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承龙:相濡以沫【“南脑”医帕金森】
文摘
2024-10-31 00:01
江西
妻子退休两年就查出患有帕金森病,往后越来越严重,到2019年严重到不能单独行走,躺在床上不能自主翻身。经四院神经内科钱主任热情推荐和联系, 这年9月初到南京脑科医院请章教授手术治疗。 诊断是在章教授的办公室。章教授接待我们非常热情,让坐倒茶,态度和蔼可亲;妻子述说病情,他认真细听。这让我想到了人们说的“越是有水平的医生越谦虚”,大医风范在他的身上尽显。章教授诊断后说,手术需要五个条件:患病在三年以上,年龄在75岁以下,基础病不影响手术,陪护需24小时不间断,费用需35万元。前三个条件妻子都符合,后两个虽有困难,但通过努力,我们可以克服。我立即表态,钱的问题即使是砸锅卖铁,也要解决妻子的治病问题。章教授连连点头,说他们排排手术时间,要我们回镇江做好住院的必要准备,听他们的电话通知。这年9月5日,妻子住进了脑科医院神经内科。经与护工公司联系,以每天220元的价格,当天就请了一个24小时的护工。为了便于精心照顾妻子,我在医院附近选择了价格最便宜的每天仅80元的小旅馆住下,早岀晚归,白天都在医院照顾服侍妻子,只在夜晚睡觉几个小时。妻子手术前检查,没料到查出肺炎较重,必须先治好肺炎才能手术。医生采用挂水吃药消炎方法,用一个月的时间病情有好转,但没有彻底治愈,章教授说可以手术了。据有关手术说明,手术时剃光头,从头顶插进两根头发丝般的金属丝,对准脑神经中的“某根”指挥神经,然后将外部的金属丝埋在头皮内、经颈部胸部的皮肤下,末端装有一元硬币大的电池埋在胸部,要求在家里每周充电(用专门仪器)一次,每月到脑科医院(或在家远程)程控一次。10月5日上午9点妻子被推入手术室,直到两个小时手术结束,我始终坐在手术室的门口,心吊到嗓子眼上,眼睛直瞪瞪望着手术室的大门。妻子被推出手术室的一刹那,我看到她头上包裹着纱布,身上叮挂着许多管子,我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情不自禁的大步跑上去扶着手术床一起走向病房。一路上,我的心快跳出来了,连自己都能听到“突突”的心跳声。妻子住院一个月零七天,一天三顿饭全由我解决。偏僻的脑科医院附近不是铁栅栏就是开凿的山体墙,没有像样的饭店,要么在小吃店炒高价的菜,要么到两公里以外的小街购买。为了让她吃好吃饱,增加营养,几乎每顿饭都跑几个小饭店买炒菜;附近只有一个面食店,每天排长队买馍头包子豆浆。妻子说我为了她吃了不少苦,时常劝我不要太劳累,要注意休息,保护好身体。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感到内疚,觉得没有把她照顾好。她很体谅我,有时对买来的饭菜并不合胃口,连一句怨言也不说,硬着头皮吞咽下肚。我站在她的床头,看在眼里疼在心头,恨我自己无能,暗下决心一定要想尽办法,让她一天三顿饭吃好吃饱,但是日如一日无改变。妻子住院做这么大的手术,可把儿子儿媳急坏了。他们工作都很忙,在上小学的女儿离不开照顾,在妈妈做手术和以后的几天里,儿媳向单位请假并安排好女儿的学习,到医院精心而又温馨地照顾妈妈一周,每天起早睡晚到几里路以外的市场买菜,烧制给妈妈喜欢吃的东西,细心而又耐心地给妈妈喂食按摩擦洗,妈妈那几天吃的好休息的好,心情舒畅,加上我和护工,每天有三个人照顾,伤口恢复得很快。外甥何爱军还专门请同事小杨,在医院照顾舅妈几天。小杨热情细致周到,很受舅妈喜欢。我咳痰带有血丝,妻子三翻五次劝拍CT检查。我从陪护中抽时间到市康复医院检查发现左肺部有一肿瘤,呼吸科医生诊断为恶性的。怎么办?妻子在住院,我怎能又住院呢,只能按照俗话说的,“猴子搬西瓜一个一个来”,等妻子治好病回家了,我再住院医治肺癌。妻子出院了,我到江大附院胸外科诊断,俞主任说我的肺癌已到了中晚期,并且肿瘤长在肺的主气门边无法手术,建议到化疗科化疗。化疗科李主任说,她没有把握能治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妻子听说了,捶胸顿足,不停自责是她害了我,是她耽误了我的治疗时间。我说你不要这样想,迟一点早一点治疗没有多大差别,南京肺科医院与脑科医院只一路之隔,如果说耽误了治疗,也是我自己耽误的,何有怪你之理!经过两年多的化疗加靶向免疫治疗,我肺部的肿瘤居然神奇般的消失了,妻子万分高兴,说:“好人有好报,佛早已说过了,你是个大好人应该长命富贵!”我也高兴万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有时间好好照顾妻子,和妻子白头皆老。我们俩人都觉得,按照现在的生活条件和医疗条件,我们再活10年,即我活过88岁,她活过83岁,绝对没有问题。命运却偏偏促弄人,这篇文章还在修改中,《相濡以沫》还没有出版,她却提前走了,走时才76岁,走得太早太快了。投稿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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