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丑闻的影响

文化   文化   2024-04-22 15:47   北京  

一件丑闻的影响

文、闫晗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里有一件丑闻,盛家的庶女墨兰和永昌府六少爷偷情,导致整个盛家的女儿颜面扫地。盛家未出嫁的女儿如兰、明兰婚事受影响,已经出嫁的女儿华兰在婆家地位降低,要被指指点点。

为了掩盖这件丑闻,平息风波,盛家不得不选择做小伏低,老太太主动上门提亲,把墨兰嫁到永昌伯爵府。

一个人出了问题,会影响整个家族的形象,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要维护家族声誉,要么选择把墨兰打死,以示家风严谨,要么就是暗中操作,息事宁人。显然后者的可行性更大。

墨兰的母亲林小娘认为盛家脸面不重要,自己得实惠嫁入高门最重要,撺掇女儿未婚先孕,并主动散布流言,让盛家不得不去收拾烂摊子。

看到这里,突然理解了《红楼梦》里怡红院的小丫头坠儿偷了平儿的虾须镯,晴雯那么生气。因为搁外人看来,她们都是宝玉的丫鬟,一说起偷东西的,就是怡红院这个部门的,全体丫鬟的风评都会受影响,连带着她也不干净了。而晴雯是有心理洁癖的,自尊自爱,在洁身自好这方面自我要求极高。偷东西、魅惑主子、攀高枝,这种事是万万不能干的,谁干这种事也会被晴雯瞧不起。

偷窃是属于能说得出口的丑闻,涉及男女关系的“丑闻”就更是敏感话题,越禁忌越好奇,也就格外富有冲击力。

大观园曾出现一起被捂下去了的丑闻——“绣春囊事件”。贾母的丫鬟傻大姐在大观园假山后掏蛐蛐,捡到一个五彩绣香囊,上面绣着两个赤条条的人相抱,另一面是几个字。这个东西是谁的,又是怎么掉在这里的呢?

细心的读者可以推理出来,是迎春的丫鬟司棋和表哥潘又安买通看门的张妈,在大观园内私会,将绣春囊作为信物,后面抄检大观园的时候从司棋那里还搜出了潘又安的信件。司棋和表哥私会被鸳鸯撞见,受到了惊吓,信物不小心丢在山石后面,又被傻大姐捡到,只当是“妖精打架”。

邢夫人遇见了傻大姐,把绣春囊要了去,拿给王夫人,不动声色地将了她一军——看,大观园出现了这等丑事,你和你侄女王熙凤管家管得真不咋样。

此事若是传出去,整个大观园的丫鬟和小姐在外人嘴里就都不干净了,什么样的传闻都会滋长,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谈论他人的丑闻是劲爆和快乐的。

住在大观园的少爷贾宝玉会被添油加醋编排出新故事,贾府小姐们的人品会受到质疑,可能像《知否》里一样,婚事受影响。

大观园就变成了宁国府,贴上充满情色意味的标签,只有门口的石狮子干净——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惜春知道宁国府贾珍那些不堪的事情之后,自觉疏远他们,虽然显得无情,倒也有自己的道理,但求自保,爱惜名声。若是从宁国府出去的小姐,想必是会被人戴上有色眼镜看待的,柳湘莲不就是一听说尤三姐是贾珍的小姨子,立即后悔得跳脚,要取消婚事吗?

大观园绣春囊也是,给人无限想象空间,至于具体是哪个私相授受丢的绣春囊,说闲话的才懒得管呢。

丑闻一出,领导就必须“作为”,王夫人在邢夫人的压力之下,拒绝了慢慢查访的建议,采取了“运动式”治理,开始抄检,有矛盾的婆子丫鬟趁机打击异己,并未取得整肃效果,只搞得上上下下人心溃散,之后贾府的溃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作者:专栏作家闫晗,作品散见于《中国青年报》《中国新闻周刊》《三联生活周刊》《时代邮刊》等,新浪微博@闫晗-  ,个人公众号:闫晗(yanhanyahui),《百家讲坛》杂志有名著解读专栏,《中学生百科》有读写课专栏。在北京重点中学开设阅读写作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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