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银行在国内一直是个尴尬的存在,其体量距离工、农、中、建四大行差距太大,但又和四大行归属国有行的监管序列。
然而,2015年,招商银行的营业收入首次超过交行;2018年招行的净利润首次超过交行,自此之后招行在营业收入、净利润逐年拉开差距。
到了2023年,招行的营收已是交行的1.32倍(3,391亿vs2,576亿),净利润更是交行的1.58倍(1,480亿vs932亿),肉眼可见的全方位落后。尚值一提的是,总资产规模交行还领先招行一些(14万亿vs11万亿),暂时还能保得住领先的位置。
为什么交行的盈利能力一直如此孱弱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其实思考了很久。这次看了交行的股东结构和高管背景,突然有了答案。
交行的股权结构中,大股东财政部持股比例 23.88%。二股东汇丰银行持股比例19.03%。
根正苗红的工商银行,大股东汇金公司和二股东财政部合计持股比例65.73%。汇金公司往上穿透是国务院。像工、农、中、建这样体量巨大的国有行,其股份的60%以上都在财政部或汇金手中,这样才能保证国家意志的百分之百掌控。
而交行的股权结构就很奇怪了,财政部或汇金都没占据压倒性的控股地位,更别说二股东汇丰银行还是个外来户。
早年间,国家是有想法希望引入汇丰和交行做深度战略合作,给孱弱的银行业打个样板。这种合作或许当年有其先进之处,但很明显已经跟当今的时局格格不入。
交行的高管阵容更有意思。
董事长任德奇是2018年从中国银行副行长调来担任行长,而后升任的董事长。之前的工作履历主要是在建行。
行长刘珺是2020年从中投过来的,之前是在光大银行体系成长起来的。
副行长殷久勇是2019年从中国农业发展银行副行长调任。
副行长周万阜2020年从中国农业银行董事会秘书调任。
副行长黄红元2022年从上交所理事长调任。
副行长郝成2021年从国家开发银行调任。
副行长兼首席信息官钱斌2021年从工行调任。
发现没有,带“长”的领导全是空降的,不是从内部提拔的。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业务总监们。
业务总监( 同业与市场业务)为本行服务34年。
业务总监(零售与私人业务)为本行服务35年。
首席风险官为本行服务35年。
业务总监( 公司与机构业务)为本行服务29年
零售、公司、同业,再算上风险条线,基本上就构成了银行业务条线的完整板块,等于具体管业务的都是本行提拔起来的,行长们则全是外面调过来的,这人事格局很有意思嘛。
交行的业务在银行业内不算顶尖,不从内部提拔高管,倒也勉强说得通。至于空降嘛,我有个猜测。
如果你在大公司待过,一般大公司里面都有个这样的部门,或者部门里会有这样的处(科)室。这种部门/处/科不核心,业务还常常被抢,存在感很低,但是却一直不撤销。
为啥呢?因为有坑位啊!多一个部门/处/室,就意味可以放一个或几个干部!尤其是核心部门的干部要提拔时,核心部门内部暂时没位子了,就可以先放到边缘部门去提拔,先把级别搞上去,以后再调到别的地方重用。这种部门的意义就在于此,上面其实不关心这种部门的业务如何(真正关心的业务早交给核心部门去做了),但是有那么几个位置可以调配,总是好事。
交行在国内银行业就有点这么个意思,跟四大行比肯定不核心。核心的话,财政部早增持了。虽然业务体量远不足以跟四大行相提并论,但是那几个带“长”的位子起码行政级别是平齐的,尤其是一号位董事长、二号位行长那是如假包换的中管干部。
行长刘珺今年才51岁,已经是国有重点金融机构的二把手,他最牛掰之处还有候补委员的身份,这头衔金融界可没几个。这往后做到四大行的行长、董事长绝对有可能,也不排除转向金融监管总局(副局长)、人行(副行长)的监管体系;若是转仕途,级别也是副省级干部。
这可能也是交行尴尬处境的根源,领导层没有长期经营的激励动力,保证让交行能每年稳定分点红就好了,毕竟太激进了容易翻车,镀个金嘛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