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本读书报告是学术型研究生课程《汉语方言学》的课程作业。我们认为研究生阶段每门课程,研究生一定要阅读几本重要的学术著作,并通过写读书报告的方式,将书中的内容,特点和不足用精炼的语言概括出来,从而内化为自己的专业知识。
一、前言
王力是我国当代杰出的语言学家、音韵学大师。他的《汉语语音史》集中体现了他对汉语音韵学的研究成就,是其晚年对他数十年来关于汉语音韵各个历史时期的研究成果的总结,分期详细,内容充实;材料丰富,立论有据;体系新颖,史论结合。通过这部著作,我们不仅可以从中了解汉语语音发展的历史及其演变规律,而且在理论方法上也会得到不少启迪和教益。
二、本书简介
《汉语语音史》是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第二章“语音的发展”的基础上修订改写的一部专著。据《王力文集》第十卷的编印说明介绍,王力先生1978年秋开始改写,1980年春完成。期间曾经给北京大学78级汉语史研究生和古代汉语进修教师讲授过。
1985年,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出版了《汉语语音史》单行本。1987年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的《王力文集》第十卷收入《汉语语音史》(后称“文集本”),该卷由唐作藩先生根据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本编校。商务印书馆2010年再版。
《汉语语音史》综合叙述了汉语语音的发展演化及其历史承继的关系,同时总结了这种发展的规律和条件。全书分为三大部分:导论、卷上、卷下。导论部分介绍研究汉语语音史所必须具备的几方面知识:一、韵书。二、韵图。三、方言。四、研究的方法。卷上为历代的音系部分。共十章。前九章依时代和发展的顺序依次介绍了先秦音系、汉代音系、魏晋南北朝音系,隋——中唐音系、晚唐——五代音系、宋代音系、元代音系,明清音系、现代音系。第十章则为历代语音发展总表。卷下为语音的发展规律部分。共九章。第一章分别介绍了无变化、渐移,分化、合流等语音发展的四种主要方式。第二至第四章论述自然的变化,分章叙述了辅音、元音和声调的变化。第五章至第八章为条件的变化,介绍了声母对韵母的影响、韵母对声母的影响等砰对韵母的影响、声母对声调的影响等内容。第九章则专论语音发展规律以外的三种不规则变化。
三、本书特色与价值
(一)分期详细,内容充实
在《汉语语音史》中,王力先生则把汉语语音的历史细分为九个时期,除分别叙述各个时期的声母、韵部和声调系统,还分析了分化与合流的情况,提出对声母和韵部的构拟意见,并列出反切和诗韵的例证,内容充实。特别是在介绍现代音系时,分官话、吴语、闽语、粤语、客家话五种方言进行讨论,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全面展现了现代汉语的语音差异。
(二)材料丰富、立论有据
《汉语语音史》大量引用诗文、韵图等多种资料来展现历代音系和佐证观点,数量庞大,至少占全书总篇幅的一半。前三个时期(先秦、汉代和魏晋南北朝)以韵文为主要根据,后六个时期(隋唐至现代)则以韵书、韵图和反切为主要资料。可贵的是这些丰富的历代语音材料,不是间接引用的,而大都经过王力先生亲自的鉴定和研究。这使得这本书成为一本可以随时翻阅,便于了解和查找历代语音情况和演变规律的工具书。
(三)史论结合
本书分上、下两卷,体系新颖,史论结合。上卷先分述历代九个时期的音系和拟音,用反切与诗韵为例证,着重说明每个时期声、韵、调系统的分合情况。条分缕析,不蔓不枝。最后将从上古到现代的历代声母、韵部和声调发展列成总表,使读者一目了然。下卷讨论汉语语音发展规律,首先介绍语音发展的四种主要方式,即(1)无变化,(2)渐移,(3)分化,(4)合流。然后以主要篇幅详细论述了“自然的变化”和“条件的变化”,便于读者了解和学习语音学基本知识。
四、本书不足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虽然本书出自名家之手,但不能一味地肯定。其中部分观点仍有待商榷。有评论认为,王力的上古音理论框架受限于中古音系,类似于中古音的修改版,未能充分反映上古音与中古音之间的显著差异。此外,在上古有无去声和上古复辅音是否存在等问题上,王力先生持否定态度,这一观点在学术界存在争议。有学者认为,上古汉语中存在去声,可能存在复辅音,而书中的理论未能充分解释这一现象。
王力先生主张段玉裁的上古无去声说。他认为上古有两种入声,一种是长入,后来演变为去声,一种是短入,到中古仍为入声。在谐声和押韵的中常常与入声发生关系的那部分去声字就是上古的长入声字。不与入声发生关系的去声字,王力认为是由上古的平声和上声变来的。
上古汉语已经存在变调构词,去声在变调构词中往往承担滋生词的角色。在变调构词中原始词并不一定是入声,那么滋生词自然也不一定是长入声。比如“好”字,形容词读上声,由变调构词构成的动词读去声,而不应该是长入声。从《诗经》的押韵来看,形容词的“好”一般与上声押韵,动词的“好”一般与去声押韵。可见,《诗经》时代应该已经有独立的去声。
五、给我们的启示
王力是我国当代杰出的语言学家、音韵学大师。他的《汉语语音史》集中体现了他对汉语音韵学的研究成就,是其晚年对他数十年来关于汉语音韵各个历史时期的研究成果的总结,分期详细,内容充实;材料丰富,立论有据;体系新颖,史论结合。通过这部著作,我们不仅可以从中了解汉语语音发展的历史及其演变规律,而且在理论方法上也会得到不少启迪和教益。
其一是语言研究要注意系统性。王力先生指出,不能孤立、片面地研究汉语史,将研究视野局限在汉语史内部;语音、词汇和语法是有机地互相联系着的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要“重视语言各方面的联系”。其二是要勤于收集材料。语言研究建立在语言材料的基础上。从事系统研究,必须高度重视构建系统的各种材料,全面搜集、整理,寻求逻辑的自洽。王力先生博览古今中外相关书籍,全面收集材料,非常值得我们学习。最后要广泛涉猎,拓宽知识面。研究学问不应局限于狭小范围,而应广泛涉猎,以拓宽知识面,解决更多问题。王力先生在研究中既继承了我国古代语言学的优良传统,又充分吸收了国外语言学的研究成果,其展现的开放的态度和创新的精神,对我们进行学术研究具有重要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