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文轩】明与我和围棋 作者:荆奇

文摘   2024-10-08 02:48   美国  

我与围棋

我自小就对各种棋类情有独钟,小时候最迷的是跳棋、军棋,稍长又迷上象棋,初中时才初见围棋,不过那时只停留在下“五子棋”,那是一种在围棋盘上用黑白子摆的游戏,根本与下围棋毫不相干。

初中时,有个很要好的同学真正会下围棋,有一次我去他家里玩儿,看到他和他爸爸下围棋,一下子就被围棋吸引住了,一发不可收拾,先是跟我的同学下,进步很快,后来竟能跟他爸爸对垒,他爸爸也成为我的启蒙老师。他教给我许多围棋理论和技法,并建议我买了成套的吴清源围棋教课书,包括“黑布局”、“白布局”、“中盘战术”、“定式要领和角上的死活研究”、“终局与收官”等,几乎涵盖了围棋全部领域的研究。以后六十多年,外出上大学、多次工作辗转,最后到美国定居,又不知搬过多少次家。每次搬家,为了轻装,不知要丢弃多少书籍,这套书却一直陪伴着我,当然还有一个在云南买的由黑白石头磨制的、珍贵的“云子围棋”,和两个红木雕的棋罐,以及一个比赛用的标准木制棋盘,这套围棋精品(如图),简直可以作为收藏品。谁看了都羡慕不已。

只不过当时学围棋全凭个人兴趣,由于下一盘棋少说也得两、三个小时,而且很少能预见有同好的对手,也就只停留在关注围棋动态和看看围棋书和消遣而已。

1964年我上大学以后,由于上的是哈军工,该校素来就有下围棋的传统,还经常举行各类围棋比赛。我虽围棋技法一般,倒还有幸参加过各系之间的对抗赛。当时二系有个叫廖二明的,是成都有名的入段围棋手,也是公认的全校个人围棋冠军。他的父亲是号称“围棋之都”的成都市委书记廖井丹。

大学毕业后我被处理分配到三机部汉中一个三线工厂。工余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工厂大学生中又恰有几位围棋爱好者。因此大家就经常一起下围棋,我们的传统是,两个人下棋,一大堆人在旁边指手画脚,支招的支招,评论的评论。记得有个成电来的刘某,围棋下的最好,每次他下棋时,都是围了一大圈人,大家七嘴八舌地指出下一步应该怎么走。而每次该刘某下子时,他几乎不加思索,落子飞快,我们问他怎么想都不想就下子,他戏称,你们把下一步下在哪儿,各种优劣都先替我说遍了,哪里还用我再思考,我就选一个我认为最好的就行了。
“棋城”成都
成都素有“棋城美誉,有着悠久又浓厚的围棋文化氛围。十多年后,我代表公司到成都建立西南分公司,在成都先后呆了有半年之久,才深得体会,成都的确无愧“围棋之都”。成都可以说有多少“网吧”,就会有多少“棋牌馆”。所有公园或路边休闲地都有许多“象棋桌”、“围棋桌”、“麻将桌”,还有专门租用器具的服务。夏天晚上,马路边上一个接一个的麻将摊和围棋摊。
成都棋馆,不畏新冠,人满为患
当全国各地入段业余棋手还是凤毛麟角的时候,成都随便一个学校、厂矿、企业的初段选手一抓一大把。四川大学甚至聘请常昊九段(中国围棋学会主席)和张璇九段(世界围棋女子冠军)为客座教授。

报载,成都美女棋手杨莲在初二时就开始业余教围棋,从月入80元到破万。尽管大学她专修金融,后来在银行享有高职高薪,业余六段的杨莲还是禁不住围棋的诱惑,干脆辞职,以在北京、成都、贵州等地做专业讲棋作为自己新的职业生涯,而且收入大大超过原来的银行高管。

首先开创成都围棋道场的是吴战影6段。随后成都的高段位棋手都先后效法开办自己的围棋道场,学习者趋之若鹜,竟形成当地一种新的产业。

按照在成都开围棋道场的黄彦7段的话来说:“只有在成都,你才有可能在每一家茶楼看到围棋的踪影,围棋是活在成都人的血脉里。”

可惜的是,四川进入国家级的九段棋手截至2024年只有6位,而取得全国、世界冠军的也不如北京、上海,甚至江浙。

自从韩国出了个李世石三段,公开称段位对他毫无意义,并以三段的身份夺取世界冠军,从此所谓的九段就脱去了神圣的外衣。

亲历中日围棋擂台赛

中日围棋擂台赛期间,有一次(记得应该是第二届)我正好在北京,因为机会难得,就连夜排队花了200多块钱(几乎相当于当时我4个月的工资)购得一张观棋卷。

说是“现场观棋”,实际上是在中国棋院比赛大厅旁边的一个小礼堂,由中国国家队围棋总教练华以刚和一位女棋手,在一块巨大的挂盘上,按照现场传递过来的棋谱,即时跟着摆棋,并讲解每步棋的优略,同时按几种好的应对策略,摆出几步十几步,比较优略,许多正合了随后现场传来的现场局面。讲棋者还会随时分析双方形势,估算实际占地目数,预测结局。中间,小林光一还到现场客串讲解,赛后双方主帅聂卫平和大竹英雄到会场和大家见面。会场也是异常热烈。

  中国棋院典型的挂盘讲棋

在美国初识黄建明

1981年10月,我作为访问学者,第一次访问美国。在结束了4个月的

计算机数据库设计应用培训以后,我乘飞机从亚特兰大飞到洛杉矶,再转乘短程小飞机,飞到加州圣塔芭芭拉的一个美国BOUROGHS计算机公司(这是一个与当时的IBM齐名的美国超大型计算机公司)的数据库研发中心,继续工作了8个月。   

研发中心里有大约200多名软件工程师,几乎全是白人和犹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半中国人。所谓一个半中国人,即指一个台湾留学来的硕士毕业生,跟一个越南华侨——黄建明,公司里都称他“明”。据称明有二分之一的华人血统,他爸爸是福建的越南华侨,妈妈是越南人,明虽然能听懂一点儿中文,但是几乎一句中文也不会说。

明和我的关系非常好,他经常邀请我去他家里玩儿,他当时是和一个伊朗裔的朋友合租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房。每次他都会请我喝她炮制的越南法式咖啡,那是一种用特殊的两层咖啡壶蒸馏过滤越南咖啡豆而制成的咖啡,又甜又香,比美式咖啡好喝多了。还有一种特殊的冰淇淋咖啡,是把刚煮好的滚烫的咖啡,加入冰淇淋球,和其它果汁,是我从来没喝过的,非常别致。他还很会做海鲜,他把买来的新鲜贝壳——(中国人称为“清口”的那种海鲜)对半分开,往上浇一种特制的越式酱料和奶油,配上蒜汁,在锅里蒸上几分钟就可以吃了,他说小时候在海边生活,他妈妈经常会做这种蒸贝壳。我是很少吃海鲜,一方面小时候常年在北方,很少能买到和吃到海鲜,即使有也是贵的离谱,而且我也不怎么喜欢海鲜的那种腥味。但是却很喜欢明做的这种奶油清蒸贝壳。

我们两个半中国人经常一起吃饭、聊天。那个台湾来的留学生曾是台湾国民党某县党部的书记长,对大陆深恶痛绝,只要一涉及到政治问题我们俩就会吵个不休。周围人也不明就里。明大概也是听不太懂,只是听着,从不介入,即使听懂一些,也无从插嘴。

由于经常参与我们聊天,没几个月,明的中文已经相当不错了。

后来,当我们两个吵得不可开交时,明就会对那个台湾留学生说,“你老说台湾比美国怎么怎么好,你怎么不回台湾去呀?”

后来才渐渐得知一些明的身世。越战时期,明的父亲在西贡附近开有一家小型船运公司,明曾经跟随他爸爸、哥哥一起作货运生意,间或也被当时侵越美军雇用,帮助运些货物。最后美军在越南失败,放弃西贡撤退时,大量难民争相逃出来,民用机票船票翻了几十倍,还是一票难求,明的父亲和哥哥被一向熟悉的一位美军友人在撤离时,带入美国大使馆,乘美军直升飞机逃到海上撤退的美军军舰上,才得以来到美国。

再后来,还不到14岁的明卖掉全部家产,换得几根金条,贿赂村官和边防,带着妈妈和弟弟妹妹与其他几十个难民一起,挤在一张小船,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在海上漂泊了好几天,途中还被海盗打劫,钱财被劫掠一空,小船又被风浪打翻,大家扒着船帮,最后飘到菲律宾海域,才被美军军舰救起,几经周折,明才以难民身份来到美国和父亲会合。由于明有证人可以证明,曾经在越南为美军服务过,所以作为难民,他还可以享受带折扣的美国大学教育。他大学半工半读,毕业后就在这座数据库研发中心找到一份软件工程师的工作。

明非常聪明刻苦,正赶上计算机数据库大发展的好时机,也可能是具有中国人天生的数学头脑基因,明在研发中心是出名的创新者。可是那个台湾人可差远了。

那时候,公司每星期都会在大门口的布告栏中,表彰具有新的创造发明的工程师,明的名字总会出现在奖励名单上。按明的说法,他一不小心,就会有什么新的创造蹦出来,“遭到”表扬。

明独创的计算机围棋线上对弈程序

因为我很喜欢围棋,我随身还带着一付围棋,和几本吴清源的围棋教学书到美国来,周末闲时就看看书,打打棋谱。明有时候到我这儿来玩儿,看到我摆围棋,感到很新鲜。看着看着就非常喜欢围棋了,非要我教他不可。我给他大概讲了一些围棋基本要领和下子的方法,就把那几本围棋教学书,连同围棋都借给他,让他自己按照书上教的自己摆一摆。才一个多月功夫,明就已经掌握了围棋基本下法,并要求和我对局,从实战中提高技法。从开始让9子,8子,到只让两子,一子。明的围棋进步很快。

明的围棋瘾越来越大。反正他上班也压力不大,布置给他一个月的工作,他几天就能完成了。于是就突发奇想,琢磨着上班时两个人能不能在计算机终端上下围棋。

当时整个研究中心只有一台大型商用计算机,但是那时还没有任何有线网络或无线通信网络,每个工程师办公桌上都有一台个人的显示终端,用双绞通信线与主机连接,每个终端有自己的密码。可以做任何密码等级所允许的电脑操作。两个终端之间也可以相互通信。这就是当时计算机软件开发公司典型的系统配置。由于主机容量有限(内存大概也就几百KB,外存还是用的当时最先进的固定式大型可更换磁盘机做外存,每台容量也只有几十MB,体积就有一个大型冰箱那么大)。因此每次上机,每个人被允许使用的内外存储空间也按密码级别有一定的限制。这在当时已经就算最先进的计算机系统,可见当时的计算机开发环境有多么艰难了。

典型的软件开发公司办公室,一人一台终端,共享一台大型计算机

有了两个终端可以通过主机相互通信为基础,于是明就决定自己编写一个围棋对弈程序,可以两个人在各自终端上实现“线上对弈”。最头疼的是,当时还没有现代计算机高级语言。而是使用一种当时最先进的、名叫COBOL的商用语言,这种程序设计语言,现在95%以上的年轻程序员大概都没听说过。

COBOL语言,是一种面向过程的“高级”程序设计语言,主要用于大型计算机的数据处理,是当时一九七、八十年代,国际上应用最广泛的一种最先进的“高级”程序设计语言。COBOL是英文Common Business-Oriented Language的缩写,原意是面向商业的通用语言。它采用 300多个英语单词作为保留字,以一种接近于英语书面语言的形式来描述数据结构和数据处理过程,因而便于理解和学习。COBOL语言不但用于软件开发,也是专门为科学计算、企业管理的应用而设计的高级程序设计语言,广泛用于统计报表、财务会计、计划编制、作业调度、情报检索和人事管理等方面。是在微型机、台式计算机产生之前,应用最广泛的程序设计语言。这种所谓“高级语言”,只是相对于“机器语言”而言,在当时的确就算是相当“高级”的程序设计语言了,但其实它比现在任何一种低级程序语言还要“低级得多”。用它编程,既费力又效率低下,调试起来更是困难重重。我开始在亚特兰大,主要就是学习数据库基本原理和管理程序,首先学的就是COBOL程序设计语言。

如何把围棋这样一种复杂的图形逻辑和规则进程在程序和屏幕上展现、实现出来,也是一大难题,不像现在,有各种图形处理软件工具可以借用,当时只能一点儿一点儿地用COBOL语言来描述。其难度几乎等于首先得用很低级的COBOL语言来编写一个专用的图形设计、处理软件,外加模拟浅层的逻辑思维和逻辑判断,还要实现围棋一系列的操控过程。

如何把围棋的所有规则(包括落子、死活的计算和判断、吃子,以及劫争等)用程序语言描述出来,并且正确执行出来,也是相当困难的。2000年以后才产生的网络围棋对弈游戏软件,实现这些功能就易如翻掌了。特别是像“打劫”这类复杂的下棋规则,用人脑来计算都颇费周折,更别提用当时的低级程序设计语言,还要自己先设计出一系列必须的辅助工具来实现。

这个在计算机线上双方对弈的围棋程序,主要是由明设计的,我只是帮助他做了一些编程和调试工作。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反复测试、使用、修改,终于完成了。可惜,这一创造,在美国根本没有丝毫用武之地,而真正实现计算机网络“在线”下棋,却是二、三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此后,我们两个人在各自的办公室,通过显示终端,就用屏幕和键盘下围棋,别人还以为我们在工作呢。午间休息时,就把棋局封存起来,回来再接着下。那时也没有计算机监控,谁也不会知道我们在干什么。这也可以说是实现了计算机围棋应用的“世界首创”。由此可见,明的聪明才智,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起码在我们研发中心的200多号高级程序员中,是绝无仅有的。

明如果生活在当时的中国,(只可惜当时中国的计算机才刚刚起步)能率先把这项创造发表,也可以说是完成了一项在计算机上“下围棋”的一大创举。如果能得到广泛应用,一定会闻名全国乃至全球,也未可知。

不过任何一种发明创造,只要是达到人类迫切需要,而且科学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一定不会只是某一个人,而是一定会有许多该领域的专才会在不同国度,同时发明创造出来,这也是科学界铁的规律。就像这个围棋计算机对弈程序,只要是聪明且有创造性的软件工程师,同时又通晓围棋,就一定会产生设计一种计算机围棋“线上对弈程序”的创意。就看谁先发布并申请发明专利了。当然,这种计算机下棋程序,只是在计算机上实现下棋的过程,是最底层的创造,后来的远程网络围棋,也不过是传输载体的飞跃;而再后来的AlphaGo这样的围棋机器人,就不只是模拟下棋过程,而是代替人脑思维的智能围棋机器人。此是后话。

一年以后,我的访问学者签证期满,就回国了。几年后,由于个人电脑的飞速发展,微机网络可以更快速、经济地完成任何大型计算机的工作,导致像Bouroghs计算机公司、甚至像DEC这样名冠全球的各类大中型计算机公司的全面衰落,考虑到加州的高税率,以及很长时间找不到老婆,明就跳槽到东部硅谷­——北卡莱罗来纳州首府Roughly的一家小型计算机公司。

后来他来中国旅游,和我们给他物色的一个女朋友见面,我还陪他们两人一起乘火车去西安旅游。再后来他们两人结了婚。

二十年后,我移民来美,在硅谷定居,有一次去东部硅谷出差,还特意去明的家里拜访,那时,明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他们花十几万美元在那儿买了一座两层还带地下室的小楼,后院有半座山那么大。(这个钱在加州硅谷的好区大概只能买个车库)我们还一起回忆当初那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日子。笑谈和那个台湾人吵架的往事。当然还要下盘围棋,还品尝了他的拿手好菜——奶油蒸海鲜。

几年后,明还是怀念加州的气候和工作氛围,又搬回了加州,明在Google公司的硅谷总部继续当高级程序员,做到公司部门主管,直到退休。我们只要相聚,一定会笑谈几十年前在圣塔芭芭拉研发中心的趣事,边喝他的越式咖啡、品尝他的奶油蒸清口,然后还要下上一盘围棋。

又二十年过去,有一次我和他们全家相约一起回中国探亲,明的老婆手牵一个孩子,背上背一个,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明戏称他已经是两个半孩子的爹了。

再过二十年的今天,在任何国家、任何一个网络围棋游戏网站,你都可以随意找到一个网络围棋对手,哪怕是在地球的两端,都可以下上一盘网络围棋。自然,明和我也是不必见面,隔着几十英里就可以下一盘了。

今后二十年的AI时代,任何一个世界最顶尖的专业围棋棋手,都绝不是围棋机器人的对手。世界变得太快了,可惜我们都已经老了,但是我们不会后悔,因为我们亲眼见证了晶体管的发明、集成电路、计算机和互联网(以及无线通信网络的应用),所引起的第三次世界工业革命进程。并展望未来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到来,包括人工智能、量子计算、生物医学工程、新材料晶片等等,不胜枚举。

(文中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荆奇,笔名:Duffy/肖尔,昵称:小二

北京人,1946年出生。本人虽酷爱读书写作,喜欢回忆录和人生纪实类的书籍;尤其喜欢深刻揭示人类灵魂深处的美好与丑陋的文学作品。最喜欢的中国古典名著是《红楼梦》,外国名著是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但是在我们那个年代,全社会弥漫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1969年毕业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通信硕士。1980年初起的十年,作为访问学者和电子高级工程师,多次访美。1991年移民来美国,在硅谷电子公司担任国际项目经理,副总经理,参与创建和领导上海独资公司(副总经理)和沈阳合资公司(总经理)。2005年因病退休至今。

爱好读书、写作、音乐、滑雪、旅行和围棋。1980年起,在人民日报海外版。环球杂志和香港文汇报副刊等,发表旅美见闻、札记。小说《假作真时真亦假》。2016年起,出版过《他乡忆语》、续集和新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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