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天空为何情绪异常?一阵风一阵雨,一阵太阳很稀奇。气温犹如过山车,如果你想和谐着装,使出十二分力气还不一定够劲。
你感觉到了,她感觉到了,他们也感觉到了。巴黎人都感觉到了。
当人们已体察到了那一角冰山,那么没露出水面的该有多大体量?爆发何时?漂移何地?
由此延伸,长出一串问题。谁招惹了它?原因?方式?力度?行动之前,是否预测过后果,是否已准备好承受最坏结果?其后果是局部的还是会潮汐般铺散?……
你的问题也太多了点,真是东方的杞人穿越过来忧西方巴黎的天了?!
嗨,是脑子指挥你,不是你指挥脑子。脑回路如何转弯,你说了不算。它看着阴晴难料的天空,就联想到了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在哂笑。
蝴蝶哂笑?又是你脑子里杜撰的画面。那只蝴蝶何其无辜。她只不过在那一瞬间忘我地欣赏着自己的舞姿,又或许她刚好惊喜地遇见了一朵久违的小花,对着她忘情地诉说离别后的万水千山,还可能一虫子正在啃食一张叶片的梦境,她要大声喊醒熟睡的绿意……总之……
嗨嗨,你不也在跑马溜溜了吗?
巴西的蝴蝶扇动一下翅膀,一个月之后,德克萨斯州将发生一场龙卷风。
这只是一个形象的比喻。是说一个微不足道的初始条件,可能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果。
微不足道?当时当事而已。
从微不足道到不可估量,这中间已经有很多因素被卷来卷去。从巴西到德克萨斯州,一路上有多少山高水长阳光雨露?谁又精确统计过呢?这一路你是餐风露宿日夜兼程,还是悠闲率性游山玩水,其结果又能一样吗?
结论是暂时的,变化是永恒的。
于是,蝴蝶还是无辜的。
咦,扯远了吧?六月如何就要飞雪了?窦娥第二第三出现了?
窦娥当然不会绝迹。六月飞雪也有真实记载(1816年六月,源于头一年的火山爆发,好多地方大雪持续了好几个月)。但这次飞雪不在地图上,在一望无际的大脑里,和窦娥们关系不大。
(当然咯,谁知道呢。“窦娥”也有不同类别。六月底的法国议会选举,会不会制造某种类别的”窦娥”?)
反正,地里的菜秧子还是一颗颗小苗苗,天上的阳光有意在藏猫猫,设成自动启动的暖气时不时就要颤动一下。
这就是今年巴黎的六月。冷冷清清,淅淅沥沥。爱它很艰难,恨它很恼火,接受它很勉强。无奈。
这种无奈放在秋天该是一种诗意吧?或许秋天会说,我很自律,没有六月那么任性,你找不到无奈的理由。
眼看就要夏至,却仿佛还在冬天的延长线上跋涉。无奈继续。
继续无奈。这该飞雪的是天气的情绪还是你的情绪?
矛盾的是,自己的情绪不能随便飞雪,否则后果自负,消化不良即刻兑现。
越处困境,越需自我安慰,以保持内在的平衡,固守足够的定力应对无法把控的不确定。
唉,能把控的实在不多啊!除了无奈还有什么?
还有文字。文字很慷慨,可以任由你东西南北随意调遣。那就写一副自我安慰剂调理恍惚的心神。
果然,书写至此,心绪得以缓解,精神为之清爽。疏泄很重要。
或许还有附加值。多年以后回看,还能窥视到那一年,巴黎六月很清冷的蛛丝马迹。还能揣摩写字时的自己如何将无奈诉诸笔端。
这一剂,舒心养肺,经济环保,值!
2024-06-18
每个人的内心都隐藏着一片原始森林,一片连鸟爪印都没有的雪原。
Chacun recèle en lui une forêt vierge, une étendue de neige où nul oiseau n'a laissé son empreinte.
—— 弗吉尼亚·伍尔夫 (Virginia Wool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