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4 年 2 月 3 日(六)14:00~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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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闷头翻译了一年的德勒兹研讨班之后,我心里有了点底,想找一个跨个体化的支架,找人一起深入地读一读,把翻译和理解夯实一下。跟 404 工作室的东家张海裕老师聊到这个想法时,一拍即合,说干就干。读书会茶歇 © 张海裕
如果说读书会公开、公共地运用理性,是一部面子或者说 A 面的电影,“属于散文式交流的语言”((帕索里尼在《诗电影》[CINEMA DI POESIA] 中说到:“‘散文语言’的一个实质性元素——理性”),那么读书会背后、新现实主义所津津乐道的“相遇之艺术”(《时间-图象》第一章》、第 18 课)、碰撞之瞬间,就是这部片的里子或者说 B 面,是那部“底层影片”(《诗电影》),就像德勒兹和瓜塔利这两个“淘气包”( 法语 les enfants terribles)的一次次碰头是他们的合著的背面那样:以下,就是我从这两年的回忆里打捞出来的 8 次“缝纫机和雨伞在手术台上的偶遇”(洛特雷阿蒙《马勒多霍尔之歌》[Les Chants de Maldoror]):那是我们与德勒兹的相遇,还有你与我的相遇,借德勒兹的名义。2021 年的平安夜( 12 月 24 日)的首场读书会以后,我又按营销式活动的习惯,写了活动复盘,其中包括数据简报等等,并发给了张海裕老师。谁知张老师问道:增长数据对我们很重要吗?不如放轻松一点吧!这是一个与模仿式欲望的对象共在(德语 Mit-sein)、一起做(do with,《在哲学与艺术之间:德勒兹访谈录》)的问题,而不是学样做(do as)的问题。因为德勒兹应该没办过读书会,虽然我们读的运动-图象研讨班几乎可以认为是对《创造的进化》《判断力批判》和皮尔斯的一次极富创造性的读书会-实验室。而我和他一起做的做法就是:继续记录基本数据,立此存照,但衡量活动的指标则由一个量性的标准改为了一个质性的标准——开心指数(indice de sympa)。这个转变看似微不足道,但其背后的思维转形非同小可,尤其是在当今的量化一切的思维成为了霸权、“完全基于可计算性的信息系统”(斯蒂格勒,《不确定性和“休克主义》。本文的引文均为笔者译自法语)和经济系统中。事实上,这正是柏格森-德勒兹,尤其是我们读的运动-图象研讨班从一开始就用阿喀琉斯(Achilles)与龟赛跑等例子来阐明的一个道理:质不能被削简(reduced)为量,绵延里的运动不能被削简为空间性的东西,比如我记的数据。把内强量(注:intensive quantity,可以看成是等同于质的)化为外延量,这种转化不合法。
不求量,但求质。
大哲学家康德对强度的定义:一个强度,是在瞬间中领会的一个量。这就足以区分内强量和外延量了。事实上,一个外延量,是被前后相继地领会的一个量值(法语 grandeur)。你们会说:这个量值有那么多部分。一个内强量,你们可以说,比如:天热、天冷,现在有 30 ° C。……一段 30 厘米的长度(法语 longueur),是 30 个 1 厘米之和。但 30 ° C,不是 30 个 1° C。……所以你们说,内强量的悖论,是在瞬间中抓住的一个量。
(“电影:运动-图像研讨班”第 3 课)
首先,读书会就要追求回到德勒兹的导师康吉莱姆所说的“量化标准之前”生命的随机状态:在某一段 3 个钟头的时间绵延(duration)里,进到 404 里的每个人都是演员,甚至导演,来一起拍“读书会”这部思想的漫游-影片(ba(l)lade-film)。为此,就要对读书会的小账本进行重新价值化(revalorise)。如果按照 OKR(Objectives and Key Results)方法来管这个项目,就要把目标(objective)设为一个质,用文字作定性描述,比如:与会者相谈甚欢,都跨个体化了。而第一场 11 人的现场参与人数、线上 76 人的流量等等这些量,顶多是来衡量那个质的关键结果(key results)、指示符(index),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替代了至关重要的质而成为努力方向。当然,我也明白,这套核算法既是激进的,又是脆弱的:这棵本地(locality)的苗,往往挨不过主流政治经济系统的小风浪。我们读书会是对照着书和相应的研讨班,来互相印证的。而在读到这段时,著名媒体“动画学术趴”的创始人刘书亮教授就问:为什么德勒兹说动画是笛卡尔式几何的?如果它(动画)完全属于电影,那是因为绘图在其中不再构成一个位置或一个完形,而是通过被点和线的轨道上的任意瞬间所把握的点和线的运动,来构成了对一个总在产生或取消的形象的描绘。动画指向的是笛卡儿式几何学,而不是欧几里德式的。它向我们呈现的不是在一个独一无二的时刻中描绘的一个形象,而是描绘着形象的那个运动的连续性。
(《电影 1》第一章)
关键就在于,“笛卡尔式”几何学和“欧式几何”有什么差?只见浙江大学哲学学院博士后王嘉老师挥舞着粉笔,用板书三两下就说清楚了,令在场的 16 位参与者大为折服——这就是沉浸式读书会的魅力。现代科学发明的就是各个瞬间的等距。正是这个使得现代科学成为可能,而在《创造的进化论》……第 4 章,柏格森举了 3 个例子,以便完全理解他关于任意瞬间的理念,……(其)中,不论开普勒的天文轨道,按照伽利略的物体坠落中,还是图形——根据笛卡尔的几何图形,有什么令人惊奇的新东西呢?……希腊数学家,比如一个希腊几何学家,把一个图形按照其形式来定义。一个图形的形式,……指的就是它的“thèses”——它的位置、它的优先的点。一个曲线就得到定义了;希腊数学家极为博学,他们把曲线分析推进地非常远,他们按照优先的点来定义曲线。笛卡尔几何学的伟大理念,是比如一个图形就像一条路线,一条必须由任何一个瞬间、轨迹的任何一个瞬间来确定的路线。也就是说,任意瞬间的理念是完整展现的。当大家不再把图形联系到形式,而是瞬间,比如,也就是说,(不再)联系到优先时刻,而是联系到任意瞬间,那么大家会得到什么?大家得到的不再是一个图形,而是一个方程。而定义一个方程的一种可能的方式,正是按照关于描绘这个图形的轨迹的任意瞬间,来确定一个图形。
现代科学革命旨在把运动归结为任意瞬间,而非优先瞬间。即便重构运动,也不再以超验的形式元素(位置),而是在内在的物质元素(截面)的基础上重组运动。与其说在作运动的一个可理解的综合,不如说在作一个感觉(sensible)分析,比如经过时间与轨道的关系的确定而构成了现代天文学、环轨道需时(开普勒),物理学将经过空间与落体的时间相联系(伽利略),几何学从平面曲线中得出方程,即某点在轨迹的任意瞬间上、在一条活动的直线上的位置(笛卡尔),思考无穷尽分切(牛顿、莱布尼茨)时形成了微积分。
《电影 1》第一章
于是,这个系列的读书会刚刚拉开帷幕,王老师就为领读设立了一个很高的标杆:不但早早写就讲稿,而且就像在巴黎高等师范学校的阅读马克思《资本论》小组中“先出头”的朗西埃那样,讲得精确、严格。“而他讲过后,一切都来得容易了,道路打开了。”(阿尔都塞《来日方长》,页 223)从全部 100 名参与者的讨论时间(3 小时 40 分)和我们在微信、回访表单上收到的反馈看,这一场的开心指数比第一场高。不过,这也吓得我后来领读时不敢心存怠慢。
“我看研讨班网页的时候,上面的内容在动,好神奇哦。”设计师@Amelie 告诉我,她在准备领读时看研讨班,经常会发现页面内容会偷偷地动来动去,好似幽灵出没。我这才意识到,我在 notion 软件平台上实时编辑这个微运动居然春光尽泻,被人尽收眼底。而这项即时更新的特性正是我用 notion 搭建研讨班网站的重要原因之一:这样一来,文本就是处于不断生成之中的。但事实上,所谓的实时、即时只是错觉,传递这样的微运动是要花时间的。所以我的编辑动作与@Amelie 的知觉之间,是有间隔、延迟的;我们分明是处在两个时空之中。刚好这一课讲到,宅男卡夫卡谈异地恋,既受不了看女友时的舟车劳顿,又神神叨叨地觉得信件消灭了距离,会招来幽灵。我只好把卡夫卡的情书翻出来一探究竟,上面是这么写的:……这也是一种普遍的不幸。从纯理论的视点看,写信的巨大便利应该给世界带来了灵魂之间的一种可怕的解散。这是一笔与幽灵们的交易,不仅是与收信人的幽灵,也是与他自己的幽灵。幽灵在写字的手底下增长着,在手写的信里增长着,在一连串信里更是如此,其中一封证实了另一封,可以将其引为见证。信会给人们交流的手段,这个想法怎么会诞生的?我们可以想一个遥远的存在,我们可以把握一个临近的存在。写信,则是在幽灵面前赤身裸体,而它们贪婪地等待着这个姿态。写下的吻还没到目的地,幽灵们就在路上喝下了它们。正是得益于这种丰盛的营养,它们才如此惊人地不断增加。人类感觉到了这一点,并与危险斗争,尽其所能地寻求去尽量消除人与人之间幽灵般的东西,去得到人与人之间自然的关系,通过发明铁路、汽车、飞机,来恢复灵魂的平静,但这都已经没用了。这些发明是在下落开始后才作出的。对手是如此镇静,如此强大:在邮局之后,他发明了电报、电话、无线电报;魂灵们不会饿死,而我们,我们却会灭亡。
(《给米莲娜的信》第 260 页,伽里玛出版社)
可为啥信上的 ❤️ 还没送到女友手里,就被幽灵半路截胡了?也就是两条科技线。一条是交通线(lineage):在时空上,有着一切可以帮助我们的东西。可以说,同时也有一切时空上的障碍......以及克服这些障碍的一切手段。......这是由运输工具赋予生命的一整个系列。......汽车、火车、大型客轮、飞机......时空坐标的一条线......
这也是条科技的线,而且是先进科技,......那就是邮电局、电话、照片......电影、电视等等。......那些“纯粹”触动或实质(affects or entities)的线.....
......就好像关于时空的科技上的世系如果不引起其相反面就无法进步一样,而其相反的一面,也是现代的。……电话,是火车等等的相反面......有了这一切,你们就不必移动了。这些工具不是让你们征服时空的,而是让你免于与时空的任何对抗。我们接管了运动,某个别的东西接管了运动......这个世系孕育、滋养了幽灵,而我们的现代科技如果不引起、不生产和它生产的技术改善一样多的幽灵,就不会进步。......正如他所说,这(幽灵)是他的风格,......他知道他的选择会造成他的不幸福,直到死亡。他极其脆弱的健康状况使他无法直面铁路、汽车和飞机。他选择了幽灵的那个科技的世系。他在补救,走去看他的未婚妻,根本就没用,没用。而反过来,他给她发了一封封电报,给她写了一封封信,上一封信取消了......下一封信的预订,不对,应该是反过来,……从他的视点来看,他必然还没有写、他没有写一封幽灵已经喝下的信,他还得再写一封。......这就是为什么他是今天的新发现和技术的一个伟大先驱——卡夫卡,他说过,他有过一个未婚妻,而她在所谓的帕洛风......的领域一度是专家......
这是对于幽灵的科技生产。……没有这个,也许生活就会难以忍受。......他的梦想,是在船上、飞机上装上电话机,飞机上也有电话。于是他想,如果是为了写信,也许我会去,......他可以租下一整辆马车,然后他开始给他的未婚妻写各种信,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纸牌屋》S1E1 剧照:一座发短信的雕塑——“前倾者”(Le pencheur):空旷的国会广场中,伛偻的身体瘫软在灰色的大理石底座上,而全部的注意力、力比多都投注在手机这个求爱装置上:“你”在哪儿?
哦,原来卡夫卡是想和女友保持审美的距离,一辈子都在搭“用来移位的装置”去柏林女友那里,一边用微信这样的幽灵机器(《运动-图象》)给她发 ❤️ ❤️ ❤️ !不仅如此,多亏了@Amelie 的发现,才让我联想到了《星际穿越》的两条线:一条是库珀带着对家人的牵挂而乘宇航飞船,踏上了长途漂泊(odyssey),
《星际穿越》的穿越虫洞片段
另一条则是跨时空的子女从地球用电波给他发视频,或者他在书柜、沙尘、手表这 3 张面孔上给朝思暮想的女儿发引力信号。最后,科学家女儿选择了相信直觉,才参透了爸爸的操作:于是,这才启发了我用德勒兹的眼光来解答《星际穿越》中的“爱是什么?”这个问题。第 12 期
“那不是血,是红色!”
“!”(21:54)
“!”(21:55)
当领读的开寅老师搬出戈达尔这句被德勒兹反复引用的惊人之语,来说明电影可以是不同于其他媒介的一种质性的(qualitative)媒介时,@Amelie、@Haloperidol 两位朋友在线上会议的留言区打出了感叹号——如果可以发送彩色文本,那本该是鲜红的“!”,第一性(firstness)之“!”。参见@开寅 的文章《戈达尔:那不是血,是红色!》。“我在监狱工作,整天盯着一帮羊群一样的犯人,所以是牧羊人。”“在机构里的一生,是‘个体不断从一个封闭中域转另到一个…先是家庭,然后是学校,再后来是军营,再就是工厂,时不时有医院’,运气不好的话,还要进一进你们监狱,被你照管一下。”当领读的@喜欢思考不爱读书的牧羊人 介绍自己的 ID 时,意外就引出了这一课讲到纯声光情况(pure optical and sound situation)时所援引的最典型的例子之一,也被德勒兹在《时间-图象》《后记:论管理社会/控制社会》(POST-SCRIPTUM SUR LES SOCIÉTÉS DE CONTRÔLE)等文本中多次引用:在影片《1951 年的欧洲》中,……一位布尔乔亚女子自从她的孩子死后,就经过了一些任意空间,亲历了市郊住宅区、贫民窟和工厂(“我以为看见了囚犯”)。
(《时间-图象》第一章)
由此,我们还聊起了从福柯到斯蒂格勒、同时也暗含在《后记:论管理社会》中的重要主题——照管(care),以及德勒兹最重要的主题之一——游居(nomad)。领读的西南政法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韩晓强老师为我们讲了一个人们闻所未闻的德勒兹的故事:如果吉勒·德勒兹成了他女儿艾米莉·德勒茲(Émilie Deleuze)那样的编剧去闯荡电影工业,他会写出什么样的剧本来?在《哪个乔治》一片中,德勒兹饰演乔治·桑的哲学家牧师。韩老师以令人眼缭乱的操作,打通了电影理论的两大门派——德门(德勒兹)和麦门(麦基),来理清了德勒兹的大形式、小形式(两者属于作用-图象 [action-image])和时间-图象这一系,以及麦基有关叙述情节的 3 种方式——大情节、小情节和反情节这另一系。第 20 期
🏆 首届德勒兹杯·沙雕机器大赛的优胜者是......读书会两年庆的时候,我们刚好读到基顿,于是搞了个沙雕(absurd)机器大赛作为感谢祭,而这也是卡耐基梅隆大学计算机科学系“机器人导论”课的一次作业:每人或每组设计一架戈德伯格(Rube Goldberg)机器,只允许人在其中干预两次。于是@纪真 老师画了一只咬自己尾巴的贪吃猫,要把猫咪给撑死。那天碰巧看见群友@白咲花 给张海裕老师的糯米糕,拿它来祭吉他之神吉米・亨德里克斯正合适。→ 香味一飘,亨德里克斯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引得他爬出坟墓,用鸡鸡弹起了吉他。→ 吉他振飞了女生的裙子,只见她漂在了半空。→ 楼上有人打开后窗瞻仰。→ @纪真 的猫跳窗而出,掉到地面的救生垫上。→ 救生垫另一端上的可乐弹了起来,被我帅气地接到手中,“吨吨”喝了起来。→ 我打了个饱嗝,点燃了热气球,热气球冉冉升起。最后,游戏设计师@Lawliet 的作品被大家票选为是最傻的:一扇门,你一按门把手要开门,它就通过一系列机关,把门给关上了。曾经连着 3 期读书会,领读人都临时变卦或者有事,来不了,只能我自己顶上。其实我很理解他们。记得上学时轮到我做报告(exposé),我一直拖着没准备,最后干脆临阵脱逃,被同学启栋一顿臭骂。后来,又给《尤利西斯》读书会领读的差事放过鸽子。我向来自由散漫惯了,不是自发热爱的东西,是一点力气都不想花的。可要找到自己真正感兴趣要研究和关心的东西,有多不容易啊!初见德勒兹的十年以后,我译了他 3 年,堪堪迈过了他的门槛,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第 20 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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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罗·帕顿悼德勒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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