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纨绔子弟”，立下比肩霍去病的功绩
文摘
2024-08-11 22:13
上海
起初，汉光武帝逐鹿中原，河西五郡大将军窦融坚决归附，随汉军攻灭隗嚣。等到大势已定，天下罢兵，刘秀诏令窦融率五郡太守同来洛阳。刘秀封窦融为冀州牧，离开你的河西根据地，去经营河北吧。窦穆之子窦勋，娶东海恭王刘强之女为妻，生二女四子。长女窦章德入宫侍奉汉章帝，风姿绝妙，进退有据，被立为皇后。次女也为汉章帝嫔妃，四子分别为窦宪、窦笃、窦景、窦瑰。窦后担心梁氏因此得势，随即杀死梁贵人，将其家属流放至九真郡，如今的越南中部。又五年后，汉章帝过世，九岁的刘肇继位，是为汉和帝。封窦宪为侍中，执掌政务机密，控制出宣诰命，又封窦笃为虎贲中郎将，窦景、窦瑰为中常侍。在洛阳百姓眼中，窦宪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横行霸道，肆意妄为。含着金钥匙长大，本就嚣张跋扈，等到妹妹立为皇后，便更加恃宠欺人。看中了一座园林，主人是汉章帝妹妹沁水公主，窦宪不管，依然要强买。汉章帝有次车驾路过，看着这园林不错，问是谁家的。窦宪语塞，不说话，又暗示身边人不要回答。窦宪怕了，去找妹妹求情，皇后俯下身子，做足姿态赔罪。皇帝渐渐消气，让窦宪把园林还给沁水公主，便不再追究。窦宪得势后，知道无法给父亲翻案，便派刺客杀死韩纡，割了首级，放在父亲坟前祭奠。窦宪假装敬重他，有什么想做的事情，便去请求邓彪，希望他代为向皇帝上奏。于是，所有窦宪的举张，邓彪在外表奏，太后在内批复，没有一件不被批准。都乡侯刘畅也来了，窦太后找他说了好几次话，引起窦宪嫉妒。又听说刘畅才干颇佳，妹妹别是看中他，打算用他跟自己分权吧。窦宪太过嚣张，很多人都盼着他死，于是纷纷上书，要求严惩。窦宪不想死，于是上书，说要带兵讨伐匈奴，将功赎罪。北匈奴这年饥荒混乱，南匈奴便上书汉朝，请求一起出兵，趁机灭了北匈奴。窦太后朝会讨论，执金吾耿秉说，当年汉武帝举全国之力，便是想彻底征服匈奴。如今上天眷顾，北匈奴内斗，南匈奴呼应，这是全大功的最佳时机，对国家大利，请求务必出兵。耿秉是耿弇之侄，“十三壮士归玉门”主角耿恭的堂兄弟，先前一直在边疆跟匈奴作战，刚刚被召回京城。尚书宋意说，自汉朝建立以来，多次征讨匈奴，靡资巨大，所获几无。南北匈奴对比，我们居中调控，故而四十多年无大战，边民休息，劳役停止，国家因此愈加强盛。如今要打破僵局，顺从南匈奴，去攻打北匈奴，战火重开，将会远离安定，百姓受累，天下疲敝，这绝不是好的决定啊。百官们都炸了，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要充分讨论后，才能谨慎做出决定，怎么能为了救自己家傻哥哥，就贸然出兵，打仗不是儿戏啊！任用窦宪为车骑将军，率北军五校尉，边境十二郡骑兵，以及羌胡部队，出塞征讨北匈奴。这么多大汉好男儿，只怕要尽数折损于此纨绔子弟之手。窦宪、耿秉率四千骑，自朔方郡鸡鹿塞出击，南匈奴单于率万骑从满夷谷出击，度辽将军邓鸿率羌胡八千骑从稒阳塞出兵，三路大军会师涿邪山。窦宪派副校尉阎盘、司马耿夔、耿谭等率精兵一万多人，与北匈奴战于在稽落山。此役斩杀北匈奴名王以下一万三千多人，俘获马、牛、羊、驼百余万头，降者八十一部，共二十多万人。窦宪、耿秉出塞三千余里，登燕然山，刻石勒功，纪汉威德，令班固作铭。永元元年秋天七月，汉朝国舅车骑将军窦宪，忠诚又英明，帮助皇室治理国家，天下大事清明有序。窦宪和执金吾耿秉同巡边疆，管理军队，训练士兵，准备迎击匈奴。战士勇猛如雄鹰，强悍似螭虎，包括六师兵力，还有南单于、东胡乌桓、西戎氐羌等部族，及各路诸侯，共三万精锐骑兵。窦宪率领轻装骑兵，分成四部，辎重车辆遮天蔽日，共一万三千多辆战车。用八阵图部署军队，用威严神态指挥作战，黑色铠甲闪耀光芒，红色旗帜映亮天空。战士们翻越高阙山，攻克鸡鹿塞，横渡盐碱地，穿越大沙漠，斩杀了温禺来祭鼓，敌人血肉染红了刀锋。四路大军所向披靡，星流彗扫，所过之处一片萧条，千里之内再无贼寇。他们继续翻越涿邪山，跨过安侯河，登上燕然山，踏平冒顿领地，焚烧老上龙庭。此次讨伐，上可报高祖、文帝之旧仇，光大祖宗英灵，下可安后代子孙，扩疆拓土，提振大汉声威。杀都乡侯刘畅这点小事，已被灭北匈奴的盛大功绩给冲没。窦氏兄弟更加放肆，连带着家奴们鸡犬升天，强取豪夺，为害四方。窦宪的女婿郭举开始张罗，四处找人，要杀死皇帝，另立新君。满朝文武都跟窦氏勾连，皇帝能指望的，只有身边的宦官郑众。是年四月，窦宪班师返回京师洛阳，皇帝让大鸿胪持节到郊外迎接，赏赐军中将士，以安其心。六月二十三日，皇帝驾幸北宫，命令执金吾、五校尉驻守南、北宫，关闭城门。派人冲入窦宪府第，强行收回大将军印绶，改封为冠军侯，让他和窦笃、窦景、窦瑰回封地去。窦氏兄弟刚到封地，赐令自缢的诏书也到了，不得不自杀。人们眼中的一个纨绔子弟，主导一次看似不合时宜的远征，为什么最终取得了一场大胜？但毕竟名将世家出身，绝非不学无术之徒，到了战场，才尽其用。又辅以多年征讨匈奴经验的耿秉，将佐趋同，上下一心，是为人和。北匈奴凋零，疲敝不堪，又有南匈奴为呼应，占据天时。打法与霍去病、卫青类似，精锐尽出，直扑匈奴部落居住地，迫使对方主力不敢走，不得不决战。南匈奴与羌胡为盟，熟知山川地形，匈奴宜居之地，兼具地利。汉军精锐万人，联合南匈奴一万骑兵，以及羌胡部众八千，历时近一月，击杀北匈奴一万三千余人，俘获牲畜百余万头，归降者二十多万人。范晔愤愤不平地说，窦宪攻占北匈奴王庭，饮马比鞮海，立碑刻石，向祖庙报告胜利。功劳和业绩，比以前很多人都更卓越，后世却很少有人称赞他，这是因为他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降低了他的实际成就。窦宪看似权势滔天，满朝屈服，但皇帝一出手，便立刻败灭。汉和帝杀窦宪，给后世开了不好的风气，他不得不起用宦官。自此，宦官成为一股重要势力，他们结党营私，贪污腐败，导致朝廷纷争不断，加速了东汉灭亡。2017年8月15日，蒙古国成吉思汗大学宣布，在蒙古国中戈壁省发现一处摩崖石刻。中蒙两国联合考察队确认，为班固为窦宪所作的《封燕然山铭》。不论窦宪品行如何，客观上的功绩实然，后世应当铭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