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龚增亚来看我,师生两人饶有兴趣讲起了当年的人和事。那时的我年轻,所有的时间几乎都投入在工作上,一有空就在教室外头和学生之间转悠。转悠了三年,学生们踏入了大学校门,我又接管了下一届。
我有了儿子后,龚增亚已成了县中医院的一名儿科大夫。只要儿子不舒服,他的电话就能让我打爆。他在医院,就由他亲身给娃看病,他不在,也一定给我托付个人。有时候,我担忧儿子的病情,喋喋不休发问,啰里啰嗦像个老太太,龚增亚总是耐心回答我,从未不耐烦。时日久了,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我是龚大夫的老师,对我百般关照。当年的付出,在我遇到难处时得到了回馈。很感恩我的教师职业,让我拥有了一届又一届的好学生。
陈虹霞一进门就想哭鼻子了,我硬是费尽口舌扯开话题,让她把眼泪收了回去。我在善良的陈虹霞眼里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她摸着我的手和腿,言谈举止间满是不甘和不可置信。我给她说,其实我还是蛮幸运的,起码除过颈椎再没损伤,能拥有清醒的大脑,便是上帝对我的垂青。每次这么想,都让我对未来的日子充满希望。
终于把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读完了。牛爱国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那句话:过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一些事,过去便过去了。有些人心里偏过不去,把日子过得一团糟。即便有过杀人的念头,事情过去了便可以不杀,毕竟日子过的是以后。不要认住一个死理不放,此一时,彼一时,与人方便,便是与其方便。夫妻俩过日子,绝不是简单的搭伙唱戏。说的来的,日子过得苦无所谓。说不来的,养也养不熟的。
心里有什么过不去时,多想想以后,估计也就过去了。少一些痴念,多一些释然,便是与生活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