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副将张潮爵的逃出生天,揭露了“小人活千年”的黑暗现实

文摘   历史   2024-05-05 06:00   福建  

1861年8月某夜,安庆城外月黑风高,几名湘军士卒伏地细听,但闻地下有隐隐雷声。寂静片刻,蓦地霹雳声乍起,天崩地裂,一段城墙随烟直上,烟尘未散,吉字营敢死队就朝着缺口蜂拥而入。只见太平军守卒各个面黄肌瘦,饿得连兵器都无法举起,清兵上前挨个补刀,就地抛尸共计一万六千余具,江水为之堵塞。此时城东的菱湖湖面上,一叶孤舟如魅影般闪过,船上之人,正是安庆守军唯一的生还者:安庆副将、力天义张潮爵。

张潮爵(约1821年—?),广西人,天王表弟,太平天国安徽省文将帅,受封力王。他善理民政却刁滑奸诈,在安庆、天京城陷时两度脱逃,后不知所踪。张潮爵初为东王杨秀清麾下部卒,定都天京后升任中三巡查,职同监军,与胞弟张潮坤并称国亲。四个月内他又连升三级,先后任土四总制、金官副将军、殿右十指挥。1853年9月,翼王石达开赴安庆主持西征,张潮爵随军安民,其个人命运自此与这座江防重镇紧密相连。

所谓“流水的安庆守将,铁打的张潮爵”,石达开、秦日纲、陈玉成、叶芸来等人你来我往,只有张潮爵在副将任上,一待就是整整八年。他总揽安民、造册、征粮等民务,井井有条颇有章法。1857年秋,翼王率部出走,天王更改官制,张潮爵累功封安徽省文将帅。因天朝“武强文弱”,其权柄远逊守将叶芸来,但田赋、地丁银、田凭、店凭等事,皆由张潮爵执掌,他也因此得以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1860年初,湘军趁陈玉成部参与二破江南大营之机,再次展开安庆攻略。至当年9月英王回救时,太湖、潜山、枞阳等外围据点易手多时,安庆已遭合围。陈玉成先于挂车河、枞阳交战失利,又入鄂进逼武昌,却被曾国藩看破“围魏救赵”之计;他无奈引兵东返集贤关,与诸王众将再战挂车河,结果十倍之众不敌多隆阿,南线赤岗岭、菱湖两岸营垒尽数被破,悍将刘玱琳惨死,精锐小右队陨灭;而恭亲王奕訢又照会西洋各国,禁止洋船停泊安庆接济“逆贼”。至此,太平军在伐谋、伐兵、伐交三方面均落下风,安庆的城陷人亡已在眼前。

据英国参赞巴夏礼入城所作考察报告看,1861年3月时,城中军民每日尚能分得一斤大米。而在城破前的最后阶段,粮草俱尽,上至守将叶芸来、平西主将吴定彩等高级将领,也只能靠抓捕鼠、雀,煮刀鞘、皮箱充饥,底层士卒境遇更可想而知。生死危局下的抉择最考验人性,安庆守军中有投降的、有赴死的、也有偷生的:北门外营垒守将程学启阵前倒戈,并献策应由何处穴攻;忠王麾下一流战将吴定彩,率千人进城助守,虽入死地面不改色;安庆副将张潮爵无视城中每日都有人饿毙的惨状,竟在家中私藏粮食,背地里偷偷烹食。

“小人”是什么?小人就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好处是他们的,责任是别人的,他们以极低的标准要求自己,却用很高的标准要求别人。张潮爵就是这样的小人,表面上他是安庆副将、一省最高文官,背地里却是吸血自肥的蛀虫;他仗着自己是国亲勋贵,赖在安庆发展个人势力,成为一方地头蛇;他平日念着如何营私,战时想着怎样偷生;城中军民饿殍遍地,却没有他腹中的一丝饥饿感来得更紧要。

正因小人具备更高的生存策略与极低的道德约束,才有“小人活千年,君子不长命”这样的吊诡现实。小人擅用更多的手段保护自己,远离危险全身而退,也能随意出卖别人来达成目的,奉行“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准则,底线极低,损人利己毫无心理负担。当国家、民族陷入困境时,精明圆滑的他们会最早感知风险,打通关节溜之大吉,继续苟且地活着。而那些明知有去无回依然敢于逆行的人,才是这个国家、民族真正的脊梁。

1861年8月底,围城湘军用地道轰塌安庆北门城墙,安庆守将、受天义叶芸来以下将士一万六千余人饥疲不能站立,尽遭屠戮。英王叔格天义陈时永、贡天福向仕才、延天福施永通、欣天福侯淑钱等英王部将,及平西主将吴定彩也在其中,尸沉大江无处寻觅。入城湘军搜检全城,在张潮爵府邸房梁上找到五斗大米,其人早已乘坐小舟独自逃往天京。天王并未治其失城之罪,之后还加封力王。三年后天京陷落,全城军民殉国者不计其数,张潮爵故技重施再度逃遁,后不知所踪,恐怕老将曾天养泉下有知,定要将“飞将军”的头衔让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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