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池文学 有声书丨小说《小样的河》

文摘   文化   2024-10-30 20:01   河北  

《莲池周刊》文学读本丨2024年9月28


小样的河


丁迎新




离镇政府还有几十米远,能够看清进进出出的人了,顾水生站下了,也犹豫了。肩膀上扛着的长条板凳像一座山,突然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刚才还轻飘飘地挂在脖颈上的硬纸板,也是如此,拽得老颈生疼,像一扇关着的门,硬生生挡住了去路。

去,还是不去?

只是一个深呼吸的功夫,顾水生的脚步又动了起来,向着镇政府的大门,坚定不移地前进。来到大门口,取下肩膀上的长条板凳,轻轻放在地上,正好拦着进出的大门,手扶着胸前的硬纸板,一个转身向外,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人一坐下,特意把硬纸板扶正,亮出上面用黑墨汁写的几个粗体大字:

我要当河长!

这一坐下,不仅吸引了镇政府里上班的人,更呼啦一下子把远远近近的行人都拉了过来,立马围成了一圈,兴味盎然地看起了热闹。

倒也是,说是镇,其实只有两条街,镇政府也比民房大不了多少。谁家的婆媳不和,哪家昨晚吵架,谁叫什么小名,都一清二楚。街面上更是冷清得很,有个人跌倒了,满街立马就能知道,只有过年和茶季里才会人塞满了街,平时哪有什么热闹可瞧?这政府的大门,竟然有人敢堵上了,还有王法吗?胆大包天了,这是。

人越围越多,远些的,开始往这边跑,有一个在跑,就有第二个,然后是更多的。边伸头缩脑地看,看人,也看胸口大大的硬纸板,边嘀咕着问,也没确定问的对象,只是问:

这谁呀?

不是这街上的。

看见过,经常上街,好像是河那边庄子上的。

不用愁没人回答,还抢着回答,回答的人有自豪感,让人羡慕。有两个年轻干部过来,劝顾水生不要这样,有话好说。顾水生像没听见一样,还架起了二郎腿,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黄山烟,点上,悠然自得地抽。

屁股还没坐热,一个人嘴里高喊着让开让开,等不及别人让,已硬挤了进来,站在了顾水生面前。接着是一声大吼:

你搞什么名堂?

挤进来的人是葛镇长,刚从县里开完防汛工作会回来,一下车,看见镇政府大门口围了一圈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听外围的人说是堵门就火了,迫不及待地挤进来,看到是顾水生,火更大了,一声大吼,震得大家伙儿耳朵嗡嗡响。再一伸手,拽过顾水生胸前的牌子,三两下扯成几块,扔在了地上。黑着脸,叫了一句:

到我办公室来!

话说着,从板凳的一头侧着身体勉强走过去,大步流星走向自己的镇长办公室。



真要是其他的普通老百姓,葛镇长还未必有这么大的火气,就是有火,也不至于撕了牌子。如今的老百姓可不同以往,你稍稍对他有点不恭敬,他就能蹬鼻子上脸,最终下不来台的会是你。你看看那些上访的,就是明证,大多是因小失了大,收不了场,上面一压,最终得求爹爹拜奶奶地往回哄,比伺候娘老子还恭敬。顾水生是老百姓没错,可不是一般的老百姓,他是葛镇长的亲戚,虽然绕了好几道弯,但自从顾水生来找过葛镇长几次后,这层亲戚关系已是尽人皆知。

既然是亲戚,更得支持工作吧,可竟然来这么一着。要知道,这晓天镇政府可是他姓葛的当镇长,这不是打葛镇长的脸吗?

顾水生不慌不忙地把夹在指间的香烟抽完,烟屁股扔在地上,用前脚掌在地上踩着转了两下,这才起身。也不搬动板凳,侧转身,两只腿一前一后地一跨,向葛镇长的办公室走去。


插图 史梓璇



刚一进门,黑着脸的葛镇长兜头就质问了一句:

你到底想干么?

虽然绕了几道弯,但七弯八绕论起来,葛镇长得叫顾水生表叔。就算不是表叔,从年龄上,已经六十开外的顾水生也得是长辈。这句明显带着火气的话,已经失了以往的礼貌,可见气愤的程度。

还能干么?我要当河长!

我已经告诉你很多次了,这河是你管得了吗?几任政府都没解决的问题,你一个平民老百姓凭什么能治理好?

我可以立军令状。

你要钱没钱,要权没权,要人没人,军令状管个屁用。再说了,你有必要惹这个麻烦吗?到头来,谁给你擦屁股?我可不想被你拉下水。



说起这晓天河,一直是葛镇长的心病,也是前几任镇长的心病。二十多米宽,紧邻着镇子,一道拦河坝一再加高加固,洪水稍微大点照样翻过坝来,淹了紧邻着拦河坝的楼房。差不多三两年就会发生一次,以前也有,但不算厉害,这些年最主要的原因,是从邻县的上游开始,直到经过本镇的河段,河中一直都有大量的挖砂现象存在。砂值钱呀,城里轰轰烈烈的盖楼运动抢手地很,砂的价钱也水涨船高。这晓天河的砂质地均匀,强度高,杂质少,外面都争抢着要,给的价钱也不低。受利益驱使,谁都下河开挖,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为占地盘打架闹事的事时常发生,还闹出过人命。没人考虑大量挖砂的后果,水质变浑,水位下降,河床下降甚至土地沉陷,水土流失,全是危害。曾想过禁止挖砂的点子,可白天禁,晚上挖,这边禁,那边挖,外来的挖砂大户又都有这样那样的背景,不是小小的镇政府能得罪的。于是乎,禁止只是喊得凶,一直没有实际效果。

顾水生拍着胸脯,高声大嗓地说:谁说我没权没人没钱?告诉你,我退休前,可是省城几千人大企业的车间主任,管着几百号人呢,吃喝拉撒全都管。我的退休工资,不比你当镇长的少。你放心好了,我一不会要镇上拿钱,二不会给你添麻烦,更不要一分钱工资,只要你任命我为河长,给我这个权力就行。怎么治理是我的事,治不好,什么处罚我都接受。好像不只是说给葛镇长听,也说给外面的人听,那声音大得整幢办公楼都能听见。

面对顾水生一而再再而三的信誓旦旦,葛镇长实在没辙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怎么地?再不给个机会,只怕所有知道的老百姓都要替顾水生喊冤了,指责镇政府的不是,骂镇上占着茅坑不拉屎。

葛镇长有气无力地冲顾水生挥挥手,说:好吧,好吧,我拿到会上研究一下。一听这话,顾水生一直耷拉的眼皮一挑,两眼兴奋得冒出光来。

真的?

葛镇长再次挥挥手,说:回去等消息吧。



顾水生不敢相信地狠狠盯着葛镇长看了几眼,还连着眨巴了两下。加上这回,已经找葛镇长不下十次了,他是真地答应了?

刚走出镇政府的大门,顾水生就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首先打给远在省城的当年关系最好的棋友兼酒友,让他们帮忙想办法。然后按关系亲疏,把手机通讯录里的朋友,全都打了一遍,意思就一个,家乡镇政府任命他当河长了,全权负责晓天河的治理,这是党和政府最无价的信任和期望,但眼下没钱没人更不知道怎么治理,让大家帮忙。点子也行,钱也行,总之,只要能把河治服。

他奶奶的,不就是条河吗?小样。不信治不了你!

这河,跟顾水生的感情太深了,深得仅次于生身父母。小时候,在河里待着的时间比在家多,摸鱼捉蟹捞泥鳅,花样玩尽了。那时家家都穷,锅里沾不上荤腥,可顾水生家不是,今天是虾,明天是鱼,后天是泥鳅,全是从河里来的。当然,都是顾水生的功劳。

有一次,几个小玩伴正在河中间的沙滩上埋着头玩,突然听见岸边有人喊起蛟了。抬头一看,刚才与岸之间只须把裤脚卷到小腿肚的水,已经深到了大腿,再向上游一看,隐隐一条白线正在逼近,正是即将汹涌而来的洪水。几个人慌了,不知如何是好,要不是岸边的大人当即游过来,一个个背着再游回到岸上,非出事不可。对于顾水生来说,这还算是有惊无险的一次。

最严重的一次,是顾水生和小伙伴在河滩上放牛,放着放着,实在无聊,比赛骑牛。顾水生要强,嫌牛跑得慢,使尽了招不见效,顺手从口袋里掏出削铅笔的小刀扎在牛屁股上,指望牛一受刺激,会加快速度。没料想,牛突然一发力,其实是发疯,不在河滩上跑,直接冲向河里,同时一甩头,把顾水生扔出了老远,跌进了深水潭。顾水生本来是会水的,但事发突然,加上腿突然抽筋,直往下沉,越挣扎沉得越快。等到小伙伴把人喊来,把顾水生捞上来,肚子已经胀得像南瓜一样圆,人也昏迷不醒。幸好牛就在身边,大家七手八脚把顾水生抬到牛背上,赶着牛紧跑一阵,几下一颠,逼得顾水生肚子里的水都吐了出来,再一阵按胸掐人中,才活了过来。

家人不让顾水生下水,尤其是母亲,又是哭又是劝,顾水生大言不惭地说:谁叫你把我生在水里?我就是水命,淹不死的。生在水里倒是事实,要不然也不会起了个叫水生的名字。那是母亲临盆前还下河洗衣服,突然肚子痛,周围又没有人帮忙,就坐在洗衣石上不敢动,结果,把顾水生给生了出来,直接溜进了水里。脐带还是母亲用石头砸断的。



没谁能阻止顾水生下河,除非洪水暴发。但在顾水生十七岁那年,还是发了一次洪水。趁着洪水,用自制的爬网从水里捞鱼,是河边生活的人求之不得的机会。平时的河里有鱼,但很小,只有发洪水的时候,不知是其他地方的还是鱼塘里的鱼进了河,总之,能捞到好几斤重的鱼。甚至还能捞到上游冲下来的活猪、树木之类。一个愣头小子,为了捞鱼,一个劲地往水边靠,一大块河岸的泥土塌落,人一下子栽了下去。正好站得不远的顾水生等几个人,连忙脱下衣服拧成绳子,一头系在顾水生腰间,一头由众人拽着,下河去救。由于洪水太急太猛,人还是冲走了,直到三天后才在下游发现尸体。

那是顾水生玩得最好的伙伴。顾水生痛苦了好多天。顾水生一直是喜欢水的,但因为伙伴的死,开始恨水。从那开始,顾水生不再像过去那样一天到晚扎在河里了,而是找事做,老老实实地做事。附近的军工厂招临时工,顾水生报了名,从临时工到正式工,用了十五年的时间,然后随着军工厂搬迁到省城,也离开了土生土长的晓天。

一晃就是近三十年过去,迫不及待地又回来了。就在老宅地上,盖起两间简陋的屋,屋前屋后栽树养花种菜,从早忙到晚,不亦乐乎。偶尔的闲暇,就坐在河边,呆呆地望水。河里的鱼已经很稀少了,即使有,也小得可怜。有专门的逮鱼人不是用电打,就是下药毒,把鱼孙子都给灭了。在以往,有个别心狠的,也只是偷偷地用雷管炸药,看准深水潭炸上一回。就那,能被人骂死。有因为炸鱼而炸了自己手的,反惹得别人高兴,说他活该。

河宽了许多,水却瘦了少了浅了,也没了以前的清。宽阔的是河床,一大片白花花的石头和砂,稀稀拉拉间杂着几棵蓬草样的树。到处都是大坑小凼,挖砂导致的,还有挖砂淘砂运砂的机械设备。跟不远处的山一样,一层绿绿的树和草像皮肤被大片地揭开,对山体里的骨头进行采挖,再破碎成石子。石子和砂,都是城市建设必不可少的东西,能换来大把的钞票。山和河如果有感觉的话,只怕早就痛得死去活来了。

河上又多了一座桥,不是架在水上,只是竖在河滩上,桥高大威猛,但没什么人走。顾水生刚回来时问过别人,问为什么又造桥,原来的那座老桥一直还在,相隔也不远。别人也说不出来所以然,说造就造呗,又不要我们老百姓拿钱。也有的说,要是用那造桥的钱把河床挖深,治治洪水就好了。

其实,洪水也治了,紧靠镇上的河岸,水泥拦洪墙已经一次又一次加高,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洪水会更涨得更高。河的另一边是马路,是农田,筑坝是没必要的,发洪水时倒正好可以缓解洪水的势头,大不了把马路淹没,把农田淹掉。只要洪水一退,照样是马路,照样是农田。何况,政府会给些补偿,不吃亏。既然不吃亏,也就没人追究,找政府麻烦。

为什么就不能想想办法,把这河给彻底地治理一下呢?



顾水生苦思冥想了很多,就开始找到镇上,问来问去,问到了镇长头上。也就是葛镇长。葛镇长说,当然有治,年年都在治。顾水生说,那怎么还是年年发洪水?我们治的是河,不是洪水。再说,有谁能有本事控制住洪水?要是能控制,倒不用年年防洪了。两人一开始的对话,颇有点火药味,后来叙着叙着,叙成了亲戚,你递给我一支烟,我甩支烟给你,脸上有了笑容。葛镇长也就语重心长地说,你是享福的人了,别操那份闲心,我当镇长的还操不过来呢。顾水生说,得设个专门管河的人。葛镇长说,没这个编制。顾水生说,那我干行不?葛镇长说,工资从哪出?顾水生说,我不要工资。葛镇长笑了,说,你是打算学雷锋?学也可以,可凭你一个无权无钱的平头老百姓,你能怎么管河?顾水生哑了,他还没想到这一层。

顾水生回家后,便想,想到了主意,就又到镇上找葛镇长。如此三番,葛镇长烦了,开始躲避他。于是,才有了开头的一幕。

有人说顾水生闲得无聊,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也有人说顾水生是想出名,出了名就会有钱。说什么的都有,顾水生听见就当没听见,依然有事没事就坐在河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把头都想痛了想晕了。电话打出去以后,兴奋地等回话,手机总不见响,平时手机随处扔,现在不离身不离眼睛,生怕突然响了没接到。人在菜地里干活,在河边呆坐,在床上睡觉,总觉得手机响了,伸头看看,一点动静没有。不会是手机坏了吧?捏着手机到隔壁,让邻居打他的电话试试,好的,那边一拨这边就响。连句话都不说,拔腿就走,让邻居莫名其妙。

等了一天一夜,顾水生受不了了。不行!我得去省城,这帮龟孙子把我不当回事了,得去当面找他们。一动念,立马动身,三个小时后,就站在省城的大街上。虽然只是五年过去,竟然失去了方向,找不着北。

这省城,变化也太大了吧?

再大的变化,不在顾水生的眼里,他只惦记着找人。可怎么找呢?找到一家饭店,订下包厢,然后一个个打电话,请大家来吃饭。五年了,突然回到了省城,接到电话的都惊讶不已,一大半都来了,来的同时也猜着了顾水生的心思。肯定是之前电话中求助的事。

一箱酒没了,凑出了几个主意,一是向媒体呼吁,恳请媒体帮忙,有招出招,有钱出钱;二是找到顾水生家乡县的同乡会,呼吁有钱有势的老乡们帮忙;三是向省水利厅求助,他们是专业的,应该有治理的好办法。还有另外一个算不上主意的主意,几个也退了休的老同事志愿加入治理晓天河的队伍,随顾水生即刻起程,不要一分钱报酬,食宿自理,其实是住到顾水生家。

这些个主意不是瞎出的,在座的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可以利用,也就是说能帮上忙,牵上线,让主意能够真正落实。至于效果,那是另外一回事。顾水生当场拍板,代表晓天镇政府拍板,聘请各位为晓天河名誉河长。跟自己一样,酬劳是没有的,主要是荣誉。大家伙共同举杯,祝晓天河治理尽快启动并圆满成功。



第二天一早,顾水生随同有关系可利用的几位一家家单位跑,有报社,有同乡会,有水利厅。通过顾水生的口,把晓天河的过去和现在的状况详细地介绍一遍,尤其是危害,同时点出政府的无奈和无力。说到镇政府时,顾水生留了情面。镇上没有像样的企业,公职人员全靠财政发工资,向上面要钱又要不到,哪来的钱投入?一点小钱,等于打水花,屁事不管。葛镇长好不容易同意自己当河长了,可不能再说政府的坏话,镇上工作忙也是事实,没有太多的时间精力花在河的治理上。

各家当场反馈的信息,都很积极,这一点,让顾水生兴奋不已。该跑的地方跑完,郑重拜托牵线人盯着,就要急着往回赶。几个老同事一听说,赶忙收拾行李,和顾水生会合,一起到车站坐车,上车时,已是暮色降临。

万万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几个人乘坐的客车快要接近县城时,与一辆货车相撞,全车乘客里面当场死亡二个,其余的全住进了医院,都有或大或小的伤。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来医院采访车祸的事,顾水生争抢着站到镜头前,趁机亮明自己的河长身份,说起了不相关的晓天河治理问题。电视上新闻播出时,关于晓天河治理的事掐掉了,但顾水生的形象和晓天河河长身份还是亮了出来,葛镇长一听说此事,吓得不轻,连忙赶到医院看望。

葛镇长到达医院时,顾水生正好接到同乡会里一个老板的电话,急匆匆地带着伤又去了省城。几个老同事听说找顾水生,凑上来,替顾水生回答在省城求援的情况。围着葛镇长七嘴八舌地一说,越说越多,葛镇长才知道,这顾水生之前在企业里就是个小工人,连班组长都没当上过,更不用说车间主任。临退休前,所在的国营企业破产改制下了岗,失了业,靠啃老本过了几年日子,直到近两年才拿上退休工资。老伴死得早,唯一的儿子在部队当兵时,死在了抗洪救灾前线。完完全全地孤家寡人一个,要不然也不至于一个人回到家乡,盖两间屋养老和等死。

       葛镇长的眼睛莫名其妙地有点潮,潮得心也酸溜溜的。怎么会这样呢?这个老家伙。不知不觉地,一丝愧色弥漫在了脸上,不敢直视几位兴致勃勃的老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胸脯一挺,头一昂,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通知办公室主任,抓紧拟一个晓天河治理的报告给县委县政府,要求成立治理领导组,自己担任组长,特意聘请顾水生担任副组长,同时任命其为晓天河河长,全权负责治理事宜。镇上将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投入,把晓天河治理作为头等重要大事,尽快进行。治理不好,将引咎辞职。

       几个老人一听,相互对了对眼,话没说出口,心里的想法已经一致了。这个老东西,原来河长还没任命呀。

此时,顾水生正坐在同乡会的那个老板办公室里,涎着脸皮,哈着腰,劝老板发发善心,为家乡尽点力,捐些款,造福子孙。




作者

丁迎新


笔名晓晓,安徽舒城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六安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人民日报》《人民文学》《啄木鸟》《中国铁路文艺》《清明》《西部》《小说月刊》《小小说月刊》等报刊发表作品,获中国作协志愿文学小说一等奖以及全国各类征文等级奖数十次。



播讲

陈静


保定新闻传媒中心(集团)精品创作部主持人,主持的节目有《保定楷模》《健康食尚》《非遗保定》《文化大餐任你点》,主持风格清新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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