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
一悼马继松老师
四十三年前，江水又浑又黄
火车到达裕溪口终点站
原来才是人生之路的起点
我不担心黑夜里长江正在涨大水
江南有提灯摆渡的人
江南多雨，赭塔晴岚
幼松林里背完“十八反”“十九畏”
回到阶梯教室，您竟当着我们的面
用小酒精炉将同煎的附子半夏一口饮下
后来才知道，我是众多背叛的学生中
最彻底的那个
几年前，您突然陷入昏迷
小九华寺离得那么近
我没有一次专程为您祈祷
一次又一次路过
不再需要轮渡
江水遥远，波涛传来隐约的呜咽
没有打听到您后来是否醒来
11月5日，秋阳朗照，江水平静
没有等来预报的寒潮
残忍的是，您将最后一口气
留到我路过芜湖的时候突然咽下
1：30分，那时我正在沿江高速上昏昏欲睡
残忍的是，悲歌当泣，长歌当哭
退休后，我的“哭泣将变得困难”
眼泪也越来越少
注：11月5日参加省作协创作采风，途经芜湖，于8412班级群惊悉恩师马继松去世，急就哀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