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2 年 12 月 16 日(周五)19:00~22:30
▼ 扫码参与腾讯会议
或者输入会议号:394-294-837
曹伟嘉博士(浙江师范大学)
公号“德勒兹与啄木鸟”主理人之一
▼ 扫码预习“运动-图象”研讨班第 11 讲
或者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访问德勒兹研讨班网:deleuzecn.com
▼ 还可以扫码对照读《电影 1:运动-图象》第六章
《灌篮高手》(原题 Slam Dunk,以下简称 SD)这部史上最好的运动漫画,我和很多“SD 世代的读者”(《北条司X井上雄彦】师徒对谈》)一样都看过不止一遍,而且常看常新,每次看都会像初读那样感动。可是,为什么 SD 描绘的运动会让人觉得这么立体?按照德勒兹的图象分类学,SD 中发生在体育场内的,几乎都是运动-图象(mouvement-images),其中的运动从属于时间,所以山王之战的篇幅可以拉长到 24 卷完全版中的 5 卷。而在这些运动-图象中,场上的各种运动都是作用-图象(action-images),而球队席、观众席上则是一个个动情-图像(affection-images),既被动作(action)触动(affected),又以不同强度而触动、作用于球员。举几个例子:泽北与场外老爹的互动
每次被彩子 cue 到,宫城都会失神一下,但从未因此犯错。从开篇樱木与赤木的单挑,到全作的巅峰和集大成者——与王者山王的对战,其中的每个关键动作,乃至山王一战最后一分钟的几乎每一秒,都有大量分格来表现(express)正打镜头中球员出手的动作和面孔的细节,反打镜头中对方球员的表情(expression),教练和球迷的反应、干涉,以及他们互相交织的潜在的记忆,其中包括亲友团、气氛组、媒体等方方面面。左页右下角中,樱木军团和晴子及其闺蜜的表情形成了对照。对湘北知根知底的神奈川县的老对手,和来刺探军情的“所有以山王为目标的劲旅”尤其是最终战,几乎每次进攻的全景中,都有很多叠加的小格特写。由此,体育场就变成了互相反射着的镜子-面孔组成的巨大的镜屋。一个简单的动作经过几番反射,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映照出人物丰富的知觉和记忆,使得每个进球、甚至场上的风吹草动的背后都有故事,汇集了过往的点点滴滴,并且形成了反转、升华……而读者的感受也远比在现场固定视角上看球更为厚实。流川在泽北手下一败涂地时,想起了仙道也赢不了的“那个人”。而在终战之中,湘北坏孩子军团的任务前所未有得艰巨:做反派,来转形和逆转满场的山王球迷的表情及其震天响、一边倒的助威声。
在看台的这些面孔中,那面最大号的镜子、最亮的风景,就是晴子的脸。她虽“没有运动神经”,但她的触动却极为灵敏,而且牵动着场上的赤木、樱木等人的一言一行。首先,心地纯良的她是根直肠,使得图象几乎可以穿过透明的她。她的脸是一面最易感光的(sensitive)、近乎“全反射”、毫无折射曲率的接收板,收到什么都直接写在了脸上。腾空而起的清田和晴子不断张大的嘴并置在一起,所组成的蒙太奇:前者是作用,后者是动情,而两者却在强度上得到了类比。这点呆萌和“单纯王”樱木一模一样,可以说是夫妻相了。其次,自己也打球的她远比流川枫亲卫队之流更能看出些门道。所以,不懂球的人欲知场上吹什么风,不用看比分牌,回头看她的反应就够了——那是即时的晴雨表。一个球,要是对手看了会沉默,晴子看了会流泪,胜负乾坤就定下了。而且,比分牌显示的只是量变,不能全然反映场上的风云变幻和双方的运动趋势,而晴子通过极为投入地注视着她关心的人——流川、樱木、哥哥赤木乃至全队,她的脸却反映了这个力场(field of forces)中的质变,尤其是山王之战“怒涛汹涌的后半场”(第 233 话标题)中的走势。与此同时,当她的关注对象的场上表现反射到了她的脸上后,相互之间也形成了很大的张力。在白马王子面前,晴子“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张爱玲),却得不到一丁点回应。在课外辅导中,晴子畏畏缩缩地想掏个心窝,却发现是在给人催眠……于是,每当她想到和流川的交流频频碰壁,总不免神色黯然。而对樱木,她却可以心口合一地大声加油,使得两人的脸不断地共个体化着(co-individualize),彼此都越来越鲜明。她的笑颜一直是樱木源源不断的动力,而樱木越来越抢眼的表现也让晴子的目光渐渐从流川转移到了他身上,让她吃惊、欣慰、震撼,甚至留下激动的泪水。可是,对两位“宿敌”同时的关注,也造成了她脸上的纠结。当晴子目睹樱木和流川撞在一起,坏了流川的好球时,她情不自禁地把双手捂在了侧脸上,反应比干事彩子还大。为什么?首先当然是错愕,同时也左右为难,难断两人孰是孰非。之前,当这两个宿敌因为她起冲突时,她也多次在难为情之中,无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在 SD 连载期间,作者井上的画法越来越写实,尤其是在全国大赛的战鼓擂响后,他不满足于把晴子画成一个线条圆润、傻白甜的“篮球宝贝”了。反映在她的脸上,就是鼻梁、鼻孔的勾勒线更明显,嘴也张得越来越大。这些面孔性特征(trait of faciality)的突显,也可以看成是象征着人物伴随湘北的砥砺前进,在性格上发生的成长。要说明这一点,就要详细考察一下对战山王这场重头戏中描绘晴子的脸所用的欲扬先抑的手法。我们会看到在晴子最后笑着哭了之前,有过 8 次之多的捂嘴动作,以及其他各种丰富的表情。比赛一开始,樱木气势如虹的奇袭就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在那一刻,晴子五官的特写则占据了一个完整的面孔特写的分格,其中她的眼眸闪烁,朱唇半启。上半场,沉浸在大好形势中的晴子情不自禁地遐想了一下对比赛的愿景。她不让藤井说出口,而之后自己却忍不住脱口而出。这是晴子在本场比赛中第一次捂(别人的)嘴。这可不是她头一次做这个动作了。捂嘴是晴子的招牌动作之一。最早是她被说中了心思,羞得捂住了彩子的嘴。与之类似,到了下半场,三井亲卫队的眼睛兄眼看大势已去,没忍住捂嘴说了丧气的话,结果被崛田揍了。一直到樱木这张“王牌报到”(第 242 话标题),湘北才中止了颓势。可心情沉到谷底的晴子再不敢像其他同伴那样大声表述出渺茫的一线希望了,而是低眉垂眼地暗自寄望于他。之后,当晴子看到哥哥怎么也跳不出河田的掌心时,我们就在仰拍视角中看到了她的刘海在前额投下了一片乌云般的阴影。同时,她用单手紧贴胸口;然后则是双手紧握,像是要增强祈祷的念力。在之前苦战海南的最后关头,晴子也曾闭眼凝神,多次为湘北的投篮祈祷。可是,在“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赤木语)的河田面前,赤木却毫无招架之力。与他感同身受的晴子眼不忍视,在这场比赛中首度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噙热泪。而她第一次在比赛中看得眼含热泪,也是为了赤木。那是在海南一战中,他的脚踝肿得跟馒头一样大,还坚持不下火线。之后赤木的神勇表现,更让她在全作中首次两手掩面长泣。
然而,湘北还是输给了海南。此时的晴子不愿接受现实,再度掩面流泪。随后的丰玉一战中,当她看到独眼龙流川上场的时候,又曾掩面为他带伤上阵而揪心。这与亲卫队的大哭大叫形成了对比。回到和山王的比赛。赤木在河田面前打得一败涂地,最后连最拿手的标志性动作“大猩猩扣篮”也哑了火。在哥哥的至暗时刻,晴子的黑眼仁抻到了最大,有如一个黑洞。与之形成对比的是,随后当鱼住削萝卜来点醒赤木时,她又和其他人一样,花容失色到眼珠子全白了。为了唤起赤木对那不可能之事的斗志,樱木一记戳在哥的臀,可却是疼在妹的心啊。于是,晴子第 2 次掩住了自己的嘴,但这次用的是单手。事实上,早在全书中湘北的第 1 场比赛(练习赛)落败了,樱木却不肯认输的时候,她就做过这个动作了。而在山王一战中,樱木这个傻小子前脚戳完赤木的屁股,后脚竟然当着满山满谷的山王球迷的面,宣布“我要打倒山王”,给了湘北队一记棒喝。不但晴子见了要大惊失色地遮住大张的嘴,连安西的嘴都成了 O 形。紧接着,当三井投中他在下半场的第一个三分时,晴子又为他和赤木这两张湘北最初的王牌终于苏醒了而感动不已,于是第 3 次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回还是用单手。回到山王这场比赛。赤木之后,则轮到流川发力了。晴子既热盼着屡败屡战的他成功,但又知道凶多吉少,泽北不会任他为所欲为,于是第 4 次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回则是用双手。又一次,这与亲卫队只看到一时风向的狂喜形成了对比。随后,当流川在泽北面前破绽百出时,晴子紧抿嘴唇,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波澜,压抑着眼里再次闪动的泪花不掉下来。当泽北的 2+1 又将拉开比分时,晴子的心又跌到了冰点以下。可顽强的樱木仍不愿放弃,奋不顾身地救回篮球。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晴子的眼泪继续在眼眶里打转。看到流川站在好像已经入殓的樱木面前时,晴子第 5 次紧紧捂上了自己的嘴,这次又是用双手。她既被樱木的舍身救球而感动得热泪盈眶,又为“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流川竟然会表扬人了而惊讶。比赛进入白热化的最后时刻后,观众的表情“用欧里庇德斯在《酒神的伴侣》里的悲剧的词汇说,就是一切都成了“放任大张的嘴”和“无理性”。(迪迪-于贝尔曼《构造绵延》[Construire la durée])当还没从伤痛中缓过来的樱木扣入了提振士气的一个灌篮时,晴子和藤井难以置信地相拥而泣,就连清田这样大大咧咧的“野猴子”也想捂嘴了。而在下一页中,背对着我们的樱木还在隐忍着痛楚,而正打中的晴子则作为他的一个崇高的象征,其特写占据了体育场的整个半空和半页篇幅,同时,那曾为赤木、流川、樱木而含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在此刻决堤了。在此前,晴子第一次憋不住眼泪,也是因为樱木:那是在海南一战中,他飞身救出关键一球的时候。流川接到樱木的传球后,随即攻入一球后,连她身边的藤井也感动得涕泪满面。并且,晴子和逐渐成为湘北队拥趸的藤井第一次抱在一切庆祝时,也是为了樱木的精彩表现——那同样也是在海南一战中。再次回到山王一战。到了最后的读秒阶段时,晴子在情急之下,奋力鼓呼的嘴竟然张得比高宫还宽。在这种时间的无限细分(differenciation)中,井上又一次在了晴子身上应用了负片效果,以表现眼角泪水飞扬的她进入了一种出神(ecstasy)、石化(petrification)状态。最早是在训练中,流川扣入精彩的灌篮后,从她面前旁若无人地穿过。在那一刻,晴子才终于醒悟,这段她自编自导的单恋是时候无果而终了。从此,她再也不会对他星星眼和脸红了。到了山王一战中,在流川被泽北碾压的时候,她又为流川的心情而黯然神伤。
而在接下来这整套漫画的高潮中,我们将随着她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在脸上慢慢往下流,来见证最后一秒钟营救——完成最后一记中投的全程。当樱木破坏了泽北势在必得的进球时,晴子惊愕的眼泪夺眶而出,淌到了嘴角。在最后关头,有伤在身的樱木是全队第一个回到自己半场的。场上的速度线全部冲向了他所奔往的那个没影点。而在紧接着的场外人士正面特写的多个分格中,晴子则领衔出现了:她那无声的眼泪还在往下落,却顾不上去擦。在这一瞬间,眼泪的流淌,成了时间的一种更本真的刻度。
右分格的大景深构图压缩了两边观众席之间宽阔的空间,其中不再有速度线了,而只有凝结的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樱木脱手而出的球上,而位于这个视觉中心向外辐射的最右端的,正是晴子的后脑勺,带着她那标志性的闪亮短发;接着的左边第二分格仍在相同的透视法构图里,其中,晴子作为整页中唯一一个侧面露出眼睛的场外人士,继续把视线对准了在空中飞翔的篮球,而她的眼泪还在下落;于是,我们似乎代入了她的凝视,在接下去的 3 个分格中微微转动头部,缓缓目送皮球自行旋转着而飞向了画外仿佛是永恒的那一目标——篮筐。而且,特写越来越被放大,最后只剩下抽离了时空坐标的一个球,承载着整场比赛和所有人在象征上的全部重量。在这里,我们看不到皮球划出了怎样的抛物线,因而无法预测其落点,只能和现场所有人一样,听天由命。而悬念也就此被拉到了最大。这个手法与德勒兹讲的斯坦贝尔(Sternberg)的削减空间、东方空间何其相似!在(他的)大多数影片中,事实上,我们看到的是一种空间的削减,即使他随后再拿来一个稍大的空间,然后又削减之。但这种“削减空间”的操作是典范性的。......斯坦贝尔对东方主题着迷,不是偶然的;在他进行削减的需求中,有个东西是对空间进行削减、划格子、分隔,而这已经非常重要了,意味着会有一整个东方的主题......影片一开始,我们就看到了一连串对空间的削减...... (《安纳塔汉》的)第一组镜头,其中的空间,是太平洋战争的空间,有艘日本船负责向日军占据的岛屿供应补给。
船被鱼雷击中,我也忘了是怎么回事了,最后立即就有了空间的削减。
幸存者到了一个岛上:第一次削减,不再是关于太平洋战争,而是关于岛上的幸存者:空间的削减。新的对空间的削减,空间很快被倒空了,甚至不是岛了;而是岛上的房子。最后,也不是岛上的房子了,而是......那些部分要么是由纸墙决定的,要么是由各种面纱决定的......
取代我们出发的那个世界,越来越突然出现的是什么呢?一个年轻女人的面孔的特写。仿佛空间的削减、对连续的空间的削减,使我们从“世界的全景”进入了面孔的特写。
为了抽象。
沃林格说:
东方文明民族对空间的心理恐惧,他们对存在物之相对性的直觉,是超于认识的,所以是抽象的。于是,他们从其无限变换的存在、无常的虚假的偶然性、自然关联中抽出外在世界的单个事物,用近乎抽象的形式使之永恒并合乎必然、接近其绝对价值,通过理性赋予外物一种必然性价值和规律性价值,净化一切依赖生命的、无常的事物,以在动荡的现象流逝中寻得安息之所。
《抽象与移情:对艺术风格的心理学》,王才勇译,金城出版社 2010 年。
而在篮球赛中,篮球及其运行就是最大的标的。
篮球场上争的,从不是球本身,而是球所象征的东西——比分及其背后的荣誉。
球一进入比赛,就丧失了物质价值,而成了幻想的形而上对象。只是因为大家都把无限欲望投注在球上,这个“臭皮球”(樱木语)才成为了超凡之物啊。
而在 SD 上述的特写中,篮球更是被抽象为了纯粹的象征物。竞技运动就是这样让人合乎法则地满足形而上欲望,释放着模仿式(mimetic)暴力。回到 SD,我们看到了这一记空心球完美地穿网而过。可在这一刹那,晴子仍然不敢相信现实,最后一次用那双手死命捂住嘴,仿佛生怕影响了这一令人不可思议的逆转式结局成为板上钉钉的现实。一直到终场哨声响起,进球笃定有效,晴子才展露了开怀畅快的大笑,四道眼泪流得满面都是。之前六番捂自己嘴的深深的压抑(还可以加上两次捂别人的嘴),终于得到了释放。在此之前,当与陵南艰难地战至最后的时候,晴子就有过类似的一幕。她先是为木暮投入的制胜一球而默默流下了两行泪水,而这是通过从晴子的近景到特写的 3 个逐渐放大的分格得到了表现。终场后,赤木背对着我们,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还不列队,而最能与他共情的妹妹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告诉了我们这一胜利那沉甸甸的分量——从小她看着哥哥不屈不挠地朝着全国大赛苦练,今朝终得圆梦啊!樱木走了过去,只是挽住他的肩膀,没有看赤木哭得很惨的脸。而涕泪纵横的晴子,也被打回了“大猩猩之妹”的原形。
以流俗的审美看,晴子的“血盆大口”这一张,并不“优雅”。
人类学家道格拉斯探讨过作为孔洞的嘴:身体是社会/共同体的缩影,“被象征化为一个不完美的容器,只有使它不被渗透,它才完美”(道格拉斯,《洁净与危险》[Purity and Danger] 页 158,劳特里奇出版社,1966 年),而其外孔则是调节自身与社会交往的出入口的符号(《自然符号》[Natural Symbols],1973)。所以,对女性的“樱桃小嘴”的审美,是与贞洁观念紧密相连的。在日本这样的男权社会,这种规定性必定在无形中塑造着少女晴子的面貌。而晴子不知疲倦地张大嘴巴来呼喊樱木的名字,乃至最后咧嘴而泣,正是忘记和冲破了那个规规矩矩的“我”:心门今始为君开。这样“放任大张的嘴”,曾是“莱辛在他自己的《拉奥孔》中最为摈弃的”(《构造绵延》):不妨想象一下拉奥孔的口张得很大,然后再下判断。让他嚎啕大哭来看看。拉奥孔的图象本来令人怜悯,因为它同时表现出美和苦痛;照设想的办法,它就会变成一种惹人嫌厌的丑的形象了,人们就会掩目而过,因为那副痛苦的样子会引起反感,而没有让遭受痛苦的主角的美表现出来,把这种反感转化为甜美的怜悯。只就张开大口这一点来说,除掉面孔其他部分会因此现出令人不愉快的激烈的扭曲以外,它在画里还会成为一个大黑点,在雕刻里就会成为一个大窟窿,这就会产生最坏的(shocking)效果。
《拉奥孔》第 16 页,朱光潜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年。
然而,晴子这副最令人震惊(shocking)的“丑的形象”,恰恰是铭写(inscribed)在“一整个都在‘把嘴放任大张’的雕塑传统中的,从亚历山大大帝的古国到多纳泰罗,从圭多・马佐尼(Guido Mazzoni)和尼科洛・戴勒・阿尔卡(Niccolò dell'Arca)到贝尔尼尼,从弗朗茨・萨佛・梅萨施密特(Franz Xaver Messerschmidt)到梅达尔多・罗索(Medardo Rosso)。
这一富有激情的(法语 pathetique)主题在美术史上反复出现,为我们呈现了一些最具强度的面孔。
多纳泰罗《抹大拉的玛利亚》(Mary Magdalene)
马佐尼的《挽歌》(Lamentation)细节
戴勒・阿尔卡(Niccolo DellArca )《哀悼基督之死》(Compianto sul Cristo morto)中最右的《绝望的疯女人》(La folie du désespoir)
弗朗茨・萨佛・梅萨施密特的作品
梅达尔多・罗索的作品
▼
保罗·帕顿悼德勒兹
▼ 第 10 期
▼ 第 9 期
▼ 第 8 期
▼ 第 7 期
▼ 第 6 期
▼ 第 5 期
▼ 第 4 期
▼ 第 3 期
热爱学习工作室:热爱法语、艺术、心理学、阅读......在杭州西湖边链接最有热情的从业者与最具潜力的起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