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2日 23:04
【痛何如之】在电脑前忙着一个极其无聊之事,突接高中最要好的老家同学太太的微信,告知最好的兄弟今晚走了。
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痛何如之!痛何如之!!中秋节前回合肥,专门提出想去医院看看老兄弟,未能如愿。
如今兄弟阴阳相隔,又怎能独自心安!
项兄啊,真的不忍心听到此残酷的消息。犹记一年前来上海,陪你到医院诊治的情景!今夜如何入眠啊?!
9月23日 08:36
【哀向党】
项兄向党,长我一岁,不幸于昨日晚在肥辞世,享年五十九岁。
昨晚得知消息时,扔下手头正忙着的不得不应对的烦扰之事,一阵悲伤涌上心头,罢罢罢,面对着人性的无底线行为,“让他三尺又何妨”?“看他猖狂到何时”?!
一年多前,得知向党兄在合肥被确诊身患恶疾,便通过朋友联系他到复旦肿瘤医院进一步诊治。
经过检查,错失手术机会,只能做放化疗治疗。经过TOMO的定向医治,食道上的问题大为减轻,进食与讲话都已正常。
我一度认为这已属于根本上好转的迹象,心头乐观起来。
与此同时,通过PET拍片,还发现肠道有症状,于是又加做了手术,情况恢复良好。
向党兄回合肥休养后,又不幸被发现脑部有情况,或许这属于转移征兆。在合肥当地医院随即做了切除手术,情况也在好转。
去年国庆节期间回合肥,向党兄还在热情地张罗着我们高中老同学老朋友间小聚的事情。其情其景,历历在目。
今年五月,向党兄脑部又起了变化,便又联系到华山医院诊治。得朋友们的多方帮忙,很快就做了手术,但恢复时间稍长。我到医院探望时,向党兄神智略有不清,我建议他回合肥修养后,让他太太陪着,多到绿水青山的地方转转,放松心情。
读高中时,向党兄在隔壁一个班,高二分科后,我们在一个班。向党兄为人豪爽大气,那时就常常偷偷抽烟,我也跟着偷抽了一些。
高三毕业后,向党兄考取了华东政法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安徽省高院工作。那时,作为应届生能考取华东政法大学,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我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到安徽省委党校工作。我们这些在肥工作的高中同学常有见面聚会的机会。每每与向党兄聚会,我们都经常谈论诸如民主法治自由这些经久不衰的话题。
到上海工作后,一旦知道我回合肥探望母亲,向党兄总是热情地张罗着我们同学小聚。这份同学情终身难忘。
年岁愈长,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也就对生命有了更多更深的感悟。昨晚向党兄的太太告诉我,就在前几天向党兄脑子很糊涂的时候还在念叨着请亚林吃饭,让人泪奔。
向党兄工作勤勤恳恳,为人豪气干云,就是对自己过于马虎,又不愿意做体格检查,以致酿成了难以换回的生命代价。
逝者已逝,生者坚强。愿向党兄安息,愿向党兄夫人和孩子全家安康!我们大家多珍重!
——项兄向党的高中同学朋友唐亚林谨记
9月24日 09:00
【哭向党】推掉今天上下午原定的几个活动,昨天下午临时赶到虹桥火车站买票到合肥,只为今天上午在合肥殡仪馆送项兄向党最后一程。山高水长,情意绵绵。
昨晚几个高中同学一起吃饭,谈起过往与向党兄相处时的种种情形,大家都不禁泪眼婆娑起来。
一个高中放假时就经常去向党兄家玩的同学,向党兄的父母和弟妹都很熟识;
最初几个一起分到合肥工作的同学,大家“光棍汉”时期,工作之余就成天混在一起,看录像、下象棋围棋、下酒馆,无忧无虑,无牵无挂;
一个后来到合肥发展的同学,在向党兄生病后忙前忙后,过往的一幕又一幕往事,又历历在目,不禁失声痛哭。
向党兄重义气,为人豪爽,待人真诚,和他相处简单直接,没有职务差距年龄差距,这让所有与向党兄结交之人如沐春风般,很容易走近走到一块。
向党兄到上海治疗期间,得朋友们的关照,检查治疗康复都很顺当。我们私下聊天时,他也告诉我刚开始时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患上如此症状?可也承认,长期抽烟喝酒熬夜的不良生活习惯容易伤身体。
向党兄的工作职位让他有相对好的体检待遇,可他不愿意去做体检,这样丧失了早发现早治疗的机会。我想这也是向党兄身前深感懊悔的原因之一。
今天上午,向党兄将从人体走向神体,我们自此天人相隔。
人的一生啊,要结多大的缘分,才能同学一场、朋友一场、兄弟一场。
愿向党兄安息!
9月25日 02:57
【怀念向党】人生如梦一场。陆游的《示儿》诗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只不过其起点或者立意更高,有一种家国情怀之慨。
前天晚上,吃过饭后到向党兄家所设灵堂先祭拜了一下,并安慰操劳半生的向党兄太太,也见到了向党兄的弟妹和公子。
向党兄是家里老大,下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作为家中唯一通过读书走出农村的长子,向党兄上赡养父母,中帮衬弟弟妹妹,下育孩子,责任重大。也由此看到向党兄一路走来,是多么的不容易。
人一生,累的不是身体,是心累心苦,反过来也把身体弄得很辛苦,最终身体也累了,要长久地休息了。
以前对此没多少认知,到经历了世事沧桑变化与情感颠沛流离之后方觉察到个中一二。
有时感慨我们这代人的命运——
国家呈现五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家庭呈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
对于国家来说,这个历程正处于波澜壮阔的展开过程,前景既明朗又模糊;对于家庭来说,仅给我们这代人的冲击和影响业已巨大并难以估量。
我们年少时,整个国家处于饥饿时代,大家庭孩子多负担重;
结婚成家后,体制内人员受国家生育政策所限,只能有一个孩子,45后50后60后75前近四代人不得不接受中国千百年未有之“四-二-一”家庭结构变迁格局;
中年时代,国家大发展,个人命运大变化,从财富视角看,又是一个中国千百年未有之财富巨增时代;
如今步入老年时代,老龄化步伐前所未有,国事家事既定又不定,人生与世事的丰富性可变性不确定性不可知性“四性”前所未有。
向党兄就是在如此巨变时代承担起了“送老养小自己活”的重任。
凡经历者,都能感同身受;
凡个中心苦者,都不足为外人所道也。
这是向党兄的命,也是我们这几代人的命,还是我们这个巨变时代国家的命。
命运啊,没人能够超越,也没人能够违抗,只不过争取人生之路走得顺畅些,家庭之路走得和美些,国家之路走得从容些,世界之路走得和谐些。
想到此,突然觉得向党兄只不过暂时离开这个世界先我们去休息一会儿罢!虽然有很多不舍。。。
最后感谢向党兄在沪治疗期间复旦肿瘤医院和华山医院的管理朋友与专家医生所提供的各种帮助指导和尽心尽力的医治!
——半夜醒来睡不着,有所感,纪念在平行世界里俯瞰着挂牵着家人亲人朋友和国家与世界的高中同学项兄向党。唐亚林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