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14日
【官学一体的典范】看过金冲及先生的一些访谈,尤其是他关于高华的评论——
有才华,可怨恨太深,深以为然。
金先生是可以出入中央档案馆之人,能够接触尚未解密的绝密档案,故写出来的东西平实中正。
前段时间看上去还是好好的,忽然一下子就走了。
年事甚高,尚属喜丧,天国有路,无愧于生。
11月15日
【官学一体的典范之二】此访谈中金冲及先生提及的在山西与一个学者交流之事,此学者就是高华,其在香港出版的“红太阳”一书的出发点存在问题(解构整风运动的原意),尤其是猜的过程中史料的选取问题,即有利于其观点的材料就用,不利于的就不用,其结果是看上去很具有连贯性和自洽性,实际上是成语“杀人诛心”的做法。
【官学一体的典范之三】曾还看过金冲及先生提到的关于高华的看法(更详细),由于高的父亲被打成右派,据了解内情之人说,其父临死前要求高家两个儿子不得从政,而高在历史研究与书写过程中,怨念甚深,其作品出发点存在问题也就不难理解了,只是忘记了史家“秉笔直书”的责任,也就是此文中提及到的“他父亲被打成右派,我想这对人看待问题确实会有影响”。
【官学一体的典范之四】有时也想到年轻时我的父亲被打成右派,母亲被打成反革命分子,为何如今我的心中早就没有怨念,虽然年轻时不懂,也跟着鹦鹉学舌地以批判为主。
原因在哪?我想大致在48岁时(2014年)提出“中国人的需求观”(“身家群国世”圈层需求观)以及更早时(44岁,2010年)提出“使命型政党”两大标识性概念时,开始看清楚后来一直讲的“人情事理世道人心”八个大字的真谛。
11月16日
【官学一体的典范之五】金先生在中央文献研究室任职的经历,也为他后来所说自己的大部分作品于六十岁后完成,奠定了基础。
“春江水暖鸭先知”,拥有看到别人无法看得到的资料的特殊优势,对于一个喜欢写作思考的人来说,自然是天赐良机了。
但我们也看到很多同样拥有此机遇之人,并没有如金先生般的学术成果,或许这与人的勤奋程度有关。
【官学一体的典范之六】曾经问过后来调到北京工作的复旦同事,做了学校领导后,工作很忙,可并未减少写作发表与出版量,有何诀窍?
道理很简单,一是很少应酬,二是晚上在家写东西。
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对于“双肩挑”之人,这个答案同样适用。
很多学人走上行政岗位后,学问慢慢荒疏了,甚至热衷于觥筹交错,看上去搞了一个热闹,实际上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岗位,行政风光并不能留下什么,而学术是可以长存和传承的,也是可以青史留名的。
这也是以前做了点行政工作后,发现发挥自身能力不到百分之三十之后,就毅然决然地不做的一个主要原因。
【官学一体的典范之七】实际上,我对金先生的敬佩还在更深入的一点,即当代人写当代史,虽然可能存在局限,可不记录不写反而让后人去重回现场,拨开当初的历史迷雾,再洋洋洒洒地演绎,实在是今人的不负责任。
尤其是我们正处于五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时代,我们有责任把所见所思所想,通过如椽大笔记录下来研究开去。
以前讲过,历史只能远观,不能近看(小平同志的说法是“宜粗不宜细”),可那是说如何从宏观上把握历史的走向,而不是拘泥于若干细节,写些看上去可以耸人听闻实际上转瞬即逝的东西。
当然,这对于“不发表即出局”的“混饭吃”学问,是不适当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