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清冷步未停。哈一口气,暖暖手心,冬天来了。
博山的四季都很美,但我最喜欢冬天。西冶街上热情的大娘,推车卖着流油的烤红薯,沿途糖葫芦和裹着白糖的雪里红,冒着热气的炒栗子,还有滋滋冒油的鱿鱼烧烤和炸串,都是冬天里不可或缺的乐趣。天冷了,羊汤、馄饨、饺子这些暖心的食物更能俘获勤劳善良的博山人的心。一碗全羊汤,白汤、红汤、清汤,全肉或杂碎,配上酥脆的火烧,或者层次分明的油饼,下肚后寒意全无。骨汤馄饨加上焦庄烧饼,热气洋溢着香味,是经典的咸香口;放点本地正宗米醋,就是酸辣口,下肚暖意融融。老人孩子着凉感冒了,不想吃饭的时候,来一碗好消化的馄饨,出点汗,再沉沉地睡一觉,很快就好了。招牌的酥锅、烩菜也是冬天里人们的“座上客”。白菜、海带、豆腐、肉、鱼等,和着酱油、醋、糖,用文火炖半天到一天,就是酥锅;加入北方的手打肉丸子、炸肉、泡发的肉皮、大虾米或扇贝类的海鲜,换上高汤,就是烩菜。还有那勾着芡汁的豆腐箱,博山的冬是味觉的盛宴。
冬天更适合爬山,登高望远。若说春天是生机绿意,夏天是热情洋溢,秋天是漫山红遍,冬天则是澄澈的爱。无雪时,走在山路上,踩着落叶,咯吱咯吱,心中满是悠闲的惬意;远方的树,红色、深棕、黄色交错辉映,像波浪和瀑布,风一吹,就是流动的生命乐曲。
博山的冬天是一定会下雪的,但不像东北的雪厚得要化几个月,也不像江淮一带的雪落地即融;不是沿海烟台的雪窝子,也不是济南响晴暖冬的温柔;不是大西北的疾风凛冽,也不是粤桂地区穿衬衣短袖的热情。博山的雪恰到好处,第一场是新奇,可以许个愿望,盼她再来一次;第二场是澄澈,万籁俱寂,干净得通体顺畅;第三场是欢乐,孩子们打雪仗、借着小坡打打博山专属的“滑溜操”,掰冰凌子。每次下完雪的清晨,大爷大妈、物业人员早早开始除雪,基本半小时、一小时就铲出一条明晰的路。大家喘着粗气,白雾氤氲着,舒活筋骨后,就准备投身工作了。勤劳是刻在博山人骨子里的底色。等到中午太阳一晒,走路、开车一般就都没问题了。如果雪下得大,那提前一晚上,在人们还安睡的时候,城市专业除雪车就出动了,或铲雪或撒盐,依情况而定。在暖黄的路灯下,是一个城市无言的温度和对人民的爱护。在这座小城,老人摔倒了,总会有热心的市民去扶或者打电话叫救护车,没有指责和为难,只有一份感激和祝愿。在博山,好人就在身边,是比冬天更美的风景。
博山的冬,风味风景都美,美得悠然惬意,缤纷有致。踏一踏青州古道,寻一寻陶琉大师,看一看夜晚古镇的灯,什么烦恼顷刻间都会消散。还有那热情的博山人,也许吃顿早饭、遛弯、锻炼之际,聊得投机就能成为朋友。天冷一点,人们心灵的温度反而更热烈。
这就是博山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