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xicon:現代人類学』:『现代思想与人类学的交汇』(2018)

文摘   文化   2024-09-02 01:31   云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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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高志 2018 交差する現代思想と文化人類学Lexicon:現代人類学 ,以文社,148-151
作者
清水高志(東洋大学総合情報学部総合情報学科教授)
译者
想死就去吸氮气(如有任何不便请后台联系,部分译稿见豆瓣「进击的世间师」,随缘接日本人类学大学院咨询辅导)
备注
参考文献、注释省略,图片、配乐自选。





















正文





本世纪,文化人类学与现代哲学这两个领域中都出现了一个全新的方向,即从根本上重新审视人与自然(或人与物件)之间的关系。例如,Eduardo・Viveiros de Castro指出,尽管西方文明采用相对主义的视角去看待各种文化,但它却默认了只存在一种客观的自然。对此,他提出世界其实可以从多种非人类的视角来加以把握,并由此展现出不同的样态。另一方面,在哲学领域,Quentin・Meillassoux的「相关主义批判(correlationism)」同样受到了广泛关注。他认为,我们似乎总是(仅仅)从人的主体角度来关联和理解「对象(物)的世界(対象世界)」。这实际上涉及了一个问题:若是在一个没有人类存在的世界中,一切又将如何存在和呈现?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早在20世纪初便出现了针对近代主体性或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但关于非人类是否可以占据一个解释世界的核心位置?以及物件本身是否也可能拥有某种视角?这样的讨论却是近年来的新焦点。


以「对象导向哲学(Object-Oriented Philosophy)」的代表Graham・Harman为例,他在Martin・Heidegger的「道具分析(Zweckanalyse)」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了自己的理论,特别强调了物件与物件之间的绝对独立性。在Heidegger看来,整个世界是由各种带有目的性的『道具(Zwecke)』相互关联所形成的,而人类,以自身的「存在(Existenz)」为唯一目的,为这种关联注入了不确定性。换言之,这些『道具』在人类掌中会呈现出某种不确定性。但对于Harman而言,每个物件或『道具』本身,即使不与人类有所关联,都具备着一种「无法穷尽(withdrawal)」的根本不确定性。


不论我们如何去思考各种物件、对象物或是『道具』,在过去的观念中,它们之间的纽带始终是人的主体性。即使这个「对象(物)的世界」蕴涵了丰富的多样性或差异,最终将它们整合为一体的动力仍旧出自主体。且在这一整合过程中,即便主体本身发生了变化,其与对象之间的特权关系始终保持稳定。这意味着,即便「对象(物)的世界」饱含差异与多样性,它仍然被视为主体视角下的剩余或外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到后结构主义为止的思想,正是为了在差异性这一层面上,为主体保留开放的思考空间而形成的理论。在传统的哲学体系中,「对象(物)的世界」从未被真正看作是从主体中独立出来的存在,而是将两者相互关联地加以探讨(或者说必须在与主体关联的基础上加以讨论)。Meillassoux如今的批判正是针对这种「相关主义」所提出的。如今,现代哲学正试图通过把对象物或『道具』视作媒介,而不再以主体为核心,来颠覆这种「相关主义」。这正是现代哲学正在走向的一个全新方向。无论是Harman所提倡的对象导向哲学还是Meillassoux以没有人类存在的世界出发的思考,都与这种新方向紧密相连。


对于知觉它的人来说,物件本身存在于某种「无法穷尽」的外部之中。这主要是因为从近代开始,哲学仅仅聚焦于「与人类主体有所关联的对象物」。然而,在那之前,我们有没有思考过,物件之间也可能存在类似的关系?Harman指出,从某个物件的视角来看,其他的物件仅以它们的表面(作为一种感性对象)来展现。他进一步强调,每一个物件都有一个被隐藏或遮蔽的部分(实在的对象部分)。为了把握物件与物件之间不确定的相互关联,我们不仅要从人的视角(人的主体性)来观看,还必须考虑从物件的角度观看物件,也就是从「对象(物)的视角」来观察另一个物件。在现代哲学中,以物件或非人类为媒介,探讨多个物件之间的关系,这种视角日益受到重视。对于物件或『道具』的这种关注方式,以及基于此对传统方法论的批判,都在如Marilyn・Strathern的人类学论述中有所体现。在后现代社会学或被称为批评理论版本人类学的「反身人类学」中,人类学者作为能够身处并真实表达异文化内涵的『叙述者』特权身份受到了质疑。相应地,作为「旅者」的叙述者,即便人类学者同时身处于多个文化之中,甚至连其母文化也被相对化了,但Ta仍然扮演着连接不同文化的「不完整媒介(欠如項的な媒体)」角色。而Strathern对这种仅能断片式地展现不同文化的相对主义方法论(也就是后现代人类学)提出了批评。


与此相对,Strathern所强调的是『道具』:也就是物件这一媒介。正是这样的作为媒介的『道具』,将某些社群关联到一个特定的布局(图示,塑像「figure」)之下。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围绕这种『道具』来进行解读,并勾勒出某种特定的关系(『星系布局(Konstellation・constellation)』)。有时,同一『道具』在相邻的社群中会有不同的解读,可能形成完全不同的「星系布局」。在这种场景中,『道具』成为连接不同文化的媒介,同时也使它们相对化。此时,不论各个人类社群如何解读,这种『道具=媒介』都已存在。我们已经提到过Harman对『道具』或物件的「无法穷尽」特性的关注。但在Strathern看来,『道具』等同于媒介,它是一个不断超越人们预期的存在。从这个角度来看,物件或『道具』本身同样具有「无法穷尽」的性质。


在某个社群中,某种『道具』可能起到核心作用,而在另一个社群中则未必如此。有趣的是,其他社群中还可能有别的『道具』扮演核心角色。『道具』不仅部分关联着一个社群所绘制的「星系布局」和其他社群的「星系布局」,而且这种「星系布局」本身已经是一个包含了其他『道具』的媒介。由于这种独特的结构关系,作为媒介的『道具』和「星系布局」都展现出了其多样的形态,不再是静止不变的存在。诸文化并不是被归入「『星系布局』中的『星系布局』」这样的至高结构之中,也不像反身人类学那样仅仅成为一个断片,而是始终部分地关联在一起。「至高结构未能形成」这一点,反过来说,意味着在每一个部分我们都可以发现复杂的「物件=『道具』」与「星系布局」之间交织互换的复杂关系,并且这种关系在各个地方都有所预示(译注:这里讲的是Strathern的部分关联。看明白了可以把老中人类学家落后时代40年以上的傻逼「整体论」吊着锤。尤其是没事喜欢踹存在论人类学的那几个老中人的思维方式已经蠢到可以进博物馆。某人要感兴趣这部分别只看个前言)

「物件=『道具』」,在各种人类社群中都成为相对化行为的核心轴线。而Strathern的方法中,这种物件本身也多次涌现。这种方法早已超越了「以主体为中心」的观念或是那种「将世界的多样性仅仅视为从人与主体性关联中逃逸的剩余」的观点。哲学终于开始意识到西方近代思维的局限在哪里,而从人类学中得到的启示是非常丰富的(译注:这里说的人类学和落后时代至少40年的老中人类学没什么关系)。由此,现代思想所能追求的,不只是超越过去的以主体为中心的相对主义,更是将物件作为核心媒介纳入理论,并使这种理论不再局限于某一地区的文化现象,而是达到普遍适用。同时,从这样一个视角,我们还可能重新理解和审视自然科学的本质。




进击的世间师
我tmb是个反派,别把我当正派看。你们知道黑死牟不?那就是个反派,那什么继国缘一在他面前就是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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