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举几个简单的例子。
张三的父亲是汉奸。
在一个特定的时间节点下,张三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大义灭亲,一个选择就是保护自己的父亲。
他哪种选择是正确的呢?
鬼子来了。
张三的父亲有两种选择。一个选择,就是当汉奸;一个选择就是宁死不降。
他哪种选择正确呢?
为了让这一切更直观,我们再把这两个选择整合在一起。
鬼子来了,张三的父亲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就是当汉奸;一个选择,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张三和母亲死于非命。
最后,张三的父亲选择了当汉奸。许多年以后,张三又有了两个选择。一个是选择就是大义灭亲,一个选择就是保护自己的父亲。
他哪种选择正确呢?
毫不夸张地说,人随时会面对类似的选择。
那就是,在个人价值体系、集体价值体系中,进行某种微妙的平衡、或是某种微妙的取舍。
只是通常的选择,不会这样黑白分明、触目惊心罢了。
这两个价值体系,在许多时候,是完全对立的、完全矛盾的。
我们现在的问题是,人应该基于自己个人的价值体系选择?还是应该基于集体的价值体系选择?关键是,哪种选择才算正确呢?
这个,其实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一切,就看现实的博弈中,哪种价值体系会占据优势了。
一切是显然的,在集体的价值体系占据优势的时间、空间里,我们通常都倾向于选择牺牲自己、自己的家人,而维护集体的利益;在这种环境中,一个人觉得应该舍弃集体的利益,而保全自己自己、自己的家人;不要说外界会觉得他是大逆不道的,就是他自己,也会感觉这是大逆不道的。
而在个人的价值体系占据优势的时间、空间里,我们通常倾向于选择保全自己、保全自己家人。在这种环境中,一个人坚定的认为,为了所谓的大义,就应该牺牲自己、牺牲自己的家人,谁也会觉得他太冷血了、太麻木了、太可怕了。
个体价值体系走向极端,其实就是一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集体价值体系走向极端,其实也就是一句话。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集体的事再小,它也是大事。
这两种价值体系,单独拿出来,都是非常面目可憎的;这两种价值体系,不论哪一种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都会让社会变得异常恐怖。幸好,人类社会的价值体系,都是由这两种价值共同作用的。
个人的价值体系,构建起来是自然而然的。因为,生物的本能就是以自我为中心的;而原始的生存世界,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
生物诞生之时起,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活下去;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最简单而言,婴儿在母体内的时候,如果牺牲母体就可以让自己活下去,你觉得,哪个婴儿会拒绝这种选择?甚至婴儿诞生之后,如果牺牲母体就可以让自己活下去,你觉得,哪个婴儿会拒绝这种这种选择?圣人也好、恶魔也好、庸人也好,在生命的最初,都是如此的。
而个体成长到某个阶段,就会多出一个目标,那就是让自己的生命,不断繁衍下去。在某个时刻,它会把自己的后代,看得比自己更重要。毕竟,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的生命不断延续下去。为了自己的后代可以活下去,他常常可以承受一切苦难,甚至可以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但是,人是社会生物,所以社会的价值体系,会时刻影响他。
关键是,人活在世上,永远需要集体的价值体系。
如果没有集体的价值体系,人就会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始终面对未知的危险;因为你放眼望去,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没有任何可以感觉安全的。
因为类似的原因,完全被个体价值体系支配的人,现实中是不存在的。因为一个人真的完全被个体的价值体系所支配,不要说面对外界的压力了,就是面对内心的恐惧,也会随时崩溃的。因为,一个完全被这种价值体系所支配,并且相信世界的运行规律就是这样的,那他内心所面对的世界,就是一片黑暗的、而且全是未知的危险。
只要我们能知道这个事实,自然就会知道,人是自私的,人所有的目标,都是获得利益最大化。但是,它最后必然会产生大公无私的思想与行为。
甚至而言,许多时候,大家还会觉得,许多人大公无私的,太冷血了、太麻木了、太可怕了。以至于都希望,他应该人性化一点,换而言之,适当的自私没有错,适当的自私是必须的。
这就好像在我们前面的例子中,如果张三毫不犹豫的选择大义灭亲,谁也会觉得,张三太可怕了,而且太没有人性了。
集体的价值体系,是以集体的利益为出发点。
在这个价值体系中,符合集团体利益的事物就是正确的、就是好的;不符合集体体利益的事物就是错误的、就是坏的。
集体的价值体系,与个人的价值体系,存在某种共通的地方,换而言之,我们都是集体的一份子,集体获得了最大的利益,我们才有机会获得最大的利益。
但是在许多时候,并不是如此的。因为社会完全被集体的价值体系所支配时,所有的个体都很容易生活在苦海之中的;因为集体的利益想实现最大化,常常需要无限的压榨个体利益。
一个社会,一旦被集体的价值体系完全支配。必然会产生类似的价值观。
A:个人的事再大,它也是小事。集体的事再小,它也是大事。
B:个体只是一个锣丝钉,只是一块砖;哪里需要拧到哪里,哪里需要搬到哪里去。
C:为了达成某个目标,牺牲几亿人,它也不是多大的事。
类似的价值体系,就是集体价值体系占据绝对优势后的产物。进入这种状态,个体的利益就被完全抹杀了。
这就好像,作为一个人,你是一个整体,你不会关心,一个不经意的行为,会让几万、甚至几十万白细胞、红细胞、脑细胞承受灾难性的后果;更不会关心,一个不小心,会让几万几十万精子突然毫无意义的牺牲掉。至于,你的行为,会让哪个具体的细胞、精子死亡;更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事,因为你需要考虑的,永远是你这个人,会不会获得利益最大化......只要你这个人,可以获得利益最大化,牺牲多少细胞、精子并不重要;至于牺牲哪个具体的细胞、精子更不重要。因为,他们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数字。
即使人的价值观,只是由个体的价值体系、集体价值体系构成,人的价值观形成,也会变得非常复杂。
因为个体的价值体系,代表着自私自立;而集体的价值体系,却代表着大公无私。当一个人完全被个体的价值体系所操控时,它会自私自利的让人感觉不能直视;而一个人完全被集体的价值体系所操控时,却会冷血麻木的让人不能直视。
集体的价值体系,是如何影响人的呢?答案非常简单,那就是鼓励、训斥;奖励、惩罚;关心、孤立。换而言之,当你做出符合集体价值体系的反应时,就会得到外界的鼓励、奖励、关心;当你做出违反集体价值体系的反应时,就会得到外界是的训斥、惩罚、孤立。
在这种背景下,一个人无视集体的价值体系,就会被社会所孤立,甚至会被推上道德的风口浪尖,更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如果人的价值观,只是由个体的价值体系、集体的价值体系所决定,那人格并不复杂;社会也不会太复杂。
毕竟,这两种矛盾的价值体系,不论在两极之间,有多少不同的层级,它也只是平面内的变化。
真正的问题是,还有一种价值体系,也决定着人格的塑造,更决定着社会的走向。这种价值体系,就是强势者的价值体系;强势者的价值体系,也会强有力的影响着个体、集体。
以空对空地说,我们都知道,强势者的价值体系是邪恶的;但是在具体的现实博弈中,我们常会会无限的崇拜膜拜强势者的价值体系。对此,只要看看奴隶的价值观,就可以知道了;奴隶的价值很简单,那就是永远忠于主人、服从主人,为了主人可以牺牲一切。这种价值观,是如何出现的?答案非常简单,就是主人通过胡萝卜加大棒驯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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