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特曾感慨:“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各方面的条件就很优越。我的家庭环境很好,因为家里人谈论的都是趣事;我的父母很有才智;我在好学校上学。我认为,我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这非常重要。我没有从父母那里继承财产,我真的不想要。但是我在恰当的时间出生在一个好地方,我抽中了‘卵巢彩票’。”
在1998年10月15日的佛罗里达大学演讲中,巴菲特说到:“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荒岛上,我们都降落在那里,而且我们永远无法离开,那么最有价值的人将是那个能够随着时间的推移种植出最多稻米的人。我可能会说,‘嗯,我可以分配资本’,但你对此不会感到特别兴奋。”
沃伦·巴菲特将他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归功于他运气好,赢得了“卵巢彩票”,因为他出生在美国,在那里,他出众的分配资本的能力为他赢得了无数财富。
运气对一个人的成功至关重要。正如古语所说:蛟龙未遇,潜水于鱼鳖之间;君子失时,拱手于小人之下……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风浪不平;人不得时,利运不通。
天时、地利、人和,这些因素在成功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
运气是对人类理性的最高侮辱。如果遇到坏运气,人类最宏伟、最细致的设计都会失败;但如果遇到好运气,最愚蠢的冒险也会因为好运而成功。
运气,你不能忽视它,但你也不能计划它。
运气,至关重要,个人的人生际遇是如此,而在投资的世界里,相同的努力和智慧,在不同的时代和环境下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
如果你生在美国,却不幸开始投资的时间是1929年大萧条时期,那么剧烈的下跌,财富的急速毁灭,所有投资逻辑全部失效,可能会让你对投资这件事无比畏惧,一辈子都避之不及。而如果你是在1982年在美国开始投资,接下来的投资体验将会相当愉悦,即使你只买了大盘宽指,未来十年的年化回报也将高达15%。
巴神曾总结过,美股一波牛市或熊市,时间跨度可能会高达17年。美国股市也曾“永远不涨”,和A股当前的“永远3000点”有点像。在1964-1981年17年间,美国道琼斯指数原地踏步,从874.12点上涨至875点,仅仅上涨了0.1个百分点。而同期的GNP(国民生产总值)数据,上涨了373%。而在接下来的1981-1998年期间,道琼斯指数却上涨了整整10倍,同期的GNP(国民生产总值)数据则只上涨了177%。
一个稳健的过程,碰到坏运气,会产生糟糕的结果,正如一个糟糕的过程如果碰到好运气,也会产生优异的结果。
看到一组上半年美国消费股的业绩和市盈率数据:
耐克,营收增长1.2%,净利润增长8.2%,21pe;
麦当劳,上半年营收增长2%,净利润增长-4%,目前24pe;
百胜,上半年营收增长0.9%,净利润增长-5.2%,目前24pe;
可口可乐,营收增长3%,净利润增长-1.2%,29pe;
百事可乐,营收增长1.5%,净利润增长9.5%,25pe;
苹果,营收增长-0.7%,净利润增长6.3%,33pe。
对比一下同为消费股的茅台和五粮液。
今年上半年,贵州茅台的营收同比增长17.8%;归母净利润同比增长15.9%,其未来两到三年的增长确定性也很高。我认为贵州茅台比上述美股企业的护城河宽阔多了,增长也强多了,未来自由现金流也高多了,在30年期国债利率只有2.47%的背景下,茅台这种企业给到30倍的合理市盈率并不过分。如果是在美股,贵州茅台的市盈率怎么也得40倍PE吧。但放在如今处于熊市的A股,其TTM市盈率只有21.5倍,从未来自由现金流折现角度计算,会更显低估。
今年上半年,五粮液的营收同比增长为11.3%,净利润同比增长11.9%,比茅台弱了些,但增速依然远超前述美股消费股。作为白酒行业龙二,五粮液也是有一定定价权的优秀企业,具有跑赢通胀的能力。我们做个思想实验,2023年五粮液实现了302亿净利润,从今年上半年业绩来看,2024年五粮液实现10%的利润增长的确定性很高,假设25-27年年化利润增长为10%,28-30年为8%,31-33年为6%,则十年后五粮液的净利润663亿。如果到时其分红率提高到目前茅台的75%的水平,假设这十年股价不涨,则到时对应的股息率将高达11%。
未来十年五粮液实现不低于上述假设的利润增长,我认为置信度很高;以现在市值买入,如果股价10年不涨,10年后11%的股息率我会相当满意。
上市以来,茅台的平均市盈率是30倍,五粮液的平均市盈率为25倍,这中间两者也是经历过很多次经济下行和行业周期,即便我们不期待市盈率重返70倍的历史峰值,仅是回归到历史平均水平,茅台和五粮液目前的股价所蕴含的潜在回报也相当吸引人了。
投资于茅台和五粮液这样的优秀企业,这几年我们见证了它们的业绩稳步提升,而估值却在逐渐降低,投资者的账面收益是缩水的,但这在很大程度上只是短期的“运气”不佳罢了。
但短期的“运气”不佳,对长期投资者来说却是一种好运。对于同样的企业,如果估值过高时买入,会降低投资者的长期收益;相反,如果在估值合理或偏低买入,则提高了投资者的长期收益。A股市场的估值波动更大,这实际上为价值投资者提供了更好的获利机会。然而,当投资者身处其中时,往往会过于关注股价的短期波动,以股价涨跌论输赢。
长期来说,我们的投资回报是由企业创造的自由现金流决定的,而短期来看,投资收益是由市场给的估值水平决定的。如果不巧,我们进行投资的年份是如现在的熊市,股市估值不断下跌,即使企业内在价值不断增加,但股价就是不涨,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熬”,“熬”是所有投资者的法定待遇,巴神也不例外。
1956年,巴菲特控股登普斯特,熬了6年,最终盈利185%。
1972年,巴菲特买下喜诗糖果,而1973年、1974年美经历了石油危机、通货膨胀。
1973年,巴菲特抄底华盛顿邮报,当年亏25%,2年后亏6%,10年后赚20倍。
1990年,巴菲特抄底富国银行,2年没赚钱,10年后赚了9倍。
在任何概率领域,包括投资领域,最好的长期表现者总是强调过程而不是结果。
许多散户投资者遵循的典型过程,他们查看基金经理最近几年的业绩,如果这只基金最近表现优异,他们就会将资金投入这只基金的共同基金。然后,他们选择的基金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开始跑输基准。这些投资者感到沮丧,于是撤出资金,并基于同样的标准——最近几年表现优异的基金经理——寻找另一位基金经理。类似的一幕再次上演。投资者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投资,所选基金的表现就立即恶化。
大多数基金购买者首先关注的是过往业绩,然后是基金经理的声誉,接下来是基金的风险性,最后是基金的费用,而明智的投资者则恰恰相反。
股市中,高于平均收益的时期通常会被低于平均收益的时期所跟随,反之亦然。投资者往往会让短期的涨跌控制自己,在应该买入时卖出。
根据一项统计,在1998至2018年这20年时间里,标准普尔 500 指数的年回报率为 5.6%,而美国所有股票基金的平均投资者年回报率仅为 1.9%,这 3.7% 的年回报率差距完全是由于投资者追涨杀跌造成的。
短期结果几乎只受到运气的影响,从长远来看,稳健的过程最终会产生良好的结果。复利是贯穿人生的旅程,投资者应看淡短期运气的好坏,而专注于决策过程的优劣。
作为一名投资者,你的目标只应该是以合理的价格,购买一家易于理解的企业的部分股权,其收益从现在起5年、10年、20年后几乎肯定会大幅提高。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发现只有少数公司符合这些标准,建立一个这类优质公司组成的投资组合,这些公司的总收益逐年上升,投资组合的最终回报也会跟着上升。如段永平所说:“便宜或贵的说法取决于对公司10年后的状况的认识,很难在A股上找到能看明白10年或以上的公司,我喜欢茅台也是基于这点。”
投资领域过于痴迷于短期结果,而短期结果并不受投资者能力的直接控制,更依赖运气。有句话说得好,「凭运气获得的金钱,凭实力亏掉」,如果我们没有匹配财富的认知,那么即使短期遇到了好运气,侥幸获得财富,财富也会从我们手头溜掉。当然反之,如果我们对于财富的认知到了一定的深度,财富的获得只是时间问题,长期来看运气就不那么重要了。
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在 1964 年 12 月 31 日为 874.12 点,在 1981 年 12 月 3 日为 875.00 点,17 年几乎毫无变化。市场的平均市盈率水平,由15倍降低至8倍左右。然而,巴菲特在这段期间,却以年化 20% 的复利,累积财富。只要企业创造的利润在增长,即使这17年来股市整体的估值水平不断走低,也会不断推着投资者的收益向上走。
投资致富的秘诀,在于找出一家优质企业,以合理或偏低的价格买入,并且长期持有。只要这家企业维持良好的盈余增长与资金配置,就不须过于在意股市短期的坏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