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寇侵犯贵州
文摘
2024-11-17 00:00
贵州
1938年2月1日,国民党贵州省政府在原保安处防空科的基础上,成立贵州省防空司令部,以滇黔绥靖公署副主任郭思演兼司令,着手对民众进行防空宣传和筹备省会贵阳的防空事宜。防空司令部在贵阳先后举行过防空演习,目的在演练日机空袭时各机关、学校、团体及居民如何组织疏散,减少伤亡。9月25日,日军出动飞机9架,于10时左右袭扰贵阳近郊,但未造成损失。1939年2月4日日机轰炸贵阳
1939年2月4日,农历腊月16日上午11时20分左右,日本轰炸机18架向贵阳方向飞来,防空司令部发出空袭警报,并在东山顶上升起报警的红灯笼。12时,敌机飞至市区上空,防空司令部安置于东山顶上的两门高射炮也不停地向空中开炮。18架日机越过东山垭口上空进入市中心后,即分为三队飞越东门,一队直线横穿市中心上空,自东而西投弹,轰炸中山东路、大十字、中山西路一线;一队由东偏北,成弧形包抄市区的中、北两段,轰炸富水中路、正新街等地;再一队由东偏南,也呈弧形包抄市区南段及南郊,轰炸中华南路南段、中段及华光巷等处。敌机总计投弹约120余枚,多数为炸弹,少数为燃烧弹,被弹面积约占贵阳市区的七分之一。日机这次轰炸,前后投弹时间仅五六分钟,但造成的损失却是十分惨重的。据当时的记载:被炸的地点东起老东门,北至喷水池,南至大南门,西近大西门。炸毁或烧毁街巷42条,房屋共1326栋,估计损失财产达3880万元以上。中央通讯社办事处、《中央日报》营业处、《贵州晨报》馆、省立民众教育馆及中华、北新、世界各大书局均被炸。据1947年出版的《贵州统计年鉴》胜利纪念专辑的统计,此次日军轰炸,贵阳死亡597人,伤1342人。“二四”轰炸使贵阳繁华之区成为断垣残壁,不少学校被炸毁或烧毁,一些中小学疏散到郊区或外县。之后,日军先后对贵州进行了多次空袭和窜扰,据《贵州统计年鉴》胜利纪念专辑统计有:1940年7月9日,敌机9架于上午8时许空袭贵阳,投弹十余枚,均落于南郊荒山。7月13日,敌机分三批窜扰贵州黔南某地投弹。7月28日,敌机8架于上午10时许空袭贵阳东南郊,投弹十余枚。7月29日,敌机9架于上午9时54分,分两批袭击贵阳近郊花溪附近投弹。8月9日,敌机80余架于下午1时许分两批侵入贵州东北部,往复飞窜后逸去。9月4日,敌机1架于上午11时侵入贵阳上空侦察,旋于12时许,又有敌机约近百余架飞抵贵阳上空巡回飞窜,并在一些地方散发传单后离去。9月15日,敌机一架于上午7时零5分窜入贵阳市上空,嗣飞往西路一带侦察后逸去,又8架于11时许飞抵贵阳附近以北地区投弹数枚后逸去。1944年6月18日,敌机窥视思南一带。6月26日,敌机数架窜抵马场坪上空。9月25日,上午10时许,敌机侵入黔境。11月27日,敌机多架窜扰黔南各县。据贵州省政府秘书处在抗战胜利后编制的《战时敌机空袭投弹表》和《战时人口伤亡表》两表所载,在整个抗战时期,日机入侵贵州共达33次,使用飞机358架次,共投弹604枚,造成伤亡4363人(其中死亡1482人),波及到贵阳、安龙、龙里、丹寨、三都、独山、镇宁、桐梓、正安、晴隆、沿河、清镇等12个县市。其中受损最重的是贵阳,遭受空袭10次,来袭日机达100架次,伤亡多达1939人(其中死亡597人)。当桂、柳作战紧张之时,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于1944年11月6日决定,由第六战区、第八战区、第一战区抽调部队共7个军集结贵阳、马场坪、都匀、独山间,准备阻击入黔日军。日军侵入黔南时,由第一、八两战区抽调之部队均已陆续到达黔省境内,其中第二十九、第九十八两军的先头部队已进入战场。同时,为了增强黔桂边境我军之实力,防止日军再度发起攻势,新任中国战区参谋长魏德迈向蒋介石建议,准备将在缅甸作战的5个中国师抽调两个师返回阻敌。在日军进攻贵州之前,中国最高统帅部对黔南作战的总方针是:“确保黔边,屏障陪都,相机击破敌人”。军事委员会将滇黔划为一个战区,总部和前敌指挥部均设在贵阳,命新任中国战区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负责筹划御敌,将日军堵截于黔桂边界。然而桂、柳会战失败过快,军政当局临事张皇失措,夏威、邓龙光、杨森的三个集团军分别向两广和贵州撤退。原第十六集团军的第九十三军因军长陈牧农在日军进攻桂林、柳州前擅自撤退,当即被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枪毙。该军的新八师、第十师、二十六师都溃散下来,沿黔桂公路后撤。撤退之军、溃散之军,加上无人控制的难民潮,造成交通堵塞、军民争相夺路的混乱状况,何应钦所拟定的御敌计划已无实施之可能。日军进攻独山的消息传到重庆,何应钦表示立即入黔指挥御敌。行前,蒋介石指示何应钦,必要时放弃贵阳,退守乌江上游的鸭池河。魏德迈则向蒋、何进言:如果贵阳失守,美国为了自身和全局的利益,将不得不舍弃重庆而重点保卫中国战区惟一的补给基地——昆明,中国应有再迁都的准备。独山失陷的当天,何应钦由重庆赶到贵阳。当时,在黔省境内可资御敌的中国军队有第九十四、八十七、二十九、九十八、九、十三、五十七、九十七等8个军。其具体部署是:九十四、八十七两军向黄平、镇远集结,侧击侵犯黔南敌之右翼,并须确保黄平、镇远地区;二十九、九十八、九、十三和五十七等5个军集结贵阳、马场坪、都匀、独山间地区,担负击破北犯黔南之敌以确保贵阳安全;原在南丹、河池间守备的第九十七军退入黔境后,亦协同担任黔南作战。专任击破黔南北犯之敌的6个军,面对日军的进攻,采取了“御而不战”的消极防御战略,加之难民、溃兵、交通、军需诸问题一时难以解决,中国军队无力向入侵之敌主动出击。1944年12月4日,由于黔南局势仍处于紧张状态,何应钦在贵阳召集省会各要人会议,贯彻国民政府命令,动员贵州省政府紧急西迁毕节,以利实行“焦土抗战”。参加会议者除黔桂湘边区前线总司令官汤恩伯、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军委会政治部部长张治中以及国民政府社会部部长谷正纲、国民党中央文化运动委员会主任兼海外部部长张道藩等人外,还有省主席吴鼎昌及省府、省党部各要员和贵州省临时参议会议长平刚等人。会议由吴鼎昌主持,何应钦、张治中先后致词,谓“贵阳将作战场,支持省府紧急疏散措施”;又批评贵阳市民:“自疏散令下后,实行者少,缺乏与政府合作精神”,希望民众从速疏散,紧急团结,协助军队。参加会议的平刚不胜愤怒,起立发言:“我民族在世界,从古为最优秀之种,东西皆望尘莫及,顾长国者用之何为耳!至今日之战争,敌本不暇争及贵州,特见我之张惶失措,敌欺我而来耳。现正须赶输军队,督战前方,速驱敌出大山塘之南,扼而守之,以观进退。而乃为统帅者,远居后方,日唯下令强迫人民疏散,扶老携幼,妻离子散,痛苦之不暇,遑能为之谈组织团结乎?敌来既非大队,尚慌张如此,一旦彼之大事解决,率大队分各路大包围来,我尚能在贵阳与马场坪与之战乎?故予以为今日所言,皆不中肯之言也!”会议不欢而散。平刚之言切中要害,道出了国民党当局在处理黔南事变上的战略性失误和仓皇失措的心态。何应钦、吴鼎昌等人于4日会议后,一面组织动员省会各机关、学校紧急疏散,一面拟订在贵阳实行“坚壁清野”“焦土抗战”的计划。美军爆破专家会同贵阳警备司令向何应钦、吴鼎昌提交了如下计划:必要时破坏电厂、纸厂、电报设备、各种军事仓库及主要桥梁,退保鸭池河,并拟定将头桥水泥厂、南门外纸厂、中曹司机器厂、贵阳电厂、电话局、电报局、广播电台以及贵阳公路上的主要桥梁28处作为首批炸毁的目标,并绘制了破坏计划要图,准备了爆破器材,决定了点火实施办法。5日以后,战局突变,日军迅速南撤,贵阳才幸免于毁灭。自衡阳失守后,贵阳就开始混乱,人心浮动。11月下旬,日军进逼黔边,贵州省及贵阳国民党各机关已半瘫痪。独山失陷当天,军委会令国民党省政府紧急疏散,稍有延迟观望必定强制执行。于是吴鼎昌下令省政府迁往毕节,国民党贵州省党部及贵州省政府的档案、文书立即装箱启运,省政府职员只留三分之一,其余各给薪三月遣散。省临时参议会也被强令迁往毕节。其他机关、学校、工厂、医院则指定或自选地点,由省政府给资转移。如中国红十字会救护总队、贵州大学指定迁往重庆,贵阳师范学院与省高等法院同迁黔西;大夏大学迁赤水,贵州企业公司所属各厂矿企业也各自拟定疏散计划,甚至连宪兵团和驻贵阳的一些军事机关也打算紧急转移。省政府关于强行疏散的布告一出,全城骚然。12月2日独山等地沦陷的消息传来,各机关互不相让竞先撤退,以至道路阻塞,连省政府的疏散车队也无法通行。12月5日后,战局稳定下来,但迁移之风仍未停息,由于吴鼎昌畏葸无能,应对失度,蒋介石迫于众议,只得将在黔主政七年的吴鼎昌撤换,以何应钦推荐的杨森为贵州省政府主席兼滇黔绥靖公署副主任。湘桂前线的大溃败,便有大量难民相继涌入贵州,尤以贵阳难民滞留者更多。贵阳虽然相继设立难胞招待总所一个,难胞招待所29个,难童收容所一个,难胞病院及难胞临时疗养所各一个,还有难胞问讯处、难胞亲属寻访处等机构,但由于经费拮据、组织管理混乱,大多有名无实,致使大批难民流落街头。当时,贵阳城内外已住满了由前线撤退下来的伤病官兵和溃兵,又有准备运往前方的各部队,市内的茶楼、酒店、饭店和旅馆都挤满了军人,部队之多,番号之杂,可谓乱况空前。宪兵团、警备司令部与过往部队及伤兵、溃兵时常发生冲突。由于人口骤增,加以过境部队的搜刮、抢购,原本极高的贵阳物价,更形高昂,一日数变,几乎要比重庆贵两倍。而奸商则囤积居奇,大发横财;溃兵土匪,杀人越货;吸毒、卖淫、聚赌、斗殴、抢劫、诈骗种种情事,光怪陆离,达于极点。1944年11月底至12月初,难民、居民疏散,每天贵阳的流动人口不下一二十万。过境军队络绎不绝,通过贵阳的军车每天均在400至800辆之间。日军侵入黔境后,贵阳至重庆的汽车极难搭乘,滇黔公路也为难民的洪流和运兵的军车所壅塞,难民自相拥挤践踏伤亡者日必数起。当日军进攻广西时,与桂省毗连的黔南便已遭受了国民党军政当局和溃兵、土匪及乘机发国难财者的浩劫。自1944年夏开始,国民政府便向黔桂线上调兵遣将,运输粮秣器材。入秋以后,溃兵、伤兵、难民纷纷由桂入黔,新调援桂的中国军队又源源不断地开往黔桂边界。为了供应军需,黔边各县征兵、征粮、征款,弄得民无宁日。1944年11月下旬开始,日军进窥黔边,北起马场坪,南至南丹、河池,绵延二三百公里的黔桂公路上,六七十万难民组成的长蛇阵,与往来的军车、军队交织在一起,道路几乎被堵塞,为抢道行路,军队常常与难民发生冲突,打伤直至枪杀难民。由广西方面溃散下来的士兵,与地痞、流氓趁火打劫,烧杀掳掠,大发横财,难民的银钱财物多有被抢、被骗者,稍事反抗,即遭杀身之祸。国民党当局虽然在沿途设有“慰劳站”“救济站”“收容所”,但经费短缺,加之承办人贪污中饱私囊,真正用到救助难民的,不过杯水车薪。难民们为了维持生活,一路变卖值钱物品。当日军侵入黔境,接近前线地方的县长、区长们纷纷弃职而逃,黔南的混乱状况,较之贵阳有过之而无不及。地处黔桂边境的独山,是贵州的南大门,抗日战争初期仅是一座有居民万余人的小县城,日军入桂以后,由于湘桂撤退的各种机关团体的涌入和难民的滞留,已拥有10余万人口。独山又是湘桂入黔难民的中转站,这时的各种矛盾异常尖锐,尤其是供求矛盾最为突出,物价飞涨,加以当时霍乱流行,更使人心惶惶,每天约有上百的难民死于饥寒、疫病或杀身之祸。1944年11月21日,日军进抵南丹,前锋一部深入荔波之黎明关,黔南边区指挥官兼都匀、独山两县警备司令下令老弱妇孺紧急疏散,造成全城一片混乱。11月28日,又下令中央军校四分校官生眷属当夜之内紧急疏散完毕,全城仓皇疏散,财物、粮食均来不及转移。独山专员兼保安司令不顾全城百姓安危,抢先向榕江方向逃命。临行前下令组织纵火队,烧掉独山,实行“焦土抗战”。纵火队分成20余组,放火焚烧军械库、被服厂、粮仓及各种军用物资,尚未竣工的独山飞机场工地也付之一炬。当晚,尚未疏散的百姓请求警备部队协助救火,警备部队声言:“奉命焚烧,有救火者枪毙!”许多来不及转移的公私财物均被烧毁,一些行动不便的居民、难民,竟被活活烧死。荔波县长席卷公款及保警队部分枪械,往榕江逃跑。第二十六军所部退抵荔波县城后,纵火焚烧县城内有关军事设施。当日军进入广西时,贵州军事当局即在都匀设立警备司令部。11月下旬,司令部将炮兵学校辎重、眷属转移出都匀,只留步兵营担任警备。1944年12月2日,日军占领独山,并向都匀逼近,担负警备的步兵营也准备弃城逃跑,一批士兵乘机纵火,呼杀抢掠。居民以为日军已入城,纷纷逃命。4日,为了阻止日军前进,在中美空军的配合下,国民党当局将都匀大桥、弹药库、工厂及停放在都匀的火车、汽车炸毁,日军最终虽未进入都匀县城,但全城敌未至而土先焦。“据初步调查,全城房屋被毁过半,繁华街市,都变成了火场。全部损失,无法估计,单就房屋一项,大约就在160万元以上”。黔南其余各县,日军未至之前,都已失去控制。11月30日,三都县长把中央军校四分校存放该城的全部军用物资,一火焚之,然后携带家眷逃往贵阳。12月3日,散兵、难民涌入麻江县城,谓日军已过独山、八寨,当时驻麻江的通讯兵学校的官生眷属即向平越、遵义方向撤退,县政府迁往离城35公里的下司场。随后,汤恩伯部进驻麻江,但并不布防,只督促通讯兵学校留守人员抢运遗留物资,又炸毁城南5公里的陆家桥。麻江属下的大冲,是逃难者聚集之所,7日溃军一股至大冲,鸣枪驱赶居民,抢劫财物、牲畜、家禽,村民与溃军、难民之间发生矛盾,溃军又与驻当地的军队发生纠纷,刀枪相斗,互有伤亡,而难民被惨杀者百余人,造成了震惊一时的“大冲惨案”。1944年11月27日,日军分三路入侵黔南,即“黔南事变”。第一路侵黔日军系第13师团第104联队,步兵约三四千人、骑兵约三四百人、火炮五六门,于11月28日攻占南丹后继续北进,沿公路进入六寨。11月30日越过省境进入黔南,由于第九十七军奉汤恩伯之命迅速后撤,日军除仅在广西境内六寨一带遭到12架美国飞机的袭击外,在地面未遇到任何抵抗。第二路侵黔日军系第三师团第三十四联队步骑兵约2000余人,由广西思恩县社村乡向黔境进攻。11月25日经下洞坪进攻贵州荔波县之黎明关,遭到杨森所部阻击。27日下午,日军一面加紧正面攻击,一面从小路经洞良包围黎明关,致使中国守军腹背受敌,被迫弃关后撤,日军得以侵入黔境。第三路侵黔日军系第三师团第六联队步骑兵约1500人,11月29日由广西宜北县(今并为环江县)之驯乐,进入荔波县之佳荣乡,未遭到任何阻击便顺利进入黔境。第十三师团步兵一〇四联队11月30日攻占下司后,12月2日占领独山。日军第三师团攻下黎明关进入贵州省境后,该师团司令部于12月1日晨到达黎明关,随后进入板寨。12月2日上午,第六联队攻占了丹寨县城,而该部的前卫大队继续向都匀前进。3日13时,日军前卫大队进至离都匀东南13公里的龙坪附近,13时50分,接到师团就地停止追击、立即反转的电令。此时,其前卫已进至都匀东牛场西面的高地,离都匀县城只有7公里。日军第十一军接到占领独山的报告后,立即对第三、第十三师团下达撤退命令。此时,侵黔日军已经占领黔南的荔波、三都、丹寨、独山四县城,前锋进抵都匀附近。第十三师团决定4日黄昏各部队开始后撤,第三师团决定4日夜各部开始后撤。侵黔日军除留下后卫部队担任警戒、收容外,12月4日夜开始全线后撤。由于日军进攻的路线与中国军队撤退和从广西向贵州涌入的难民潮相互交接,更因日军104联队穿上在南丹军用仓库抢劫的棉军衣,不易识别,从而掩护其进攻和为非作歹,残害中国军民。而那些仍穿着夏装的日军则沿路抢劫百姓的衣服,焚烧房屋取暖,致使许多村寨化为灰烬。入侵独山之敌,沿途杀人放火,四处掳掠,并强迫被俘的百姓为其充当挑夫。日军所经公路两侧村寨多被烧毁洗劫。他们遇洞就扫射、搜查,见粮食、衣物就抢,见妇女就强奸、轮奸。日军占领独山县城后,大肆掳掠尚未烧尽的物资,抢劫未及逃离的百姓,对妇女则先奸淫后杀戮。日军接到撤退命令后,即下达命令将独山附近的各种设施、工厂、军需品全部炸毁烧光,沿途洞窟中的弹药库、储油库等亦尽烧毁;铁路、桥梁、隧道、通讯设施等也予以破坏。12月6日日军已全部撤退,美军飞机又来轰炸,连同都(匀)独(山)警备司令仓惶撤退时焚烧和日军撤退前的焚烧,七天七夜的大火使独山县城的房屋百无一存,共计烧毁房屋17000栋,一片颓垣残壁,沿途村镇也几乎夷为废墟,道路上随处可见中国军民的尸体。日军侵入荔波后,开塘放水捉鱼,宰猪杀牛,抢粮抢物,枪杀青壮年男子,奸淫妇女,焚烧房屋山林,无恶不作。据不完全统计,全县被日军杀死、杀伤的无辜百姓约2000余人,有的被活活打死,有的被抓去当苦役后杀死,有的隐藏在山洞中被毒气毒死。在樟江边的任岩龙王洞前,一青年农民划船经过那里,日军便将他当做靶子竞射取乐,使其身中数弹坠入江中。在荔波县城,许多难民被日军抓去绑在木柱上,用刺刀活活捅死。11月30日下午,日军先头部队占领三都县城后,拆毁民房,在肖家水碾一带搭浮桥给后续部队过江,肆行抢掠后,放火焚烧上街和老十字一带的民房,入夜又继续纵火焚烧河岸边的民房作为过江照明之用,一天之内300多户人家的房屋被烧毁,城内财物、牲畜一概被掳尽。日军行进时,强拉群众抬枪弹、行李,从三合到羊芒不过六七里路,就杀死15名男性青壮年,尸首全抛在路边。12月5日日军由丹寨撤退至三都县城,6日分两路继续撤退,沿途又大肆抢劫,烧毁民房80多间。12月2日,日军侵占丹寨县城后,即开仓抢粮,抓丁拉夫,在光天化日之下强奸妇女,把居民的家具烧火取暖煮饭吃,城中居民的鸡、鸭、猪均被捉光吃光,吃不完的就随地乱抛,金银首饰值钱的物品无不被劫掠一空,带不走的东西则被任意砸坏或烧掉。3日,日军放火焚烧十字街一带的房屋,大火迅速蔓延,全城一片火海,78家居民的235间房屋在火光中化为灰烬。日军撤退时,又抓丁拉夫挑运粮食弹药,不愿充当挑夫者,均被打死。日军在黔南所到之处,粮食、家禽、家畜及其他生产生活用品,荡然无存。黔桂铁路、公路沿线,烧毁的机车、汽车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滞运物资,全被抢光、烧光,所有建筑设施,全被炸毁,原先中国军队储存的战备物资,也被日军劫掠后烧毁、炸掉。数十万的难民人流,在日军的追赶下,沿公路向北涌去,途中抛弃的各种用品、财物甚至伤病者、婴儿随处可见,被杀死、饿死、冻死、病死者不计其数。日军撤退后掩埋尸体的工作,一直持续三四个月。日军侵入黔南5县38乡镇所造成的战时损失数字,按当时的币值计算,独山县361亿多元,都匀县748亿多元,荔波县9亿多元,三都县400亿多元,丹寨县55亿多元。据不完全统计,人员的伤亡损失,独山县伤27人,死19840人;荔波县死伤2000余人;三都县伤180人,死亡119人;丹寨县伤19人,死亡65人。以上共损失财物计约1525亿元左右,人员伤亡约24250人。
【选自《贵州通史》第四卷,何仁仲主编,当代中国出版社,2003年1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