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会传染
文摘
2024-11-10 20:53
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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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老房子原本回门朝南,房子东边就是村里的主路,大门外是胡同,村里也统一铺装了水泥路面。胡同的排水沟放在了南边,如此一来,家里的生活排水都就都要经过水泥路面。虽然路上也割得有排水槽,不过一旦家里洗衣服或者洗菜用水多时,水便会从排水槽中漫出,路就湿了,特别是晴天时,十分的扎眼。翻盖过后,我将新的大门留在了东边,面向主路,但排水却还是只能往胡同里的水沟里排。于是我就跟老爹商量,打算将胡同路面上的排水槽改动一下,割得深一点,埋上一根暗管,然后再给用水泥铺平。这当然就要多花点钱,我爹一开始死活不同意。我说,用这种明水槽,水一多就漫到路上来,挺难看的。我说,以前是没有条件,现在条件不是好一些了吗,那样真让人看了不舒服。我爹说,我们现在留了东门,你又不走这个胡同,好看难看的怕什么?我说,我们不走,但胡同里边的邻居走。雨天还好说,晴天时谁愿意去踩一脚水啊。我爹说,水又不是一直淌,也就洗衣服做饭时用得多一点。你看胡同里边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的,他们都不在乎,我们也不用管那个。我说,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别人家我们管不着,自己家弄得好好的,看着顺心。万一大家都不满意要改了,以后也省心不是吗?我说,家家户户都这样并不能说明这是什么好事。以前家家户户都把大粪堆在路上,难不成我们也得跟着学?我爹一下怒了:就你跟别人不一样,你是当大官,还是有多少钱?我说,这跟当不当官有没有钱没关系,只是因为这样不对,我们就应该改一改。房子主体盖完以后,现在就是处理一些细节,几乎每天都要为这类的小事跟老爹吵一架。说白了,就是要为方便别人的一些小事花一点小钱。而我爹也是几乎每次都要愤怒鄙视我一番,要么是“人家谁谁多有钱都不弄这些”,要么就是“就跟你当多大的官一样”,要么就是“不知道你有多能”……每一次都是我在听到“就跟你当多大官一样”这句话后而败下阵来。现实中我们身边,绝大多数人、绝大多数事情都是这样,但凡你想和别人稍有不同,那就必然需要考虑一个“资格”的问题。否则,就会招来一句“就你能”?有人说,他们是担心“枪打出头鸟”、担心“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其实枪打出头鸟的本质还是等级思维。比如,平民只能穿布衣或者麻衣,若是敢弄一身绸缎穿在身上,必然就会成为被枪打掉的那个出头鸟。因此,必须要有人带头。只要一些当官的或者富人去做一件事,哪怕这件事明明不对,也一样有无数的人效仿。这就是鲁迅笔下的“赵太爷说对的,还会错么?他田地就有二百亩”这样一来,在大多数人心里,都必须要有一个全知全能的人作为倚靠,只有他带了头,他们才敢去跟风。这个无所不能的人如果在身边实在没有,那就意淫一个,比如川普,大小长短都挺合适。
今天和朋友聊起当下哈哈粉和川粉的撕裂,我忽然想起了这件事。其实不管是五零后六零后的那一代人,还是七零后八零后的一代人,在思维方式上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都是一种慕强或慕权的思维。因为慕强,所以他们都没有什么独立的人格,所以只会循规蹈距、随大流,从来不敢和别人显得稍有不同。哪怕明知道一件事是错的,也本能的不敢自己做出改变,只有在有强人带头的情况下,他才敢亦步亦趋。同样还是因为慕强慕权,他们就习惯于将自己心里的某种预设捆绑在某一个人身上,幻想着在这个人的“带领”下,使自己走出某种困境。他们寄望于川普能够举起大旗,向啥啥亮剑,然后让他们过上某种希望中的幸福生活,所以他们在四年前就狂热的喊出“挺川就是挺正义”。四年后,他们津津乐道于“马斯克都挺川,难道他比你傻?”可他们却忘了,支持哈哈姐的盖茨,其实也是曾经的世界首富,难道他又比你傻?事实上,不管是川普还是哈哈姐,他们谁上谁下,都只是米国人总桶、也都只会为米国人谋福利,跟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你有什么好兴奋的?他连走线到墨西哥入境米国的难民都拯救不过来,哪来的闲工夫去拯救你?你可以认同某个人的某种理念,也可以推崇他的某种行为逻辑行为方式,但不可以对这个人进行崇拜、更不可以在心理上对他形成依赖——比如说,如果失去谁你就不能活,那你干脆就不配生下来、更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如果说五六七十年代出生的那几代人喜欢崇拜偶像,那还可以说是时代的产物,还有情可原。但八十年代以后出生的人,在很年轻时就已经开始经历互联网时代,若还是如此的慕强慕权、喜欢将自己的命运依附在某一个大人物身上,那就真的不可原谅了。蠢不是罪过,但上赶着犯蠢、自己学着愚蠢,就是罪无可恕,因为你的愚蠢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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