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畏的骑兵-福特拉巴德之战
文摘
2024-11-06 21:08
上海
福特拉巴德之战是第二次阿富汗战争中的一场战斗，在这场战斗中英军面对五倍于自己的阿富汗军队主动发起进攻并大获全胜。福特拉巴德之战是维多利亚时代晚期殖民地战争的一个经典例子：一支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纪律严整的近代部队，在果敢有谋略的军官们领导下，可以压倒性击败数量众多狂热的土著军队。虽然英国在阿富汗的战争在战略层面以失败收场，但是在战术层面英军的军事素养仍然值得称道。骑兵指挥官威格拉姆·巴蒂少校在福特拉巴德之战的冲锋中阵亡
在1879年大清光绪5年的4月2日，英军在离阿富汗首都喀布尔不远的福特拉巴德对库贾尼部落战士发起来一场进攻战。福特拉巴德位于贾拉拉巴德的西南，距离喀布尔100余公里。英军的指挥官是高福准将，阿富汗军的指挥官未知。战斗的规模是1000余名英军及印度本地军队对抗5000余名库贾尼部落战士。英国及印度的部队主要来自孟加拉、孟买、马德拉斯三地的印度总督管辖的部队，还有来自海得拉巴的小部队和旁遮普的边防部队。1857年的印度兵变给印度驻军带来不少的冲击，在兵变之前总督直辖部队主要从中东部的高种姓印度教徒和穆斯林里招募。驻孟加拉的90个步兵团有60个参与了叛变，所以大部分本地步兵团被解散，只保留了极少数忠诚的团，大部分的骑兵团也解散了。1857年印度的叛乱导致英国解散了大部分的本地印度部队。英军极少数忠诚的孟加拉部队和总督从孟买和马德拉斯派来的部队平息了叛乱，在平叛中英军从新招募了新的部队。新的兵源来自于廓尔喀人、锡克人、旁遮普省和俾路支省的穆斯林，以及西北边境的帕坦人，英军凭借这些新建的兵团从新占领了德里恢复了大英帝国在印度的统治。在兵变之前，每个步兵团都有一个配有揽马的野战炮兵连队，兵变之后，印度本土部队只能拥有轻型的山地炮兵驼炮连队。从1859年后，重型的牵引野战炮和攻城炮由英国皇家炮兵直属。二次阿富汗战争中坚守的英军，可以看到全部换成卡其布的军服。英军不再穿第一次阿富汗战争的红色军服，1878年后，英军驻印度的部队开始列装卡其布的军服，但是每个团的颜色不一，深绿色浅棕色都有。由于阿富汗战场的山地环境，每个团的军服都自行采购列装，所以军服并未统一制式。每个印度团都由英国人担任团长并有7名英国军官佐助，团队有650左右名印度招募的士兵。对于英国军官是部队的灵魂的作战方式来说，这点英国军官数量是远远不够的，对于缺乏作战经验的部队来说更加不够，这也埋下了英军在阿富汗吃亏的隐患。英国步兵携带0.45英寸口径单发后膛装的马蒂尼亨利式步枪，印度步兵使用老式的斯奈德步枪。骑兵装备了骑兵剑，骑枪和步枪，英国骑兵装备马蒂尼亨利式，印度骑兵装备斯奈德式。英军炮兵装备滑膛炮，在很多时候阿富汗军队由俄国提供的大炮反而比英军更强大。从1870年以后，英军用短期服役制代替了长期服役制。但是直至二次阿富汗战争爆发，仍然有一部分部队还是长期服役制。事实证明，长期服役的部队在战斗中的表现比短期服役的部队强很多。英军在和平时期军队按团的建制作为最高作战单位，在战时临时组建起旅和师一级的建制。这也就意味着在师旅级的军官缺乏大规模作战中足够经验。第10轻骑兵团一个中队（后来由于作战中的优异表现升为皇家骑兵团）在第二次阿富汗战役中，英军一共动员了3支野战部队：白沙瓦野战部队、库鲁姆野战部队和阿富汗南部野战部队。参加福特拉巴德之战的部队来自白沙瓦野战部队，在阿富汗作战中，英军在阵地战和攻城战中占绝对优势，但是阿富汗军队对于英军后勤补给线路的不间断的骚扰令英军极为头疼。1878年冬天，英军白沙瓦野战部队于11月取得了突破开伯尔山口的胜利，萨姆布朗中将带领部队挺近到阿富汗重镇贾拉拉巴德并驻扎下来，首都喀布尔门户大开。在贾拉拉巴德，英军开始冬季的休整，准备第二年集中力量攻占喀布尔以胁迫阿富汗人签订合约。在驻扎贾拉拉巴德期间，英军从开伯尔山口的补给线不停地被本地部落战士攻击，阿富汗小股部队也经常在贾拉拉巴德附近骚扰英军，整个1878-1879年的冬春两季英军不胜其扰。在1879年3月底，布朗中将得到情报：一支1500多人的阿富汗军队出现在拉格曼省喀布尔河的北岸贾拉拉巴德以西的地方，意图和那边福特拉巴德聚集的5000余人的库贾尼部队策应会和。为了应对这两支阿富汗部队，布朗中将部署了三支部队：一、从第10骑兵团和第11孟加拉枪骑兵各抽调一个中队向东度过喀布尔河，然后向西迂回，佯攻北岸的阿富汗军队牵制他们；二、由麦克维森准将沿着喀布尔河南岸挺进切断两支阿富汗军队之间的联系；三、高福准将带领的部队向福特拉巴德前进准备击溃库贾尼部队。麦克维森的军队与1879年3月31日向西进发，佯攻的骑兵队伍在渡过喀布尔河的时候遇到急流，第10轻骑兵团的47名骑兵被湍急的河水冲走淹死，队伍损失惨重。在河边休整后，贾拉拉巴德派来了增援的另一个骑兵中队，整合后的骑兵向拉格曼前进，却发现这里的阿富汗部队已经撤退了。渡河时发生溺水事故的第10轻骑兵团，45名骑兵被淹死。1879年4月1日凌晨，高福准将的部队从贾拉拉巴德出发。在天亮的时候侦察骑兵报告在福特拉巴德以南的库贾村发现5000人以上的库贾尼队伍聚集。高峰准将立即留下第20布朗洛步兵团一个连队和第4廓尔喀步兵团的少量部队守卫辎重和大部队后方，带领两个中队的骑兵，第17步兵团和HM步兵旅的两个连队400人和孟加拉第27旁遮普步兵团、第45锡克步兵团两个连队300人还有4门大炮共1000余人向库贾村进军。贾拉拉巴德附近的地图，福特拉巴德距离贾拉拉巴德20英里左右，距离首都喀布尔不到100英里。这支队伍英国本土士兵占大半，第10轻骑兵最精锐的中队也在其中，这是这场战斗致胜的关键因素。刚从贾拉拉巴德大本营出来第一天，部队纪律严明精力充沛，士气很高。在1897年4月2日英军抵达库贾村列开阵势。福特拉巴德之战示意图，两侧地形险峻只有从正面突破，英国步兵背水列阵。
库贾尼部队集结在一面陡坡上，依托一道长长的土坯墙作为工事。而陡坡两侧是崎岖山坡和湍急的河流，只有从正面强攻一条路。从地利上来说，库贾尼部队占尽地利以逸待劳，而且兵力是英军的五倍。如果库贾尼酋长固守土坯墙的话，英军正面强攻会付出很大的伤亡。高福准将采取了和亚历山大或汉尼拔类似的战术：在左翼将所有700名步兵背靠河流列阵，正面是炮兵和两个中队200余名骑兵。在非洲和亚洲和部落军队作战中，英军总结出的经验是必须主动进攻不能在部落军队面前显露胆怯，否则部落军队会像狼群一样扑上来。高福准将命令正面的炮兵和小队的骑兵主动向库贾尼部队靠近，在距离敌人1600码的距离上向敌军阵地开炮，然后再推进400码再次开炮。炮击过后，库贾尼人从土墙探出来窥探，小队的英军骑兵露出胆怯的样子抛下大炮扭头就跑，炮兵也用揽马拖着大炮向后撤退。库贾尼人开始躁动起来，纷纷冲出土墙开始追赶缓慢撤退的英军炮兵。英军炮兵越发慌张，抛弃大炮撒腿就跑，库贾尼人全部越过土墙像狼群一样扑向英军的大炮。他们追得如此急切，全然不顾就在左翼列阵的英国步兵，他们从英国步兵面前跑过继续追击逃跑的英军炮兵。这时两个中队200多英国骑兵向5000多的库贾尼人发起了冲锋，200对5000需要非凡的勇气。骑兵指挥官威格拉姆·巴蒂少校冲在最前面，他的大腿和胸部中弹落下马来。他忠心耿耿的锡克部下拒绝其他部队的人碰自己的长官，拼死把他抢回后方，最后他死在自己部下的怀里。第10轻骑兵团的骑兵中队掉头包抄还在抵抗的库贾尼人。
22岁的爱尔兰人沃尔特·汉密尔顿中尉接替了指挥权，带领骑兵继续冲锋。他带领骑兵冲进库贾尼人群砍杀把敌人向土墙方向压迫。在混战中汉密尔顿看到一名部下被敌人揪下马来，他立刻冲上去砍散敌人把部下解救出来，战后因他的勇敢赢得了维多利亚十字勋章。这时英军步兵开始从库贾尼人的侧翼冲锋，在700人步兵连队先是步枪齐射然后刺刀冲锋下，库贾尼人的阵势崩溃了。所有的人扭头就跑仓皇向土墙逃跑。这时英军炮兵开始向土墙位置开炮，呼啸的炮弹越过逃跑的人群造成更大的恐慌，他们丢弃了手里的武器越过土墙逃跑。英国骑兵跟着越过土墙狠狠追击，一直追出很远才收兵。被英国步兵包抄的库贾尼人拼死抵抗，他们的顽强给英国人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们的武器往往只有一把阿富汗刀，但是在被分割包围的情况下却拒绝投降战斗至死。但是当追击的英军骑兵掉头包抄过来时，库贾尼人崩溃了，1000余人做了俘虏。骑兵指挥官威格拉姆·巴蒂少校冲在最前面被击中，他忠心的锡克部下拼死抢回他的尸体。
此战英军阵亡6人，受伤40人，阵亡的6人多为军官包括骑兵指挥官威格拉姆·巴蒂少校，可见英军的军官都是冲锋在前。库贾尼方面阵亡300余人，受伤近1000人，被俘1000余人，5000多人的队伍被彻底击溃土崩瓦解，英军完胜。阵亡的骑兵指挥官威格拉姆·巴蒂少校留下的阿富汗装束的肖像在处置俘虏的问题上，随军的殖民地官员和军官们发生了争执。殖民地官员要求将俘虏全部枪决以免除后患，这一提议遭到了荣誉感极强的军官们的反对。最后只处决了5名带头的大毛拉后，英军放火焚烧了福特拉巴德后押着俘虏返回贾拉拉巴德。在福特拉巴德之战中，费希中尉从敌人手里救出了自己的同僚伍德中尉，请注意地上被砍裂的头盔。福特拉巴德之战证明，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精锐小部队可以击溃数量庞大缺乏训练协调的部落战士。200余名骑兵向5000余名敌人发起无畏冲锋是致胜的关键，所以临危上阵年仅22岁的骑兵指挥官汉密尔顿中尉是此战功臣。汉密尔顿中尉在当年9月3日喀布尔的阿富汗叛乱中战死，在他的家乡都柏林立有一座他的纪念碑。汉密尔顿中尉在都柏林的纪念碑，他战死在喀布尔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