写作/影像工作坊第32轮(现场文字版)
工作坊主持/抄录:刘雨竹
编辑:李新月
时间:2024年11月2日20:00-22:10
地点:腾讯会议
正文:2万4千余字
参与/旁听:34人
简介
写作/影像工作坊进入到涉及参与者创作阶段——阅读素材。参与者分享自己的素材并讨论,探讨创作的走向及构成。第一批参与者六人:郭昕盈、吴意思、袁喆、刘雨竹、海光、吴文光。每期工作坊时长两小时,前一小时六名参与者各十分钟分享素材并交流,后一小时集体讨论。
素材分享及反馈
1、刘雨竹素材
内容:我给男友打电话,聊之后去澳洲的事
时长:8分20秒
刘雨竹: 我这段素材是一年前我拍的我和我男友的一次通话。前半部分是我们在讨论一起做的一部片子的收尾工作,后半部分就是我在push我男友跟我一起去澳洲,因为我男友的条件是可以直接申请的,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去澳洲再读书,要读也可以读我想学的专业,最重要的是我们已经谈了七八年的这个关系,可以继续维持下去的。但问题是我男朋友他不愿意去申请,他也不想去澳洲。我得去读一个我不想要读的,但好找工作的专业好留下来,我们谈了八年的关系,也有可能会就此分开。虽然我现在是已经改变了这个想法,我不会再这样去要求他要跟我去澳洲或者怎么样,但是就是反思这个过程的时候,我可以看到一年前的我还是在一种自说自话,然后并且一厢情愿地想要把我的这种愿望强加在我男友身上,也是一种关系的绑架。
2、吴意思素材
内容:我和奶奶聊天,奶奶让我为她拍遗照
时长:7分51秒
吴意思:我的素材,是关于在家里面,是一个正月期间我跟我奶奶两个人在家,然后我奶奶就跟我聊天,聊到中途,她突然让我去给她拍一张以后老了去世之后可以放大来用的照片的一个片段,我是从中间往后开始放的,那前面是一段关于我的一个姑父,他得癌症中期,然后我跟我奶奶先是在那里聊我姑父的癌症,然后我姑姑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就一直骗所有的人说自己在北京,其实他们一直在上海住了一个月。然后聊着聊着,我奶奶就突然开始讲说今天是五月五,在温州是一个吃芥菜饭的日子,就从芥菜饭那里讲到,那个时候我已经差不多毕业了,但是我们全家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我毕业了,所以她就一直为我以后的路担心,就开始问我以后的出路,就想要给自己拍一张遗照。
3、郭昕盈素材
内容:我走回已经拆迁不见的家
时长:8分1秒
郭昕盈:然后我今天分享的是我在几年前就是回我小时候的学校。然后我小时候学校在三重,因为我是一个很需要依靠google map走路的人,我从学校走回我家,发现我的老家其实现在已经不在,已经被拆掉了。然后因为我们家是海砂屋的关系,所以就是被拆除跟重迁,然后蛮刚好的就是走到那边的时候就是看到了电商给的八个字,然后我觉得刚好很符合我那时候正想要的,关于我跟我妈妈的纪录片的那个起始点,所以这次就分享这个素材。沿途就是拿相机拍摄,所以抖动度比较高,但想要试试看。那时候在拍这个影片的时候,我觉得主要是我觉得跟擦身而过的人,好像那个时空对我来讲,我好像回到了过去,但这些人又好像不真的是我过去在小时候的路上遇到的人。就是我觉得这些人好像带着我回到我的小时候,我跟着回家,但我发现我回家的时候我的家不见了。那时候想要拍这段影片是这样子的概念,在路上就是擦身而过的人。那时候我的想象都是跟我,小时候的我擦身而过。这些陌生人都是我自己,那时候我的想象跟我的解读是这样。
4、袁喆素材
内容:乖燕讲自己的故事
时长:5分55秒
袁喆:我想先展示一幅画,就一幅照片。就是我这个素材里面的这个小女孩叫乖燕,然后这个是我们当时那天拍照去的时候,然后羊给她拍的一张照片,现在就放在我家的那个自己的房子里面,然后是我自己特别喜欢的一张照片,有时候我会觉得就是还会想起乖燕,我不太理解为什么,但是就觉得。我跟他之间有某种联系,所以可能我今天也在那个邮件组里面写了一封邮件,然后是关于我觉得我跟她之间的联系的原因,或者说我想念她的一个原因。我刚刚想讲的就是我其实能用乖燕的素材,一个是她提到那个她梳头发的时候我想起来我小的时候就是有一次,大概一年的时间,我妈没有在我身边,然后每次我小时候要去练舞蹈,然后每天要把头发梳的就是很高,像盘起来这样,然后那个时候就特别小,每次梳头都会失败,然后我就一直坐在那梳了将近一个小时,然后一直流泪。我就觉得我会想,他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会想起来小的时候。然后那种感觉就好像就是没有妈妈的那种感觉,我是可以共情或者是感同身受的,这是我觉得这段素材对我来说有意义的一个地方。另外这段素材其实挺偶然的,就是他一开始其实是在讲她的姥姥奶奶去世之后,他看见屋子里面有一个白衣服的人,就像就有点像鬼魂一样坐在那,然后我就打开了相机开始记录开始拍她,然后她就说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她自己的故事。
5、海光素材
内容:我带Chiara读我的中文诗《诗歌是我的经文》
时长:10分
海光: 那我就是用一分钟大概解释一下我的这个素材,补充一下。就素材事实上是我们班里面的一个在疫情期间,疫情最严重的时候的一个项目,就是同学每个人都是一个孤岛,然后私下里可以约另外一个同学,就是去拜访另外一个孤岛。当时候就是我的这个同学Chiara,她就给我发了信息,问我写不写诗,然后我说我会写,然后她说她也写,她说那我们可以组成一组,然后他就来我当时候的学生公寓来拜访我。然后对我而言的话,那段时间是最痛苦的一段时间,最抑郁的一段时间,然后就是他突然有一个人说要听我用我的中文读诗的时候,我是特别感动,从这里开始之后,我在这边的生活也就建立了更多的个人的关系,包括认识他们的爸爸妈妈。大家都有了更深的一层背景。
6、吴文光素材
内容:田里干活遇小军摩托接放学两孩子,让金宝交拍摄作业
时长:8分
吴文光: 今年是梦奇把这个摄像机两台交给村里的小孩,最小的一个十岁,一个八岁,他们来拍东西。这段素材的话,是我在田里干完活以后刚碰到一个小孩子金宝他爸爸接了两个放学的孩子,从街上回来。我就说他要交作业。这段素材是按照第四轮的素材。我在这个素材里边是不是有一种递进的效果,就比起前三轮的话,你的叙事或者它以后的构成会有一个什么这个新的打开。
集体讨论
刘雨竹:那我们今天的分享就是都完成了,各位分享的朋友如果没有什么针对自己的素材要再补充的话,大家就可以开始反馈了。
关键词:延伸
吴文光: 大概你们再来看我素材里面有没有递进的效果?交作业。那个小孩子他妹妹,我一见面就要捏她那个下巴,就是忍不住的捏。我最喜欢小孩子的方式就是爱掐捏,捏着我特别开心。村里的小孩刚好又特别适合捏和掐。还有做葱油面,去到金宝的家。你们感觉到一种递进效果没有?递进的意思就说这个素材里边可能会预看到我跟村民的关系可能不仅仅是种田这些东西,它还有一种什么样的递增呢?当然跟他们在一起的谈论种田样是比较多的。那昨天我刚好做完一段,连字幕也做好了一段,就是我跟那个路上刚刚碰到了一个他说去玩的那个一国。跟他的一长段,我跟他讨论鸡,鸡为什么会生病,该吃什么药,怎么弄,什么喂。他说拌饭吃,我是拌水。完了以后,一国就说看他的药是什么样,我就停下摩托就跟着他去到他的屋里边,他就给我展示他的各种药。之后就是我用强行的方式把他的药给拿走了,我说我今天用这个药。我到街上再买给你。他还不情愿。那加上他现在又说了他老婆跑到街上去了,他一个人在屋里边,还有干活,要做饭,还要洗衣服,说行不行。他样子很高兴得很。所以这些都是会产生递进的效果。就我在看其他的素材的时候,我就想着第四轮,它在打、进入,到递进,然后是延伸。对我说错了,是延伸。在延伸的里边,我们看到生活的、纵深的那一面和广阔的那一面或者是多层次的那一面,是不是在第四轮的素材里边它让我们闻到一种味道,或者说看到一丝光亮的出现。
比如说刚才我看到我前面的海关的。我想到延伸这个词作为在素材预读的时候。你们都知道,除了我的素材,你们的素材我全部都不知道的。那我只能是在你们提交素材的文字的信息里边来看,同时最重要的还是对你们整个生活的背景,你们要创作作品的相关的信息和资料。那再加上我所谓的第三只眼。我想他可能一个什么样的东西,所以海光的我在看文字里面就是他带着一个他没有说这个人是谁,他是说一个叫K什么的女同学在读他的中文诗。这有个词语就是说,在我的房间里边,一个女同学,她坐在我的床上,我带她读中国诗。那这里边就有几个,我非常觉得有意思的信息,就是肯定这个女同学是不会中文的,那海光要读他的中文不是读给她听,是带着她读。再有一个是在他的床上,所以我对在床下读诗非常好奇,非常符合我的这种内心里面的某种窥视欲的满足。在床上跟一个外国女孩子,他不是读给她听,他是带着她读,读一种那种类似阿拉伯的文字,所以我觉得这个可能会是未来海关他影像里边的一个延伸。
那意思这边是她的奶奶,奶奶在她的前面,讲到从她要注意自己的生活到给自己拍个遗照。一个老人的话,是让自己拍个遗照在村子里面是很常见的,或者是的这个里面意识到的一种东西是,老人心里面她在想,她不会给人假的东西。我们经常说一个老人了,七八十岁了,他坐这个地方,他大部分时间是不动的,那他在脑子里面在做什么?这个问题我问过我母亲,在我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就没话找话说,我就打电话给她,从北京打电话给昆明,我就说你平时干什么,她说看电视,我说不看电视呢?她说,就坐着。我说坐的时候干嘛呢?她说就坐着了。我说那你会想些什么东西吗?那我妈就说,还不是就想想你们嘛,就是他几个孩子,我和我的姐姐。
那其实还会想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意思今天素材里面的这种,她的奶奶通过遗照来想,她脑子里面出现了东西的话呢,就是死亡。她离开这个人世。她会去到什么地方?那边好不好?她留下了这个世界,她还有什么可以舍得和舍不得的?那就大概就是我这里随便猜度了。那这个延伸在未来意思的片子里边,它会延伸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就我们知道就是同样这个奶奶。她在以后他我们看到,在意思在东京的时候看到一段素材,是这个奶奶吧?那奶奶在她的那个三轮代步的车被被城管没收了,她去想找这个车。他在那个大门口的话,隔着栏杆就看车在什么地方。这段素材是她的妹妹。就是意思的堂妹或者表妹拍下来的,然后传给意思看。那意思在东京读到这段素材的时候,那和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时候她回到温州的家里边拍到了奶奶,以后的构成。这是在以后的意思的素材里边,她的片子里面是什么样的构成?它会不会有一个延伸的作用?所以我们说的叙事的延伸,你不管你做五分钟的片子,十分钟的片子,一个小时或者三个小时,它一定是伴随着你的叙事的延伸。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它就是延伸,就是下一个小蝌蚪,那个蚯蚓,snake,线头,光线,不管什么就是往前延伸,抵达到一个你想到的地方,最妙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要到达什么地方,那是最妙的一种抵达。那如何在你的片子里有这种延伸的构成?雨竹的这个延伸感也非常强的。其实我看完这个素材,我特别想问一个问题是,她怎么会想到拍这样的素材?一般要给一个男友打电话,或者跟朋友打电话,这电话一天打多少个,那她把机器架在这个隔着一个床的栏杆的地方,它有一种fiction的这种场景的设置。她就在隔着栏杆,栏杆的后面是窗帘。这段底下是非常具有一种,我觉得雨竹她这个时候已经在想着,我管你去不去澳洲,老子先把你拍下来,老子给你拍下来的,你就成我片子的人物了,你被当作道具了,这是玩笑啊。反正雨竹这素材里面,我已经在这里边看到延伸。
现在我说了几个了?四个了,包括我的。注意,我在素材预读的时候,伙伴们,我是在押宝。这个宝压的好不好,它关乎我的颜面,关乎我的尊严,关乎我的身体位置,说多了。回头到这个袁喆的。那太棒了,这个素材我估计今天伙伴都会超爱。
为什么我喜欢那个素材,首先就是袁喆的这个整个叙事里面我梦想的,我想的袁喆不是拍一个叫羊的人,他就是一个引申,一个引入。那乖燕在这里边,让我们看到引入后在那样一个地方里边,突如其来出现在袁喆这边的,是一个这样的人,这样一个孩子,这样的方式来谈论他的奶奶,谈论他的梦,包括25只老鼠。你们可以想象,一个房子里面有25只老鼠,关键他把25只的数出来了。也许不止25,或者没有25,当他说出来的数字的时候,就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一种世界,在袁喆的面前打开了。这个就是我觉得是千载难逢的延伸。那到郭郭这边的话呢,实话说,我没有感觉到这种延伸的看到,它是一种递进或者是一种新的打开的感觉,有一点,在那样的台北的一个地方,是新北市吧?郭郭在不在了?在车里边,你怎么觉得戴眼镜得看着像另外一个人一了?我觉得不像你了,好像是你的表妹来了来替身了。那在这个走半天以后,我们终于看到那个地方的时候。这个延伸是在台湾台北的我还是熟悉的那种很窄很小,写的大字的里边来看到这种延伸的递进呢?还是什么呢?我还是有一些疑问啊,郭郭。
关键词:形状
海光: 我想反馈一点,就我想到的一个关键词可能是形状,因为我感觉是有一定的延伸,它那种延伸就好像我们之前从写作工作访谈的那个身体出场,就我觉得在前面几轮,就好像大家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些身体出场的感觉跟一种氛围,是一种很感受的。然后今天看这一轮素材的话,对我而言就是这种感受有了形状了。要更加递进就是延伸出来了一个形状这样的。然后就比如说从那个意思的素材,我觉得很有意思的,就是那个奶奶在问她的一个将来的打算,到这里受阻之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死亡。就是从出口到死亡的对话就给了我一定的形状感。
然后像雨竹的素材,我觉得刚刚吴老师已经讲的很好,就是雨竹对画面感的那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就是一层一层的,最后面你是在那里讲这样的一个事情,也会有一种延伸感,就好像就是往前推了,就是那一个身体的那种出场,那种感觉就是“开始往外面挤吧!”那种感觉。然后再想说一下我的素材,我感觉因为我也在找这样一个东西,就是我在想我的故事从哪里开始?然后对我而言好像我跟这边我跟身边很多的朋友的关系好像都是一种经常在草场地读读诗的那种感觉,我跟我身边的朋友就只能聊这些,聊到这些的时候我可以说话,就我的气息开始流动,然后我在工厂跟我去学校里面,我们合作就会涉及到很多具体的事情的时候,我永远都是一种卡着的状态。就我好像就只能有一点,像大家在聊天,然后突然“啊”一声的感觉。
因为平时散步的时候经常会聊一句,然后我就想起一首诗。就当我在拍这一段素材的两年,我每天早晨起来,特别想改变我自己的生活。我早晨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我的本子上抄一些诗歌,然后抄了几个本子,抄了两年,所以就我抄着抄着,就感觉就怎么跟一个和尚在抄经一样的,就感觉原来诗歌是我的一个经文。就我先补充到这里。有点即兴。
关键词:挖掘
雨山: 就是我今天的关键词,我觉得是挖掘。吴老师他说的是,横向的延伸,那我会觉得也有一种纵向的挖掘。比较有趣的是雨竹吴意思两个人的素材是有一个关联性的,在于你们都是在跟一个很亲近的人对话,但是你们都是有一方是只有声音,没有身体的。然后就有一种非常有趣,就形成一种很有趣的感觉,这个对话方中间有一种力量的关系,就好像两个人在打拳击,但是我们其实看不到另一个拳击手。只看得到一方,但是另一方的就是他的动作的反馈,你又可以从从对话的另外一方看到。而且这个对话就是它中间其实是有很多间隙的。听起来对话是很顺当的,但中间有很多内在的逻辑是缺乏的,然后我觉得这就是一些就感觉像是你创作上它就有一些点和结,然后从这个地方就可以感觉要打个洞或者可以挖下去。比如说雨竹跟男朋友对话说,大概的意思,我不记得原话,是说如果要读自己不喜欢的专业出国的话,我的生活和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这个逻辑在哪里?但是这其中就是有一个内在的逻辑,就是你有一个你没有说出口的东西,而对方也明白,然后好像有一个地方,就是你说我这个现在关系,我很别扭,要靠这样的方式联系着,然后怎么怎么怎么,然后对方说好。就是那些缺失的逻辑在你们中间是在流动的,但是要去挖掘才能够把它展示出来。然后吴意思和奶奶对话也非常有趣,而且我觉得特别熟悉,就是那种你要注意身体,然后吴意思就说那我都没有生过病,然后奶奶就说,你为什么要怼我,然后马上又换了话题,说那你怎么挣钱好,你没有回答之后,他说那你既然挣不了钱,那你帮我拍张这样的照片。中间的逻辑到底在哪里?他并没有把它说出来,但是就有一个裂缝一样,就感觉这个地方是可以挖掘进去的。
郭郭的虽然就是没有声音。我的感觉是因为之前可能是地下室的那些片段的那种,我觉得是印象特别深刻。当我看到街区的时候,我反而没有感觉到我离开了地下室。我不知道郭是怎么想的,但我在想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嵌入到那个地下室的叙事里面,特别是你说你去走这个街区,是因为好像是你小时候的街区吧。就会有一种感觉,它可以嵌入到地下室叙事里面,以某种回忆或者梦境的方式出现,因为它和地下室的整个场景不太一样,但我不知道你拍这一段的时候是有没有旁白,因为我们今天没有听到声音,那我感觉如果加上你非常厉害的那个旁白叙事的话,是可以有一定挖掘的空间的。
还有海光的非常有趣,因为你说你读诗的时候,你介绍的时候,我想象的是你读诗,你的同学听,然后或者你同学读诗你听。
最后发现就是从来没见过的读诗方法,一个字,就都不是一个词一个词的读,而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他是读诗,又不是读诗,因为我们没有这样听诗的。就是我单独的听,如果我不去看你发出来的文字,因为我们看电影的时候是不会有一个文字稿放在旁边看的,我其实是根本听不出来这个是在读诗的。但是用这种方式读诗真正的就是表现了你想要挖掘的那个东西,就是那种被受阻的感觉,被卡住的感觉。诗歌不能够用诗歌的方式表现出来,却以一个个字。就感觉就像一个人的表达被被分解,无法被理解,然后就是感觉被捏碎,放在那里,它不再是一个整体的表达,或者交流。我想这个一定是他提供了一种意向,这个意向要怎么去使用,或者怎么继续去挖掘,我觉得是也是有很多可以做的。
觉得袁喆的是非常的喜欢。我就特别惊讶。一个年纪那么小的小朋友竟然可以把自己的身世讲得这么的清楚,并且就是表达的好。怎么说,就是特别能让人跟她有一种连接,包括就是那个老鼠25只的时候,我当时也是很震惊,我想它是数了那个老鼠,包括梳头发的那一段,袁喆当时找到的切入点是梳头发的那一段。我觉得我当时听的时候就是感觉她那一段里面有很多刚才我说的那种裂缝是可以继续,包括老鼠,包括她的爸爸妈妈,她奶奶的幽灵,就感觉有很多那些没有说的东西可以继续挖掘。
关键词:梦境
吴意思: 下一个是我想要说的一个关键词是做梦或者说梦境,因为今天感觉大家给我的看大家素材的时候,我都感觉我好像是在做梦,然后首先是雨竹和海光的素材,因为两个人都是在房间里面,然后雨竹的素材它其实在构图上面,雨竹在正中间,然后她旁边床的那个上下床铺的那个架子就把雨竹给困在里面了,然后再讲雨竹当下的一个困境,就是去不去澳洲,然后跟男朋友在那边对话,我就在想就好像是雨竹或者是一个第三个人在看着这一段素,这个感觉特别的神奇,特别妙,然后就可以清晰地看到雨竹的状态延伸出来的,那种带着一些困惑的一种心情吧。
所以我就觉得那个空间特别的有趣,然后海光的他的素材,他和那个女生也是坐在房间的偏里面的一个地方,然后我就会觉得海光和雨竹不一样,雨竹的房间蔓延出来的是一种难过的情绪,但是海光的素材里面,它给我的感觉是它蔓延出来的是一种非常浪漫的粉红泡泡。两个人在那边互相对视着,我发现那个女生一直在看着海光的眼睛,然后一个字一个字跟着念,然后我在想,两个人好有耐心,因为这种一个字一个字念那么长时间,就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那种感觉,然后就特别像自己在做梦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很喜欢的人,在跟着你在一点一点地读,一点一点跟着你的节奏在那边走,然后就觉得好棒!顺便说一下两个人外套的颜色一模一样。
再就是吴老师和郭郭的素材,我就觉得也很有趣的是两个人都是在路上。也是一种不同的做梦的一个状态。郭郭像是她在睡觉的时候,然后就是在梦里面突然走入了一个隧道,那她走入隧道,她的出口就是她曾经回忆深处的那个小学,我就会很好奇那个小学对于郭来说到底为什么会一直存在她记忆的深处。因为那个隧道很长,然后你再看到郭在走的时候可以根据画面可以感受到郭郭走路的节奏和她的一个状态,和她是在哪个地方会走的慢一点,哪个地方会走的快一点,然后能听到周边的那个声音,然后走着走着,最后发现一个转角,新北市,危楼重建。那个方式,一下子就停下来了。就有一种突然截止下来的感觉,一种梦醒了的状态。
然后吴老师的状态就特别的阳光,就很像是阳光到说,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梦,然后梦里就有人要催我交作业,然后会带入那个小朋友金宝,所以就感觉吴老师在捏我的脸,感觉在路上就是特别快。吴老师那个速度开车的那个速度就是跟郭是用走路去丈量,然后吴老师他是用一种用开车的速度来去把握自己的节奏,然后在节奏里面每一站下车的时候,就会跟每个人去沟通交流,然后就觉得很神奇。袁喆的最后后半部分的素材,我真的超级喜欢,一种在一种游离的,做梦的状态里面,就感觉好像是有一个天外之声在告诉你,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是一个很童真的声音。我感觉我看到了老鼠窝,有多少只,多少老鼠,就带了一点天真又带了一点不可思议的一个感觉,就非常的喜欢,而且它看不清小朋友的脸在后半部分,所以就感觉这个小朋友是不是袁喆的一个化身,或者是怎样的一个状态进去的。
关键词:内心视角
章梦奇: 那我就接着意思的词,叫做内心视角。我这词叫内心视角。我就主要讲三个素材,一个是雨竹的,一个是海关的,一个是袁喆的。海光和雨竹的素材是固定镜头,那两个人的固定镜头所呈现的视角是不同的。
雨竹的拍摄,我觉得雨竹挺有意思的,我还是挺好奇她是怎么在拍摄的,要么是在拍摄的时候有意识,要么是在选素材的时候非常有意识,所以她每一次的素材都非常具有经过审视的视角,它不是一个随便随手拍的素材,就它的素材,所有都在家庭所有的素材发生的现场都在屋子里,所有的发生的时间都是日常生活,所有的对话也产生在日常里,但是她所有的几次分享的这种日常都不寻常。就每一次她选择出来的素材,我们就单纯讲素材本身的话,都有一个很特别的意味。那这个意味不仅仅是因为那场对话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他们谈了什么。而是因为她的摄像机的位置与当时谈话的心情是非常一致的,或者是凸显了当时的心情的。
所以一个摄像机所选择的视角和位置是可以非常靠近这个创作者要呈现这段素材本身叙述的情绪和心境的,那如果我们不太知道,说他不太知道这段讲的是什么,是不是要出国了,或者怎么样,其实我们也可以单从这个偏冷调的,有重重围栏的,有距离的,远处的影子和前面的障碍物所构成的这样的一种,你好像在穿过一些支叉来看一个人的影子在跟另外一个远方的人似乎在说清楚什么事情,这种意味是非常强烈的。就在这么一个很简单的镜头和视角中就有了。至于他们说的到底说没说清,然后别有用心,还是有什么,其实可能都是第二步了,而整个这个事情所带来的视角所带来的尴尬的感受和这种距离的感受,已经在这个视角当中呈现的非常的清楚了。所以我就很觉得雨竹要么是拍的时候非常有意识,要么是选择素材的时候非常有意识,就是这不是在说一件事,而是要说出这件事的视角和感受。
然后海光的素材,海光的这一段就是他特别有意思的是,也是一个固定镜头,固定位置选择。让我们刚好看到了两个人坐在床边,但是重点是两个人读诗的时候的那双眼睛是非常清楚的,在这个视角的最直接的呈现。那大家都对他们的声音非常的感兴趣,有意思,甚至有一种我也觉得好像这首诗到底那个字是什么都不重要了,而是说两个人在用拆解的语调去重建了一个诗的现场。对我来说是目光是必不可少的。他们在念一个字的时候,就基本上那个眼睛是没有离开过彼此的眼睛的。所以这个现场也非常像上第一次看到海光的素材里面的即兴的现场,就在一种极度的专注,两个人都有一种默契在创造了一个很特别的时刻。那这个摄像机的位置是一个最简单的位置,但是最贴切那个时刻的一个视角。
那我就觉得这个素材里面的两个人的这种拆解的声音,刚刚雨山和大家都讲了,很有意思。
我觉得它就在想一下这段素材和那个街上的那个即兴那段素材的关系是什么?我总觉得他们有一种关系,这里面的关系当然有一种非常诗性的节奏、语调,和一种即兴的剧场式的氛围感,但同时偶尔海光在最后的时候总是会露出一些他真实的时刻。就比如说那个街头即兴的时候,海光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并没有被识别出来他说了什么,后来好像被转过去变成芭蕾,你说的是另一句话,但是那个你说出来的话被转换成了别的,或者被误认为成了别的。在这里面也是你把就你可能没有那么意识的,我在念诗的时候通过一字一句的,我们两个不同文化背景不同语调的人去念而去模糊了这个语义。
有一个就是你念完之后,你说了一句crazy,我记得你说了一句crazy,然后马上你们的语言又转换成了德语。所以在这个时候,前面这些所有的诗意,就是大家脸红心跳看的这个很浪漫的,所谓的这些氛围等等之后总有一个海光的,我不知道那个时刻叫什么,我觉得那个时刻挺有意思的,有点像皓琳在邮件组里写的感受,就是有一种真实的海光在这些语言的游戏当中突然间露了一下真身。那我就觉得很有意思,那我不知道那个是不是海光有意识的,或者说你觉得你想要去探讨的。因为这个感受也可能连接上你之前写你的pronounce的那个邮件里面,你关于你是谁,我如何定义我,我在所有这些语言的或者说两极的生活,艺术与工厂之间的夹缝中的我,如何再去定义我自己,我觉得那些时刻反而是我觉得好像有一种很特别的时候出现了。但是这个视角,这个内心的视角,当然是因为你们前面的读诗带来的这种诗意的感受被带出来的。
袁喆的素材是手持的,区别于前面两位的素材是手持的,那我觉得这种内心的视角呈现的视角呈现的恰恰是因为袁喆的手持。因为我们在看到这个女孩的非常亮的眼睛,就前面她在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她用一种很平实的,很慢慢的,娓娓道来的,东说一句西说一句的方式拼凑出了她那种让人听了以后觉得非常惊悚的生活的现实,或者说一种一种非常残酷的生活的现实。袁喆的摄像机并没有去不停地捕捉它,连着摄像机在聆听。
对我来说这一段小姑娘她讲的内容,这些她的生活的残酷性,包括她用这种非常简单的语言,就这样几句话,就把自己的身处的现实,用一种很波澜不惊的方式讲出来,当然非常震撼,但同时我觉得这段里面最有意思是袁喆没有动,就是她的相机非常的缓慢,那相机移动的几乎就是在聆听的状态,那个孩子在不停的跳跃和左动右动,跳进,就是突然间出现在像这个画面中间突然间又离开,然后突然间又消失。声音还在继续忽远忽近的时候。就是袁喆的聆听的,这个所谓的内心的视角出现了。我觉得这里是很有意思的,那这种内心视角其实连接上了你上一次放那个羊跟另外一个女孩要去看这个镜面的时候,你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该不该往下,想要想不想要去看和抬起来看一下远处的山的时候,已经有一些不一样了,都有一种内心的视角,但是这次的内心视角好像是不太一样的一个感受。我也很同意吴老师说的,就这个素材,好像让你和羊就是让拍摄在你和羊之间劈开了一些新的东西。
关键词:加密和解密
五花肉+戴旭: 我排了一下队,然后我今天看素材,我看海光的那个素材,想到了一个关键词叫加密和解密的一个过程,因为一开始海光的分享的时候,他把文本放了出来。然后我就开始看文本,看海光到底写了什么,那我感觉在当时的情景当中,可能是没有这样的一个文本的,就是对于那个女生来讲,她的文本是一个散落的音节而已。那在这个音节里面,然后把那个对话框关掉的时候,你就会听见了一个巴赫的这样的一个名字,然后他的那个死于多少年的这样的一个信息。然后你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它有两层很有意思的东西,就是可能对于这个女生来讲,巴赫是可能他会更熟悉的人,但是他经过了中文的转换之后。他可能变成了一个他完全没办法理解的东西。我觉得这个加密和解密。
对于海光来讲就和他现在所处的一个国家和他的身份就有挺强的联系的,好像他需要通过不同语言的加密去理解对方,然后他也需要通过解密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同时我觉得其实那个身体的或者是那个空间的位置,会让人产生对于那个暧昧状态的那种感受,但我觉得那个感受也是和加密解密有关系的。它的关系是他们为什么在一个如此亲密的空间里面去念诗?我觉得它好像有某一层谜语在里面,海光放在的这样的一个背景是一个疫情时候,然后他们通过行动来达成连接的这样的一个关系,那我觉得这又是另外的一种,你会让这个动作不单停留在一个,就是你可能如果有前后文的这种结构的话,那这个动作它就不仅仅是一个单纯从这个素材里面感受到的那种暧昧的氛围。它可能会有更多的就是如果你要去解密的话,它可能会有更多语义的东西。那这种解密和加密的这个过程,我觉得也是把它作为一个关键词,去看其他的作者的素材,那我觉得雨竹的这个素材其实她在讲的时候有讲到出国的背景,但是它的素材本身确实是画面可能给到的信息要比作者沟通的那个信息要就作者自己阐述这个素材的东西要更强。
可能我们要去理解雨竹的心情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当我们去理解这个画面,它变得很简单。这个人处在一个重重的结构之中。但是他用了非常多语言的东西就是你得办这个,我才能那个,就是这个过程也是一个就是一个加密和解密的一个过程吧!然后吴意思的,我觉得和刚才有一位伙伴分享的那个,是有和雨山分享的那个是有一点点类似的,那我就先跳到最后一个袁喆的素材里面。因为我先感受到的是别的东西,然后套了关键词去讲,但是我觉得能说通的一个点是可能我们去听孩子他们用色彩去表述孩子的主观感受的时候,你可能更多的会感受到一种和吴老师的素材那种阳光明媚的东西契合的。这种感受,但是他用这种红黑、粉色,白色的这几个色彩,它讲了一个非常残酷的故事。我觉得她也是把色彩,我们对于孩子去表述色彩这个东西,解了另外的一个谜的那种感觉。但这个谜透出来的真相是非常残酷的。
最后吴老师的那个素材可能要结合我妈结合五花肉的一个理解,就是她会讲到说吴老师的这个素材可能和他在一个城市里面的关系,或者是她(五花肉)在个旧的感受可能是会相近的。人在在一个社会关系当中,他会尝试想要通过对话和别人发生关系,简单一点,就是他会想要找人吹牛一样,想要找人吹牛来明确自己的那个关系。那我觉得其实对比吴老师以往的素材,可能我们以往会更看到的更多的是吴老师他一个人在做他的无论是种田或者是修缮空间的比较独行侠的东西。它放到我现在来看,这个素材,包括前面几次分享的,村子里面的人都很忙,但吴老师总是要抓住他们讲上两句话的这个东西,我觉得是更宽泛地感受到的那个递进,就是结合之前我妈说到的那种,你会更多地和村子里面的人发生关系的那种递进,但是你说到的递进可能要多看几期素材,我才能够更能更明确的感受到。
关键词:给作者的提问
郑皓琳: 我今天还没有想到关键词,因为有好多问题,就是我的本子就超乱。我想先反馈吴老师,我每次都把他落下。是这样的,刚刚也有几位朋友已经讲到,就是吴老师他每一次吴老师的片子素材播放,我感觉评论区都会很活跃,我感觉是这段素材,或者说每一次吴老师的动作,他就是很有一种感染力,但是其实我不太清楚他到底本质上是什么,但反正就是大家都觉得很开心,然后虽然说我们可能会有一点就是觉得比较可爱,或者想笑话的就是吴老师一直在问候这条村子的所有人。
我前几天突然之间意识到一个事情,就是因为我陪我外公出了一趟门。记忆里面我的小时候我外公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小地方是他走到街上是从出门到回家,他可以在街上问候很多不一样的人,我会发现我外公怎么会认识这么多的人。我前几天陪他出了一趟门,我发现他现在已经不说话了。甚至我看到他有遇到一些可能是认识的邻居,他也只是点一点头,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子走到别人那里,就是像吴老师那样,一定要讲两句话。
后来我就想说,这种人与人之间一句很简单的问候,是不是在或是城市里面或者是像是下面的我们的这一两代人可能想要丢掉的一个东西,因为可能就可能我们爸妈的那一辈还好。但是我会发现我身边的朋友就是同龄人的话。好像我们已经就是很难再去在一个公开的场合,很自由自在地问候一些人。就是可能虽然在村子里面的人也是吴老师可能熟的人脉,但是我觉得就可能用美德这一个词会有点严重,但是对我来说,我感觉就类似一种比较美美好的一种动作和品质。我觉得现在确实我意识到是被遗失掉的就是吴老师,我刚刚在本子上写了五个字,叫做移动榕树头。就是我们这边讲的,因为我们这边有很多榕树,然后榕树底下不是经常有那种阿公就是爷爷在下面就是聚着聊天喝茶就可以聊一天的那种,然后我爷爷和我外公以前也是这种榕树底下的。然后我最近发现因为广州砍了很多榕树这几年。然后我会看到,其实现在榕树下面已经没有什么老人聚在那里了。然后我就感觉连我外公他们那一辈人都失去了聚在那个榕树下去互相问候,互相聊天的社交或者互动的场景,但是吴老师开着个车,或者他平时在村里面跑来跑去。就是我感觉他好像想他一个榕树头,就是一个基站那样的东西,他就是想要把所有人联系起来。
对,我就有这样的一种感觉。然后比较多问题是海光,因为海光是我从上周开始,因为海光今天还没有看到我邮件组写的笔记,我就是真的搞不懂海光这个人,因为我不知道是我的自负还是什么,我一直觉得我是很容易能够看见很多人的,但是就是海光吧,我横看竖看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先说一个我刚刚在素材里面看到的细节就是海光本来是说,就是我也对什么坐在床边很有遐想,就本身看到那个文字的时候,我刚刚发现那个床垫是被翻起来了吗?就我看到那个床垫好像卷着床上的那个被子好像被就是叠在一块了,然后你跟那个女孩子是坐在了那个其实是坐在了地板上面就是感觉怎么说,我会觉得那个场景里面,虽然挺暧昧的,但是我还是有看到一种隐隐约约的界限,这种界限可能就在于我就先说语言吧,因为刚刚也有朋友们讲到了语言这个事情。
首先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也有这样教过外国人讲中文。我发现我是习惯一个一个词组一个词教别人。但是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首诗,因为诗这个东西很讲,韵律很讲气息,但是我没想到海光竟然会选择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去教这个女生,去带这个女生,就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然后第二个问题的话,就是我留意到,其实那个女生也蛮厉害的,但是就始终还是会跑调,因为中文最重要的就是声调,就是外国人其实根本就不知道意识不到这个事情,或者他们也觉得很难。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好像刚刚评论框,也有人讲到,其实就是明明两个人都在跑调,但是我会感觉你们拥有了你们两个的一首新的诗,或者一首新的音乐吧,因为你们的声调。后面我会发现你们两个人是有一种互相的一种节奏和默契在那里,可能海光要再教下一个字的时候,那个女生已经是会跟着那个海光的嘴型,然后先蹦出来半个字,我就会觉得好像两个齿轮不断的就是卡在一起的感觉,但是我可能还要想很久,就是在这段素材里面看见了海光是一个怎样的人。
然后是雨竹的问题,就是因为我刚刚看到雨竹那个素材,刚开始播的时候哈比就说雨竹被妈妈附身了。我当时也很震撼,我觉得上周雨竹是那个沉默的男友的那个状态,但是怎么这一周雨竹就又翻面了,就是我有一个问题,就是刚刚梦奇会讲到说这雨竹可能会有一种不知道是前期还是后期的意识,我想顺着这个意思讲一下,我的问题就是,难道雨竹对自己身上一些不寻常的东西是会有预判的吗?还是说雨竹很了解自己会。大概会怎么样发生那段对话,所以那个镜头就已经架好了,因为我觉得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是因为如果说妈妈到雨竹,它是一种可以传递的一种身体的状态或者一种母女之间的一种会相互传输的东西的话,那雨竹对这个东西是有预判或者是有意识的吗?就可能我关心的意识的部分不是在创作上面可能真的是很私人的,雨竹的身体上的面对。然后雨山刚刚也提到了逻辑,其实我感觉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不是用逻辑或者用因果关系来理解的,只能用关联,就是我感觉我还蛮懂雨竹的那种谈判技巧说理方式的,她就是希望通过让她的男友紧紧记住你跟我的关联,即使这个关联,他可以一下子就被一句话推翻,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记住我们的关联,我们的关系。就很难说,雨竹到底是很珍惜这段关系还是其实没有那么珍惜这段关系。
然后是袁喆的,其实袁哲的这段素材就是可能很精彩的东西大家都感受到了,但是我在想,因为袁哲刚刚说他共情到的点是因为小时候练舞,然后要自己梳头发,又没有妈妈的经历。跟这个小女孩就是有一个联系。然后我观察到两个事情可能跟袁喆的这个素材本身关系不大,但是确实是我的一些疑问,就是面向这类型的小孩子的,因为就是可能有观看别的一些东西有看到。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农村的小孩子,他们冬天的时候一直在吸鼻涕。因为我有看见过一些拍城市小孩子的,无论是综艺节目还是纪录片。我发现城市里的小孩就是他们的整洁。在我的眼里我会注意到的就是有没有鼻涕,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大部分的拍农村里的小孩的片子里面这些小孩呈现的身体状态,一定会有是吸鼻涕。研究一下这个东西,它是一个有普遍性的东西,还是说在我心里的巧合,因为不只是吸鼻涕,有些小孩你会发现他就是面对镜头,他被拍到的也是他挂着两行鼻涕在讲话,这样子好像。也没有人在乎你擦一下吧,或者说这个事情我也不知道,然后就是有一个就是那个乖燕她去讲的那种真的是很奇幻的那种故事,比如说25只老鼠,床边的那个鬼。我想起了一个事情,我很小的时候,我还有就是我身边小区的那一群朋友。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好像在2、3年级的时候,我会开始听到有一些跟我同龄的小孩,比如我们当时是十岁吧,他就会以一种以前的时态的口吻去讲,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做过一件怎样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看那个乖燕去讲那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难道小孩是会穿越时空吗?就在他的脑子里面,他其实可能对时间可能对年龄这些概念,他没有那么的真实地感知和了解,但就是有些小孩就会莫名其妙蹦出来一些这样的故事,他会讲一些来自未来的故事,然后我就会想到一些科幻片,比如说弄什么回到未来之类的。因为我已经听过不止一个小孩这样子说话了。然后这次郭郭的素材的话,我也还没有看出来延伸的部分。基本上我的问题就是这么多。
关键词:轻盈和沉重
袁喆: 我先反馈,我用的关键词是轻盈和沉重,就是轻和重的关系。我是在看那个海光的那段素材的时候,就是整个过程我的心理状态就特别不一样,一开始我会猜就是他讲的那个字,一个连在一起之后,他表达什么意思,就是这一整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到后来的话我就放弃了,因为我发现那个女孩就是学习去念诗的这个女孩,她的眼睛,我完全被她的眼睛已经吸引住了,而且她呈现了一种状态。可能也跟这个教诗的方式有关系,她不是说去讲一句话去直接传达一个意思,而是说把每一个语音都断开,所以她是把诗就是用文绉的话,就是他把诗解够了。从表面上来看的话,我觉得他是把诗化成了比语言还小的一个单位,就是这每一个字它是没有意义的,就是它就是一个元素。
我会觉得对我来说,诗啊、哲学,就是海光喜欢的很多,或者他要讨论的很多东西,其实是很沉重,或者是有大量的意义在里面,就是非常重的一个分量。但是当这个语言被以今天的方式就是分成很小的、最小单元的时候,我会觉得那种意义完全消失,然后对我来说反而是一种轻松,或者是一种轻盈,就是它不再是我对世界的理解,我对美好的追求或它就是小孩子学语言的时候咿学语的时候状态。所以我特别喜欢或者被吸引到的就是这个状态,好像人返回到了一个童真的状态。然后好像海光也回到了一个儿童的时期,或者这个女孩子带给了他的这种力量。因为我觉得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其实海光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读诗。这是我觉得就是特别吸引我的一个地方,我刚才也在想说这个画面,你未来在使用它的时候,会不会在旁边把整首诗列出来,我一开始觉得这可能是个方法,就是刚才那个聊天框里面也在讨论,但是我会觉得其实它没有意义的时候才是真的在发光或者说很非凡的一段影像。
然后用轻轻盈和沉重聊意思的素材的话,会觉得就是意思跟奶奶在沟通的时候,整个过程当中其实是很轻盈的一种日常的聊天,但是他们其实是这件事的本质是在为死亡做准备,所以他其实是在为一个非常沉重的未来在做准备,所以也让我觉得跟轻和重有关系。
雨竹的话就是它是非常的影像,就是影像语言表达的特别好,包括影调,包括那个在摄像机当中挡在你面前的那个物体,直接压在你的脸上,就本身暗含着一种沉重,然后你谈论的所有的话题,包括你的心情的情感也都是有很多现实的压力在你身上,然后你会对现实当中的轻和重有自己的一个判断。就也许未来可能比这段关系更重要,然后也许就那个时候的你我是这样理解的,然后我觉得这个都就是完全不需要做判断,说我说的这个价值观对不对,这些都不是最重点的,而是说就是你完全表达出了你这个人物,我就把你当成一个人物吧,这个核心人物,他对他在讲的这件事情的重量的一个分析,然后去跟男友讲说我喜欢的和我不喜欢的哪个轻哪个重,我基于现实怎么去判断这个事事物的重量。我觉得都是相关的。
吴老师的素材就是一种雀跃的轻盈的感觉,非常的明媚,然后让我觉得可能有一个关系的转变,就是跟前面几个素材来比的话,因为前面其实都是关于种地的,然后在种地这件事情上,其实吴老师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所以他的经验和知识可能在这个村子当中是,就是他说的话可能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信服,而他会去跟村子里面的人去请教,所以人家是专家,但是今天的这件事完全是倒过来了,就是吴老师也是一个专家,在影像上,然后他是可以去教所有人的。所以我觉得就是一个彻底的颠覆你的位置关系,以前可能是这样子,就是村里人和吴老师,现在吴老师跟村里人就这样的一种。
天平上的一个重量的变化,然后郭郭的话,如果非要用轻和重的话,我觉得郭的这段首先是我觉得他的这段素材因为没有声音,反而变得很有想象力,很有可想象的空间。因为它很超脱于现实,就是在现实之上的感觉,然后另外一个就是这个画面完全跟我有一次小时候做梦就梦到我回一个老家是一样的,就是没有声音,然后我就看到我从新的家走回到老的家,因为距离也不太远,但是就是那个过程当中走过去的那个所有的画面都很相似。所以我会觉得很像,因为前面有人提到很像是一场梦,然后郭郭由现在居住的地点回到了以前的地点,然后发现它已经完全不存在了。然后是从画面上看,好像是一种轻盈的外表,但其实是在找一个很沉重的现实,而且我前一段时间在看郭郭的一些邮件,就是我提炼出来她可能去做这个影片的一个目的,是说想问自己想成为怎么样的一个人,所以我就觉得说这个其实是可以用在去引申的,因为你以前的以前在讲的,比如说地下室,妈妈的房间,妈妈的整栋楼,它像一个妈妈的身体,然后那个地下室可能像是妈妈的子宫,现在像是走出了妈妈的身体之后,你成为一个社会角色,一个社会的人。你在社会当中行走,你未来要成为什么样的一个人,我也可以去这样想象。
关键词:连接
胡涛:我今天也有个关键词是连接。我就不说太多了,我就说两个。今天比较我比较有感觉的。第一个是海光的。因为海光这次分享的诗是“诗歌就是我的经文”,是你的诗歌名,对吧?一般我们在谈论经文的时候,对于信仰者来说,经文可能就是他的一个信仰。或者是他的一个精神世界的东西。然后我理解海光的自己的那种诗歌可能就是它包含着一种海光的一种精神世界。或者说诗歌就是海光自己。当一个女孩走进海光的房间来倾听海光读自己的诗的时候。就好像一个女孩走进了海光的心房里。这是后话。但是诗歌既然被海光用有一种这样的方式给支离破碎。就是那些你读的字我们都认识,但我们理解不到那个诗歌的意思。诗歌被被碎片化,在这次的一个画面里,被海光的文字碎片化。这让我联想到海光的前两次其他的素材,我觉得这种碎片化不是一个诗歌的碎片化,是海光是一个很碎片化的状态。比如说在第一次分享的那个素材里面。海光在拍一个街道上的,他们来一个极限的表演。海光突然转身试图用窗户上的自己亮相一下。非常短,非常小。就是一个非常零碎的自己突然的显身。
包括上一期的素材,海光在专心致志地拍一个贴胶带现场,我们看的正起劲呢,结果海光镜头一拉大,海光的声音出来。海光突然一下子在场景里边露了一下脸,或者露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显影出来。一般意义上。我之前也写诗,我觉得诗歌它代表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或者就是直观的代表一个人。但是海光用一种文字的,把这种碎片在这个画面里边,仿佛是一个碎片化的海光。他试图有一个人去了解,试图有一个人走进,但海光他依旧把这个诗歌给碎片,连我们听众都不知道海光的这首诗表达是什么。当这种碎片化在素材里边包括上个素材,包括第三个,包括上上一个素材,我觉得这种碎片,它是弥散的海光这三次的分享。我觉得海光是谁,真实的海光,他仿佛在不停在几轮的素材里边,它一点点在连接的过程中,他试图在去完成某种填充。这是我感受到的一种状态。
还有一个是袁喆的这个素材。因为袁喆的素材,引起我思考的点是你拿起那幅画。因为那幅画它是一个你现在开始在真实的生活空间的场域里边的一个物件。但是这个物件它是你念念不忘的,是你觉得这幅画是你久看不厌的一个画。就是这个画非常好,因为她的表情?还是因为她的眼神?还是因为这幅这张照片背后的一个人,或者这个照片背后所囊括的那个空间?其实就是你分享一个空间上的人和事情。我觉得这个连接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是现实空间走向了那些影像空间里边带来的一种连接。还有一个连接,我觉得你刚才也讲了就是你的记忆。和那个小女孩之间产生了一种连接,它指向某种共情。或者说它指向一种感同身受的东西,它不是一个拍摄对象那么简单,它是一个你的经历和他经历之间有一种重叠,你仿佛看到那女孩像看到自己的一个镜像。
刘雨竹: 谢谢胡涛,那我们请吴老师帮我们做一下结尾发言吧!
关键词:对话
吴文光: 没有没有,不是结尾发言,是被大家刺激出来的,用“对话”这个词来来分享一下我对六个素材,包括我的也包括郭郭的。郭郭的,当时因为在讲这个延伸的时候,好像就套不进这个,但是在对话里边已经有了。
先说海光的。我这里只说关键的话,要点的话,海关的对话发生在莱比锡的一张床上。一个中国的青年,和一个不明国籍的western woman,发生的一段对话。但是通过海光的诗里面,一个字一个字念的方法里边,他们在对话。这个对话意味深长,这个女孩是不是德国人?因为我听到海关说那个“ich”,就是那个德语里面的我。德语可能是除了英文以外,他们的另外一个交流,不管它。反正这个对话发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那我们看到的不只是一个诗的对话,他们是通过诗在有一种什么样的对话在发生呢?它是一种更广阔意义上来理解的,一种那种东西在发生、交流、暗战、对峙。
像雨竹的里边,在一个雨竹和对方看不到人的通话的声音里边,我们看到的不是电话的通话,或者我想说的是,不是电话里面发生的我们听到的关于去拍东西去澳洲或什么样的对话,我感觉到是一种暗战。不是那个间谍剧里面的暗战,但是它是一种心理的一种对话,就是更多的意思其实雨竹并没有说出来,或者对方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在对方的特别在后半段的时候,对方的大量的沉默、无语。我们看到这个对话,真正在这发生了。
我用暗战是比较简单一点。那意思这边祖孙俩人的表面上的对话,我看到的是一个岁月的东西在对话。一个老去的,一个正在开始自己新生活的人。是年纪的对话,岁月的对话。一个日子越走越少的一个人,一个才开始日子的一个人。所以这个时候他们关于相机摆弄啊,住了这个地方啊,或者说是关于以后这个日子怎么样,它都是浓缩在岁月的对话里边。
袁喆的对话发生在甘肃山区的一个小屋子里边,我们看到对话是发生在黑暗的时候。我们看不到袁喆,因为袁喆在摄像机后面。在镜头面前出现的这个女孩开始是充满画面的,她的脸,她的眼睛非常清晰地出现在画面里边,包括她的鞋子。但是在随着讲话,她在动的时候,她的身子越来越少,跑出画。那这个时候,我发现这个对话,重要的不是讲话的这个女孩,我感觉到的是袁喆的这个心灵的对话。所以这个时候我理解了袁喆为什么说她多少年以后她在看这个画面,或者对这个乖燕的讲,她是想到她没有母亲照顾的时候,而这个女孩是就没有母亲的,逃走了。我们知道在这种地方。一个妇女结婚以后跑掉的事情好像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所以我想的这个时候不是被这个女孩的命运,而是通过这个女孩子讲她的身世,她的命运,她很多没有告诉我们的故事的时候,我们反射过来,看到袁喆用内心在跟她的对话。所以这个时候它的镜头的移动、堵住、或者是抖动、晃动,都可以看到,感受到是袁喆的身体在,她的心在动。这是对话,dialogue。
在郭郭这边我确切地感觉到她的对话。一条漫长的在台湾台北新北市的街道里边,没有声音反而好了。当我们看到郭郭还有她的行走,从他的脚步再跟着这一条存在好多年的,在郭郭出生之前已经有了的这个街道,到现在没有变过的那些街道,一些他们叫机车,我们这边叫摩托车。还有旁边的那些门,路过的某个人,包括字地上那个“慢”字在对话。这个对话是发生在郭郭用她的脚,用她的行走在和这街道在对话。和她所谓熟悉的一个将要被拆掉了,已经被拆掉了的小学的那个地方在对话。她在逐步靠近的过程中,她在对话。这个对话让我们捕捉,感受到画面以外的更广阔、意味产生的东西,这可能是素材或者在影视里面会让人觉得精妙的地方。
好,我的。我的对话大家都读到了,我在跟这个金宝,包括他爸爸,包括旁边的人,你不管怎么理解的关系的,这个对话如果超越了我让金宝交作业,拍他们的关系以后,我在想,我跟他们什么样的对话。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个也是作业,也是一个我在试图理解我在做这些的时候。我在做些的时候我是自然在做的,一点都没有变形。但是浓缩在我身上,我知道我身上挂着一个action,挂着一个go pro的时候,所有的这些平时的动作可能没有那么急切,没有那么夸张,比如说我不要跟国庆在讲那个什么什么了,但是我知道我要记录下来,但这个记录下来的东西又不是废话,所以我想我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的呢?在对话里边,表面上对话产生什么样的一种效果和意义呢?这一个词叫作:获得、得到。
比如说我想得到村民对我的认可、接纳,这是可能早期到在蓝房子,在47公里的地方,我的心理,我的动作,我的表现,那到现在就经常我跟梦奇在一起谈到的一个词叫作belong,属于。我是不是属于这个地方,我多大程度能属于他们,我有多大的范围,或者说多少百分比,或者说有一个一步一步的走,我现在走到哪一步?是已经被那种属于的感觉。这种可能比起得到、获得、拥有,要高级的多。而这个词的话,我想可能在《种植》里边一点点,一步步地达到。再看到我有多大程度在靠近这种属于。那在对话里边,我想它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透视着我。不管是半勉强的或者是勉强地,努力地往前在靠近的一种想获得的一种bel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