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前听到毛远新的名字
影响中国大学生命运和大学命运的伯侄谈话
1964年秋季开学，笔者在西安交大机械系读二年级。开学不久，学校传达了暑假里毛主席与侄子毛远新的谈话纪要文稿。这篇《纪要》在当年极大地影响了大学生们的命运，也极大地影响了中国大学的办学方向。一眨眼睛，六十年过去了，笔者从自己的记忆里把所能回忆起来的内容，记录下来；并且叙述自己当年所见的《纪要》对大学生们、对大学办学方式的影响，作为一篇野史资料。（本文记写的先后顺序，只是回忆的顺序；不是原来谈话纪要文稿的顺序。）
1964年暑假，毛远新是哈尔滨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四年级学生，暑假之后秋季开学，成为五年级毕业班学生。毛远新向学校汇报了暑假里与毛主席的谈话纪要，军工学院汇报到上级，并且由军队系统扩展到了高教系统，高教部拟定了正式的官方文稿《毛主席与毛远新同志的谈话纪要》，向学校的师生们传达。
此次笔者没有从网上搜索到高教部官方文稿的《谈话纪要》，只能以回忆的方式行文，也算是对六十年前影响了大学生命运和大学教育的谈话纪要，作一点简要介绍。
1》关于大学生的学习方略
毛主席强调，学生的学习不要去争门门都五分。你的姐姐（JM注，可能是指李讷）总是要门门功课去得五分。
毛主席说，不要把分数看得太重了，应当把精力集中在培养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上来。笔者注，毛主席这段话对当年西安交大的学生有重大影响，交大的教学也加强对学生能力的培养。至今笔者仍然看重，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此外笔者还认为，发现问题的能力，进而去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也很重要。
毛主席主张考试允许学生抄书。后来在西安交大实行了两种考试方式，闭卷考试和开卷考试。笔者在大三的第一学期期末考试里，专业课《金属学》有一道开卷考试的题目，是在闭卷考试题交卷之后，再作开卷答题。开卷考试的结果是，我们小班的29位同学里，只有一位同学得到了老师的肯定。
后来，还传达过毛主席提出的大学生要“生动活泼地、主动地全面学习”，1965年春天的《中国青年报》刊登了北京航空学院铸造专业三年级学生范兴言的学习情况，标题就有“生动活泼地主动全面地学习”。这篇对范兴言的报道，由政治辅导员的作用，在交大机械系的学生里有广泛的影响。
2》要毛远新多看《解放军报》和《中国青年报》，认为这两份报纸办得生动活泼。不久，毛主席还专门为《中国青年报》题写了新字报名，这就是一直沿用至今天的“毛题报名”。很自然，团中央办的《中国青年》杂志，也同时采用了新的御笔刊名。
3》青年学生要把阶级斗争当作一门主课
“青年学生要把阶级斗争当作一门主课”，这句话产生了极大的社会影响。
仍然有记忆，毛主席1964年暑假对毛远新讲过的一段话：将来你大学毕业了，我还要安排你到农村去参加社教，到工厂参加五反。不搞社教，你就不了解农民；不搞五反，你就不了解工人。你完成了这样一个过程，我才认可你的大学毕业。否则，军工学院让你毕业了，我是不承认你大学毕业的。
当年毛老爷子对自己的亲侄子都是这样严励要求，那么普通的平民学生能不乖乖地、虔诚地、而且满腔热情地接受阶级斗争这门主课的教育吗。
全国各个省市区党委、高教部对大学教育的规划，都必须要考虑毛主席把阶级斗争当作一门主课的教育思想。
1964年，在全国范围内，都在先后搞农村里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而在城市里，则是对工矿企业搞“五反”运动（记不得是“反”具体的哪五项内容了）。各省市委要求各个大学把学生分期分批安排参加“农村社教”。笔者所知道的早期参加社教的安排，是西南师范学院，1965年春节后学生就被安排下乡当社教工作组的队员。笔者与高中时期高班的王学长是要好的朋友。他在1965年春天参加社教运动，1965年的暑假社教不放假，他还在社教第一线。写信谈到了社教运动所在的四川万县山区（现为重庆市万州区，吧？）农村的极度贫困，结过婚的妇女在夏天都不穿衣服，赤裸上身。
1964年冬天，由中央文件“二十三条”把农村的“社教”、城市的“五反”统一称为“四清运动”：清政治、清经济、清思想、清组织。笔者所在的西安交大从1965年秋季开始，安排学生分批参加农村社教，按照原来本科五年制的教学大纲，要抽出一个学期来搞四清，去上阶级斗争的主课。实际上，陕西省委对那期四清运动的时间安排，是从前一年的秋收劳动结束后开始，到次年的夏粮作物收割之前，是一个多学期的时间。机械系62级学生到陕北洛川县的农村四清，用了一学期另两个月。笔者所在的机械系63级学生，安排在1966年九月份下乡参加四清，那是四年级的上学期。1966年的春节，陕西农村的四清运动暂停，让大家回城里过节，春节后继续下乡搞四清。当时，留校未下乡搞四清的低班学生们，由系团工委、系学生统一组织，为下乡回来的同学拆洗被子、衣服，用开水烫农村带回来的虱子。笔者以后专文叙述，农村四清回校的高班同学。
如果不是1966-06由聂元梓的大字报引发的全国大学先后停课，演变成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陕西省委在1966-09把原来安排的四清工作组培训班全部撤销，笔者这个年级到秋季开学的时候，仍然要到农村去参加秋收搞四清。去上农村的阶级斗争主课。
以后的文革停课，更是把阶级斗争主课挡在了所有的科学技术课程和人文学科课程的前面。阶级斗争是一门主课的说法，是文革停课的天经地义理论。
4》毛主席说，将来你不当右派，成为中间派，就行了。你没有吃过苦嘛，没吃过苦哪能成为左派。毛远新说，或许我还有希望成为左派呢。毛主席说，有希望就好。能达到我的要求就好，能超过我的要求就更好。
5》一次游泳，天气比较冷。上岸后，毛远新说，还是水里舒服些。毛主席说，你就只知道舒服。
6》关于中国历史朝代，毛主席不信服夏朝及之前的传说历史阶段，对毛远新说，商朝的历史可以相信，商朝有乌龟壳，我信。
六十年后对所传达的毛主席与毛远新谈话纪要，回忆出这一些内容。2024-08-13记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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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网上相关文章，叶永烈 文
寻访毛远新_新闻中心_新浪网 (sina.com.cn)
https://news.sina.com.cn/o/2007-12-06/111013032994s.shtml
摘录：
…… 从此，毛远新转往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学习。每逢寒暑假，毛远新回到毛泽东身边。
1964年暑假，毛远新在中南海住。毛泽东和他如同父子。7月5日，毛泽东和毛远新谈话。毛泽东说：“阶级斗争是你们的一门主课。你们学院应该去农村搞‘四清’，去工厂搞‘五反’。阶级斗争不知道，怎么能算大学毕业？反对注入式教学法，连资产阶级教育家在‘五四’时期早已提出来了，我们为什么不反？教改的问题，主要是教员问题。”
当时，毛泽东随口而谈。事后，毛远新深知这一谈话的重要性，作了追记，写出《谈话纪要》。谈话内容迅速传到了高等教育部。高教部征得毛泽东的同意，印发了《毛主席与毛远新谈话纪要》。虽说是内部文件，却一下子便轰动了教育界。
1965年，毛远新从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毕业。按照毛泽东谈话的精神，他到防空导弹三营一连当兵。
不久，“文化大革命”开始。当时规定1965年毕业的大学生可以回校参加运动，毛远新也就回校。在“文化大革命”中，《毛主席与毛远新谈话纪要》被红卫兵作为传单广为印行，毛远新的身份也就广为人知。
我请他回忆毛泽东。他说，关于主席，当然有许多值得回忆的内容。但目前只能一般地谈谈。因为他是一个有着特殊经历的人，不便于涉及一些敏感的话题。不过，他说，当年他追记的毛泽东和他的谈话，那些内容是准确的。高教部在印发前，送毛泽东主席看过。“文化大革命”中，红卫兵印的传单有错误之处，应以当年高教部印的文件为准。
——摘编自《出没风波里》叶永烈/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