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才凌晨四点,窗外还墨一样黑着。去了趟卫生间,回来继续睡。竟做了一个梦,再次醒来后阳光已经铺满了卧室,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梦的结尾。
在梦里的一个黄昏,我拿着镰刀去坝外扦树条,道路两侧的麦子还泛着青,左侧的路边靠近麦田的地方长着几株紫红色的燕麦,却已抽穗,看起来即将成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跟上了两只大鹅,悄无声息,直到其中一只张嘴叮住了我的腿肚,我才意识到自己穿着短裤。我竟有些惶恐,加快了步伐,两只鹅也加快了步伐,依然无声无息,并不时的会给我裸露的小腿来上一口。道路似乎被无尽的延长,看不到边。这很不寻常,以前这条路几分钟就可以走到河边,现在这条路看起来一天也走不到头。我焦急起来,转头挥舞着手里的镰刀,企图吓走它们。好像奏效了一些,它们停住了,定定的望向我背后。一股凛然的凉意从背后卷来,我不敢动,它们扭头迅速消失进了麦田,动作敏捷的不像两只鹅。我缓慢而僵硬的转过身体,望向前方,眼前是漫天大雪,坝上站着一个细高的身影,看到我后,像是有些高兴,冲我挥起手来,并高喊着我的名字。他一边喊一边站到了我面前,是我的一位初中同学,我记不起他的名字。他说老同学有你的快递。说完开始脱衣服,上身赤裸在雪中,他光滑的脖子上挂着一根很粗的麻绳,麻绳下端吊着一个拳头大的纸盒。他把盒子解下来塞给我,雪停了。
我忘记了扦树条的事,盘腿坐在屋里的地上拆快递:是一只没有头的鸭子,但仍然活着,没有头的地方长满了绒绒的黄毛,手感很好。这只奇怪的鸭子没头没脑的往我胳肢窝里钻,很怕生的感觉。我有点不太确定它还是不是一只鸭子,便把纸盒抖了抖,试图找到它丢失的头,或许可以让我知道这是个什么动物。这个时候父亲满面春风的出现在了门边,抱着一个孩子,跟我说,你儿子能说话了。我并没有觉的很突兀,只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有了儿子,又是什么时候结了婚。我把钻在胳肢窝里的那只像鸭子的东西拿给父亲,父亲喜悦的接了过去,交给怀里的孩子。孩子看起来很喜欢,很有礼貌的冲我说,谢谢你。
吐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