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的诗词、传奇的诗词公案、传奇的诗人
悼念陈明远老师病逝2019-01-11
金岷彬
目录
1））《传奇的诗词、传奇的诗词公案、传奇的诗人》
悼念陈明远老师病逝，整理20190522稿，2020-02增补
2））《陈明远老师的部分后续诗作》
悼念陈明远老师病逝两周年，2021-01-10
3））《关于史前时代三分期的新划分法 主张》
悼念陈明远老师病逝三周年，2022-0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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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奇的诗词、传奇的诗词公案、传奇的诗人
悼念陈明远老师病逝2019-01-11
0，本文的引子，文革初期1966年秋冬时节两件事
第一件事。1966年秋冬时节文革初期，在全国普遍流传着“未发表过的‘毛主席诗词’”，有十多首。
文革里兴起来的油印传单风潮，大量发散传单的举动，让那组“未发表的诗词”迅速传遍了全国。单是在西安交通大学，金岷氏就接触过好几本不同班级、不同教研室、不同机关科室刻印的诗词小册子。由于是“御诗”，结合上高校刻印传单的优越物质条件，和“停课闹革命的”充裕时间，特别是刻印传播者们的虔诚精神，诗词小册子都刻印得非常精緻精美。
文革里群众自发成立了形形色色的战斗队、兵团、司令部、总司令部等等组织。战斗队纷纷采用毛主席诗词里的词藻作为自己组织的名号。如《井冈山》、《炮声隆》、《风雷激》、《全无敌》、《飞鸣镝》、《从头越》、《爱武装》、《尽开颜》、《未足奇》……等等。1966-12班长带队，包括金岷氏等几个人到西安缝纫机厂劳动，与工人阶级相结合闹革命。在厂里逢遇到了西北工业大学的一个赴厂战斗队。两学校的学生们在厂里共同组建了《共携手》战斗队，这是摘自未发表的诗词。象这样用未发表诗词起名的，还有许多，如《望寰宇》，《花盆难养万年松》、《赤旗》、《舞引东风》（文艺宣传队）。典型如《遍身赤》，遍身赤战斗队的一通传单，激化了当时西安造反派里的两派争斗。这算是关于文革逸事的插话。现在来看，“共携手”、“遍身赤”等等，都是误传，那时却被虔诚地当真。
1967年春节前还出现了另一件事，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的陈明远，被当作“伪造毛诗词的‘现行反革命分子’”被“揪了出来”。“揪出来”这种语言表达，是文革里的盛行话语和行文方式。揪出伪造诗词者，也是在交大校内的传单上首先看到消息。此后，也不再流传那些未发表诗词了。
后来的两报一刊重要的官方文章里，出现了“军民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的语句。这在曾经传抄里有过，那是一首通篇的三字谣《好八连》，最后两句变换了格律，用七言句子，来作全诗的结尾。这说明，曾经流传的诗词里，确有真的御诗，也有伪托的御诗。好在有“法不责众”的惯例，对于曾经传抄诗词的广大人群，并没有去责罪，只是不敢再去传抄，冒傻 犯傻。1967-05，军报上出现了“军民团结如一人”七言句，但其它的三言句群没有公布。总之，“一律以正式公布为准”——这句话也是曾经传抄本上必须注明的话。在1967-08，报纸上还发表了“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诗句，这也曾在未发表之列传抄过。顺便说一下，后来在1976年元旦，正式发表了毛主席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念奴娇·鸟儿问答》。
上述两件事碰合组成了一桩 古今中外 诗词史 上的 传奇公案。此后的几十年里，传奇公案所涉及到的 传奇人物 及其 传奇诗词 成为许多文章的传奇话题。
本文简述旁文都未谈及的两个传奇点，是2013-04陈明远老师亲口对笔者所讲。
1，田家英又从字纸篓有获
现在能追述传奇故事的最早时间点，是1966年早春。毛办主任田家英又从毛办公室的字纸篓里，捡拾到一些丢弃的字纸团，展开抚平后一看，是书写的一些诗词。此前田秘未曾见闻到这些诗词，是不是毛主席正在构思新的诗作？于是田开始了探究捡拾回来的诗词「纸篓稿」。
金岷氏听到陈老师这样讲，马上联想到往事，田秘曾经从字纸篓里，抢救出了一首著名的七律。田秘在1949年曾经有过经历，从字纸篓里拾捡回毛诗《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手写纸。1963年，在为毛编辑《毛主席诗词》一书时，田家英拿出从废纸篓里捡回的一首诗《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毛泽东看毕，哈哈大笑：“嗬，我还写过这么一首诗！写得还可以，收进去吧。”（转引自 叶永烈《毛泽东和他的秘书们》）于是田秘这次也很自然想到，眼下扔进字纸篓的诗稿，会不会正在斟酌推敲一些未定稿的诗作。
从1984年公开出版的《毛泽东书信选集》（人民出版社）里可以读到，1965-09-25，毛主席给邓颖超的一封信。谈到在邓颖超的关问下，将新写的两首词，送给邓颖超看。信里提到两首新写的词，是1965-05毛主席写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念奴娇·鸟儿问答》。显然，田家英的身份和工作岗位，也读到了毛主席给邓颖超的信和送去的这两首新词作。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让田秘感到毛主席在斟酌推敲新的诗词。
陈说：田秘找到了自己在延安时期就厚交的老友，四川老乡何均。在田家英担任毛秘的前后，何均担任了朱秘。
朱德喜好作诗填词，不时有自己写诗的新作；以朱德的身份地位，朱德也会诗爱诗，朱毛之间的熟悉关系等因素综合，请求朱老总考察从字纸篓里捡出的诗稿，几乎是最佳人选了。
之后的传奇情节，在好些其他作者的文章里也能读到了：“据了解，不知由何种渠道，陈明远的诗词传入朱德元帅府中，误为毛泽东未发表的诗词，由朱德 (人大常委会办公室) 的秘书打字印出。 ...... 还有其他一些渠道，流入社会。”（网络文）。1966年秋冬传抄的“未发表过的毛主席诗词”里，确实有《重上井冈山》、《鸟儿问答》这两首。
田秘从字纸篓里捡拾出毛书写后扔掉的诗词字纸；田秘并间接请朱老总考察鉴定，这两点情节是陈明远对本文笔者亲口谈述。
至于毛主席从什么渠道得到传奇诗词的早先文稿，陈明远没有告诉笔者；可能陈也不清楚吧。
（补充）
2021年金岷氏再来修订这篇短文，感到客观流传的 “未发表诗词”，里面有《好八连》，有《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有《念奴娇·鸟儿问答》等真实的毛主席诗词，那么“未发表诗词”是从朱德元帅府流传出的，则就情顺了、理顺了、事顺了。
多年之后再看田秘从毛办字纸篓里捡回的《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字稿，可以尝试分析，写后扔掉的原因。金岷氏揣测如下，那首七律的最后两句，“天若有情天亦老”句，出自唐朝诗人李贺的诗句；“人间正道是沧桑”句，也另出唐人。毛主席在填词的最初构思里，借用了李贺两位唐人诗句。可能毛主席正在构思，完全要采用自己创作句子，所以把正在构思过程里的中间稿写出来，但并未定稿的字纸扔掉了。因战事繁忙而把这首诗稿遗忘；是田家英从字纸篓里捡回的诗稿，在1963年让毛主席想了起来。中央档案馆张景堂证实，该馆保存各处交来的毛泽东诗词手稿原迹，多有重件。唯独《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只有田家英保存的这一件。
2，有什么证据？ 传奇诗词是否陈明远作
1981年，当时的高层负责人胡耀邦召见陈明远。谈话里问陈：你能提供证据吗，证明那些诗词是你的作品。
陈回答，当时政治厄运降临到了我头上，我的全部书籍和文稿都被红卫兵查抄没收了，直到现在还有好些东西没有还给我。现在，我确实没有证据，来证明一些诗词是我写的。
传奇作者无法提供传奇诗词的证据，让陈的朋友圈都为他感到遗憾和惋惜。并且都更憎恨那场史无前例的浩劫，摧残人的自由，摧残文化，制造了无数的冤假错案，制造无数的人间悲剧。
忽然，
传奇诗词的证据竟然神奇的峰回路转，而进入到柳暗花明！也可能是天意吧！——北京大学中文系王力教授告诉说，陈明远诗词的证据，我这里就有！原来——
陈明远1963年大学毕业分配到中国科学院声学研究所。声学所的所长马大猷先生对陈布置了一项长远战略性学术安排。马先生认为，人的语言声学，是声学研究里极其重要的研究领域。马先生确定陈明远搞汉语的语言声学，为此安排陈到北京大学中文系去进修语言文字。课程之一是跟随王力先生进修汉语音韵学，汉语诗律学。陈把自己的诗作当作学生的练习作业，呈报给了王先生。陈的一些诗作竟这样出人意料地偶然保留了下来，幸运地逃脱了文革红卫兵对陈明远的全部查抄和毁灭。
当年，王先生在陈的诗词稿上还留下了批改，这是传奇作者写出传奇诗词的确凿证据！
胡耀邦询问传奇诗词有无证据，王力先生意外地提供了证据，这本身也是 传奇的情节，为传奇诗词在文革之后的后话，再增添了些许传奇。
3，文革里再次流传“未发表的毛诗”
1972-01，陈毅元帅病故。
世间又一次流传了两首 沁园春，詠石头。而且相传，是陈老总写了第一首，毛主席悼念陈老总，而唱和陈老总，写了第二首。
詠石头“传抄诗词”的读者，深深敬佩詠石头的词。这是对同一种“对象标的物”之詠，而意趣盎然；所詠之对象、所言之词意，又都气势恢宏不凡。第一首词把天下的闻名石头都贯穿起来，都詠到了，詠活了。而唱和的沁园春，则依照石头的刚励之气，对陈老总的一生精炼概括。金岷氏与自己交际圈里的诸多同学同事朋友，又一次深信，这是陈帅与毛主席的诗作唱和。再一次记录和背诵下来。诗词的辗转传抄，难免失真，“期待将来的正式发表为准”。现将当年记忆，键诉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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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詠石， （其一）（与后来陈夫人正式发表的文本，有讹变）
璞玉一方，洁白无暇，圆润发光。盖怡红公子，命根之系；梁山好汉，天道所行。狂风不移，烈火难化，石中迸出金猴王。传千古，有几多宝窟，龙门云冈。
英雄铁石心肠，有热血沸腾义满腔。任悲欢离合，无动声色，嬉笑怒骂，皆成文章。上补青天，下填沧海，粉身碎骨志刚强。了此缘，亦不负平生，红梦一场。
沁园春·步韵和 詠石 （其二）
星陨溯方，山河衰色，日月减光。唯人杰盖棺，丹心一片，英雄绝笔，青史千行。 黎明前后大江南北，降服多少恶魔王。燃星火，昔铁军奋斗，罗霄井冈。
而今一吐衷肠，使天下健儿泪满腔。赞叱咤风云，义形于色，诵吟诗篇，志赋华章。烈士暮年，肝胆益壮，雄心更比万夫强。到地府，犹穷追奸贼，血战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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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里之所以相信是陈帅与毛主席的唱和诗作，因为已经有过“军民团结如一人”等新的诗句发布。而且还因为在看到这篇詠石头的传抄诗件之前，民间还流传过陈帅的一首“临终语”五律：
“一水分泾渭，人生又几时？仁人悲逝早，国贼恨诛迟！
勇对千夫指，恭向百世师。 黄泉集旧部，共斩叛臣尸！”
由于先读到过“黄泉集旧部”，去与叛臣算账；并且“勇对千夫指、恭向百世师”这两句，非常应景文革的世况和陈帅的个人遭遇。这先入为主的印象让金岷氏感到，詠石头之二的，“到地府”去找奸贼算账，对于诗情、诗意、写作时间、唱和呼应的作者“对号”，都能通顺解释的诗作。哪知道，这次的传抄《詠石》，仍然是误传抄的“托名作”。
陈明远的夫人，中国科学院心理学研究所管玎璐老师，曾写过一本小册子《轰动全国的‘伪造毛主席诗词’冤案》，署名“路丁”，湖南文艺出版社1986-11. 现将管玎璐老师书里的两首，都是陈明远写的《沁园春·詠石》正本，恭录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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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园春·詠石》陈明远，1961-10
璞玉一方。切琢无疵，磨砺发光。岂怡红公子，命根维系；梁山好汉，天道周行。烈火难融，狂风不倒，迸出齐天大圣王。传千古，数几多宝库，龙窟云冈。
谁言铁石心肠？有热血沸腾涌满腔。任悲欢离合，不动声色，嬉笑怒骂，皆为文章。上补青天，下填沧海，焚身碎骨自刚强。了此愿，亦不枉平生，非梦一场。
《沁园春·步詠石韵悼陈毅同志》陈明远，1972-01
星陨朔方。天地失色，山海无光。是人杰盖棺，丹心一片；诗毫绝笔，青史千行。大江南北，黎明前后，收拾多少恶魔王。燃星火，共铁军奋斗，罗霄井冈。
于今一吐衷肠，使天下健儿泪满腔。赞叱咤风云，义形声色，詠诵日月，志赋华章。烈士暮年，肝火益旺，雄心胜比万夫强。到地府，犹穷追奸贼，血战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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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玎璐的书里，记述了这首又被误传为毛主席诗词的因由情况。沁园春·詠石之二，是陈与朋友们次日要去参加陈帅的追悼会，而在1972-01-09连夜创作。第二天一大早，许多年轻人冒着三九天的严寒，骑自行车几十里路，赶去送别陈帅。但是被挡在追悼会场外面。陈明远拜托了能进会场的两位大伯，把敬献给陈帅的两首《沁园春·詠石》词稿带进会场，交给张茜同志（管玎璐书语）。追悼会延捱到下午三点钟才举行。因为毛主席临时决定要去参会追悼陈帅。
不久，两首《沁园春》词又一次被当作了， 帅诗得到御诗唱和，佳话 而传遍全国。
陈明远的诗情，陈明远的诗才，陈明远的诗篇，又一次被传奇！这一次的传奇是文革之后，陈明远得到了平反，才出来说了詠石头的真况。
陈明远诗词的传奇，又一次的“被传奇”！
2015-09，陈明远老师到西安来。金岷氏向陈老师谈起，想把传奇诗词的传奇故事写成短文。陈老师不同意。他说，他在世时，就不能在那些诗词方面多说。还是老老实实做学问，把史前时代要有“陶器时代”的学说新主张说深说透。于是，关于传奇诗词主人公的传奇经历，诗词本身的传奇故事，叙述到此。或许，今后有在北京与陈明远老师关系更紧密的另外一些作者，会把了解得更多的传奇诗词故事，写出来。
陈明远老师认可了金岷彬的说法—— 传奇诗词。
传奇诗词的传奇主人公，传奇诗词所附带蕴函的许多传奇故事。
在陈明远老师逝世两周年之际，谨以此文，悼念天才的诗人和语言文字学者、史前史学研究学者，陈明远。
2021-01-10增写 西安
2022-01-10增补
2024-06-30 公众号 金岷KC
*（金岷氏插话云，很惊奇自己的“记忆‘力’”居然是“身不由己”的有很大差别。象上述两阙詠石头词的传抄件，金岷氏仅草草读过两遍，竟记住了几十年。一些毛主席的经典名句，也是一读而记诵几十年。然而金岷氏自己的专业主课《钢的合金化原理》等，听过老师讲课，工作后自己通读，不下五遍之多，现在仍然记不住子午卯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