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周刊》文学读本丨2024年10月29期
秋雨是无言的搭档（组诗）
杨进修
秋雨是无言的搭档
秋一点一点地深了
山一点一点变成黄色
有风吹过山梁
大鸟展开巨大的翅翼掠过
在秋天，葡萄做着最后的挣扎
泛滥在集市，路边摊上
长长的裙摆犹印着
花团锦簇的喧闹
整个山谷被填满了
包括一条河流，纷繁的树枝
包括大大小小的乱石
包括许多飞的，爬的昆虫
一川烟草
只要一把火就能燃烬
整个秋天，细雨是无言的搭档
几场雨拱手送走了秋天
说到过往，你我集体沉默了
那时，你欢快地骑着电车
要赶几十里的路
去见一个幸福的人
幸福的花朵
一直铺满小路和大路
你说，车太慢了
真的，不是一般的慢
两个人的团圆
毕竟是一件刻骨铭心的事
喜欢你嘴角上扬
阳光以明媚的姿态，扫过你美丽的脸蛋
有多少不能忘记的美妙时光啊
仿佛还在记忆深处牵扯着我们
而今，为什么说到过往
你我集体沉默了
你我就像不会鸣叫的蝉
吊在树梢上，集体哑音
你的笑纹吹散在风里
院子里有花
也有草
花开在盆里
草长在墙角
夏日午后
你撩起长裙蹲下来
拔院子里的杂草
草晒得蔫蔫的
你的表情
也蔫蔫的
风掠过你小巧的鼻翼
你开始奔跑
你的好看的草帽
像一艘小船靠了岸
你的汗水滴下来
滴在那些被拔下来的草上面
风柔柔的
你的笑纹吹散在风里
仿佛我们还未曾长大
秋渐渐地靠拢过来
每一颗星星都发出忽闪忽闪的光亮
火红的枫叶，必将覆盖连绵起伏的山峰
乌鸦不再鸣叫，而是贴近夜的眉毛低低地飞翔
仿佛我们还未曾长大，有一万只手就有一万条小腿
陪着我们走路，跨过泥泞的丛林
野鸽子喉咙嘶哑，忽远忽近
明朝旭日东升，坐等开花的好消息
秋草的细腰
夜里偷偷下过的点点细雨
粘在车玻璃窗上
风不紧不慢地吹着
牵着手，和我擦肩而过
一转眼，就看见了死亡
它蹲在苔藓斑驳的墙角，不吱声
乌鸦飞了很久，停在一大片水域安静地喝水
秋天的草，长得很迷茫
镰刀一样的细腰，吹一口气，就会玉殒香消
黑夜里，行走的孩子
那时你还是一个孩子
直到有一天
你把心交给星星
把一双手交给遥远的道路
在夜里行走
你的名字也是黑的
疏影横斜
满天繁枝都是鸦色的
直到现在你也还是一个孩子
分不清酒杯是深是浅
酒醉的人在夜里跳舞
失意的人在失眠的午后晒太阳
道路并不是黑色的
灰色的叶子找不到迷途的家
咆哮的海浪卷上海滩也是浓烈的啤酒
一个光着脚丫的孩子
还很天真，还未曾长大
作者
杨进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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