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休整一天,其实就是让自己少训练。练了练手腿,又去楼底练轮椅,在轮椅上撑练臂力。不知不觉就练过了,胳膊又开始疼了。
家人埋怨我不好好歇,我知道是出于好心。但今天不疼就意味着明天疼,今天不好好练,等于把任务留给了明天。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想要坐起来,腰上得有劲儿;想要撑起来,胳膊和手腕得有劲儿;想要抓捏起来,手指得有劲儿。这么多的任务需要我挨个完成,没有人能替代,我除了下苦练别无选择。
医生说,最难治的病是这个人压根就不想活。换可话说,最难完成的训练就是这个人压根不想训练。因此,心若不死,那就必须把该练的练好,起码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训练室里,经常看到一些病友如丟了魂一般没了生气。他们每天的训练,更像是任人摆布。今天看了一本书,说人的魂是存在于脑子当中的一个泡泡,泡泡破了,魂便没了。我在想,这个泡泡是不是希望,或者是寄托。希望破灭了,寄托没有了,人的魂便没了吧!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莫言《晚熟的人》里的三婶,苏董《黄雀记》里的我爷爷,都是这样的人。我不是,我始终对未来充满希望,换种活法,给孩子们撑起一方天空,便是我的寄托。我的脑子里有无数个泡泡,碎了一个,还有很多个。
睡了几乎一个下午,终于感觉胳膊好了些。累了,咱就歇;困了,咱就歇;痛了,咱也歇。歇好了,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