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不善烟酒，却偏爱绿茶，其程度，虽没达到痴的地步，可也算是喜好有加。每逢新茶上市或是茶事聚集之类，总能为之所动，循香而去。结果，就有了许多和茶的交织与趣味，感触便油然而生。这期间我发现，茶——不单单是所谓中国民谚里说的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当中的一件，而更多时候，茶既是生活里的必需品，也是调节剂。有时，人们喝的是酣畅，有时是情趣，还有时则是惬意。每当我们与一杯好茶相逢后，滋味也就随之诞生。
对于这些说词，我不敢述之以茶话，是因为，我觉得那些都该是名人、伟人和有知识人所做的事情。而我，每每只是偶有心得，今将其记录于此，权当是饮茶后的回甘。
1
深山问茶 丨乐祥涛
品读东河的名字，不是因为它位于金刚台的东部，而是与一种香味联系起来的。
在商城，提及东河，没有人不知道是产茶的。冲着茶香，我们就有了一次深山问茶的经历。那天清晨，我们早早地从县城出发，驱车来到苏仙石乡东沙河旁边，在车不能行走的地方开始徒步。我们沿东沙河水，走小路，溯河而上，顺便也观赏了两岸的景色。同行者，有第一次走进大山的，他对每一处境地都感觉惊艳，时时像哥伦布看见新大陆一般发出感叹。
恰逢是春暖花开时节，红的映山红、黄的鸡蛋黄、绿得发亮的各种树叶，还有清澈透明的河水，都让人欣喜和悦目。那东沙河弯弯曲曲，时隐时现，后数数仅我们所走的就有九道之多，不知这是对我们问茶的考验，还是有意在与我们捉迷藏。不过，我们每过一道小河，都有一个新奇的发现，这些小河要么在大山的深沟之处遛达；要么在突出的硕石边来个急拐弯；要么在深潭上面挂起一帘小瀑布。就是在平缓地带，也有四周大片的映山红掩映着。
经过九道河湾后，我们来到东河村大平地的高道场。这里正是一片采茶的繁忙景象，山坡上、山梁上、云雾里……凡是有茶树的地方都有采茶女们那色彩斑斓的身影。
临近中午，我们走进高道场一茶农家里，受到好客茶农的热情接待。交谈中得知，茶农姓刘，祖辈是讨饭到山里来的，现在已是三代同堂，有两个儿子农闲时在杭州打工。他说，这里没有农田，主要是靠种植茶叶、毛竹等经济林生活，每逢产茶期，孩子们都回家帮忙。说话间，采茶女们三三两两满面春风地向这边走来，她们把鲜嫩的茶草（茶农把刚采的茶叶叫茶草）交到茶农家，茶农过秤、结账，然后她们再返回山上采叶。老茶农告诉我们，这些采茶女来自两个省三个县六个乡，到采茶时节，她们都背着茶篓，似候鸟一样来到农家帮助采茶。茶农家负责每日吃住，然后按不同时段不同价格收购她们采摘来的茶草。今年，仅刘老汉一家就招收了60多位采茶女。
吃午饭的时候，那些采茶女们嬉笑着、交谈着，背着满篓满篓的茶草，从山上走下来。有的手里还拿着刚刚采撷来的兰草花，有的拿着鲜艳的映山红，她们陆陆续续地来到刘老汉家里。
随着人流，刘老汉引我们参观了他家的制茶过程。采来的茶草，通过晾、揉、杀青、炒、烘等，然后再经干炭拉封，这样清香四溢的茶叶就制作成了。我们沿着制茶的步骤行走，就像是跟随着香气流动，那茶草的淡香、揉茶的清香、杀青的浓香、制作完成后茶叶的郁香，竟使我们产生了品茶的欲望。刘老汉已看出我们的心思，于是就把刚制成的新茶拿来，在客厅里洗净几个杯子，然后把茶叶放入，倒上少许的开水把茶叶泡开。滤干茶水后，刘老汉先让我们闻一闻那茶叶的香味。说实话，那是我们第一次感受到茶叶的多重味道，那种香气是任何香精都无法替代的，其香气里不仅有清香、郁香，还夹杂着兰草花香。当我们还回味在香气里的时候，刘老汉再次续水，一杯上好的茶水就摆在我们面前。不由得我拿起茶杯品了一口，那香气立刻从口中流到心底，使整个身心都在香气的包围之中。当我们咂咂嘴互相称道时，还觉得有一丝甜味留在唇边、留在嗓间。
端着杯子，我们走到屋外，发现那种茶的馥香，不单是在农家屋内回旋，还在小村的上空飘荡，感觉，似乎整个山村，都沉浸在淡淡的茶香里。
品完茶以后，我们就和这些采茶女们一起吃午饭，茶农家提供了很多可口的饭菜，还有大量的啤酒。由于人多，茶农家就采取了流水席的方法，那场景好像农家过喜事一样热闹。看着刘老汉站在那里招呼采茶女们吃饭的笑容，我们仿佛一下体会到了茶农的那种甜蜜、幸福与满足。
作者
乐祥涛
河南商城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信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光明日报》《雨花》《天津文学》《延河》等报刊。出版的散文集有《打开心灵让风吹》《乘着蝉声的翅膀》《走笔豫南》等。
更多精彩内容，请关注我们
更多精彩回顾请点击下方链接：
总监制：李会斌 席晓靖
副总监制：陈芳
监制：赵芒姝
制图：赵岩
编辑：刘羽轩
本文为保定新闻传媒中心（集团）旗下《莲池周刊》原创作品，转载请注明出处，违者必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