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光辉:良栖山舍札记 | 文学

文摘   2024-10-22 12:00   江苏  


资料图,图文无关【图源:新华社】



窗前

夜半时分,月光洒在窗前山石铺就的路上,山溪岸边的一丛翠竹和一株香樟树映在溪水里,随着清澈的溪水在晃动。这几天,就我一个人住在这儿,安静、干净、清净。一切都像一首歌谣,安静可以照亮人生。

想做一个新鲜蔬菜的欣赏人


大山的子民,满怀着对土地的敬畏,四季轮回坚守着对土地的耕耘,他们坚信:黄土能变成金。只要耕种,就是尽了人的本分。只要站在大地上,心里就踏实,就与神相近。人不让地闲着,地也没让人闲着,在相互交融的岁月里,创造了“天人合一”的神话。
晨曦里,在山道上散步。昨夜下过一场雨,山道显得更加清幽洁净。一中年女子挑着两筐果蔬迎面走来,筐子里装着辣椒、茄子、南瓜和青菜,仿佛挑着一家人的幸福。我跟着她,慢慢走,闻着淡淡的蔬菜香,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只想做一个新鲜蔬菜的欣赏人


放声歌唱


朋友相邀喝酒,半夜时分,肚子有点胀,吃了一杯茶,往深山走去。夜,寂静的夜,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前方不会有狼吧?山里会不会有打劫的?唱歌,大声唱歌,用力唱歌,“啊、啊、啊”地唱歌。“人生有多少今天多少明天,走过了多少坡坡多少坎坎”“大河向东流,天上的星星参北斗”“青春的岁月像条河,岁月的河啊汇成歌”……睁大眼睛,挥着双臂,心脏搭过桥的胸腔里刮着十二级台风,有慢性咽炎的咽喉里盛开着生命之花!一支支激昂的歌,唱醒了寂寞的夜。





资料图,图文无关【图源:新华社


嬉水女孩


夕阳洒下最长一抹余晖渐渐消失在山那边,伴着暮色,我静静地走在山道上。不知过了多久,明月在天边浮现,缓缓洒下了一片片银光。
伴着潺潺流水,传来一阵阵淅淅沥沥的声响。一位红裙飘飘、手弄长发的女孩在水中跳来蹦去。走近,溪边,白色帆布鞋躺在地上,女孩赤着脚在溪中嬉水,银铃般的笑声洒落在溪水里,我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第二天,山舍的主人告诉我:他们村里有位女孩,昨天接到了北大录取通知书。 

萝卜干

早晨吃稀饭,没菜,农庄主人问我:“吃萝卜干吗?”“吃。”上来一碟萝卜干,又辣又脆。我想起了那些年的冬天,特别冷,我们一群娃去打猪草,打猪草回来去地里拔萝卜,扯掉萝卜缨子,在小溪里洗干净,就美滋滋地开吃,甜津津、脆生生,一脸的傻乎乎,一脸的幸福。

下雨啦

突然,浓云密布,成片成片地翻卷起来,越卷越黑。不好,要下雨了,赶快跑,跑在我前面的,是两位年轻的女子,后来才知道她们是来自杭州的大学生。
山里的天,孩儿脸,说变就变。雨,哗啦啦就下下来了,我们跑进了村口一位农户的屋檐下,头发全淋湿了。




资料图,图文无关【图源:新华社】

“来,擦脸,揩干头发。”一位老大爷拿来了三条干毛巾。接着,又端上了花生、苎麻米果、柚子皮。“吃吧,我们山里的东西。”
女大学生脸上挂满了水珠,雨水?汗水?泪水?她们憨憨地、笑眯眯地盯着大爷看,她们想读懂山里的大爷。

生命


晨起,去卫生间,忽地,一种声音呼啸而来,接着,“咚”的一声,吓我一跳,定睛一看,是一只鸟,那只鸟撞了一下玻璃,扑腾着向下滑了滑,飞走了。我看到了一段生命的弧线。
它是不是饿了,想进屋找吃的?打开山舍的门,到后面一看,那只鸟站立在树杈上,树杈上有一个鸟窝,三只小鸟在窝里,张着小嘴叽叽喳喳地叫着:“我要吃,我要喝。”可爱的小生命。生命,是崇高而又妙趣横生的。


村口清凉亭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大爷大妈们带着还没有消失的饱嗝和温馨的生活片段,陆陆续续来到村口的清凉亭下,男的打着赤膊,抽着烟,女的穿着花裙花衣,摇着棕叶蒲扇。老树端庄地矗立在村口,凝望着身边这片土地,光影交错,显得格外和谐美好。

我喜欢这种美好,站在那儿竖起耳朵听了会,回到山舍,写了一首打油诗:村头坐满老一代,不谈情来不说爱,清凉亭下蒲扇摇,东拉西扯好自在





资料图,图文无关【图源:新华社】


小竹椅

我和他见面时,他坐在小竹椅上,他是农庄的主人,他喜欢坐在竹椅上看对面的山,门前的溪,还有山上的茶。
周末,他儿子回来了,他儿子也坐在竹椅上,望着那片山,那条溪,那片茶……

 本文原载于《江南晚报》2024年10月15日A10,原题为《良栖山舍札记》
作者:罗光辉
编辑:觅雪
校对:赖敏
编审:朱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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