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大将赖裕新的意外阵亡,阴差阳错地让石达开走向绝地

文摘   2024-10-19 06:00   福建  

1863年3月23日,四川宁远府越嶲厅向北90里的崖脚古道,翼殿入川先锋中旗军正迅速通过。此处山势陡峭羊肠一线,下为白沙沟,千军万马烟尘滚滚,队伍绵延约有数里地。眼见前军就要走出河谷,滚木礌石骤然自上方崖顶倾泻而下,太平军顿时乱作一团互相践踏。身在中军的旗帅郑永和及唐日荣等当机立断稳住乱兵,直冲谷口而出,而悲剧的是中旗军统帅赖裕新已然毙命崖下。

赖裕新(?—1863年),广西浔州人,石达开大将,历任殿左二十七检点、天台左宰辅、大军略等职。他智勇兼备擅长民政,任先锋入川时遭遇伏击,阵亡白沙沟。赖裕新是金田团营出身,初不甚闻名,随翼王自安庆西援湖北后累有战功,在实战中成长为全才型武将。他扬名于江西瑞州,后统领翼殿中旗,随石达开万里远征抵死不离,故而备受倚重常为先锋,却终究死于胆气过人与身先士卒。

1855年秋,翼王避实击虚率军入赣,赖裕新功劳最大,受命总统瑞州军务。他整肃军纪设立乡官,创办军工井井有条,在江西诸将中,与九江林启荣、湖口黄文金齐名。次年春,翼王奉诏返京合攻江南大营,湘军趁机东进,兵围临江、瑞州、吉安等城。不久天京事变爆发,江西形势愈发危急,赖裕新坚守半年粮弹俱尽,多次突围未果。1857年7月,清军连日猛攻力求克城,赖裕新窥其骄惰,趁雨夜与指挥周春、总制严守和率军破围。部将陈光留守瑞州,阵斩悍将刘腾鸿,一月后城破。

赖裕新孤守瑞州一年有余,援绝粮尽,仍能自行脱困,可与韦俊的武昌突围媲美。1858年春,石达开自赣入浙,他随即率部归队。此后翼殿远征辗转多苦,宿将傅忠信、谭体元、彭大顺等皆离散,唯赖裕新至死相随。1862年冬,筹谋第三次入川的石达开决定“分兵诱敌合取成都”:赖裕新率中旗先行北上,李福猷率部自滇入黔进攻川东,翼王则率主力寻机入川,与赖部会师后合攻成都。次年春,进至会理、宁远一带的赖裕新得知主力从米粮坝渡江后,冒险北上以吸引清军,却步入死局。

从宁远北上大渡河仅有两条路:越巂大道与冕宁小道。中旗军走的是大道,由越巂卫向北经过板桥、青岗关,道路于群山间蜿蜒盘曲一路攀升,在抵达梅子岭后,道路顺着山势向下。赖裕新当先开路,行至一侧崖壁一侧河谷的崖脚时,埋伏在崖顶开阔地的彝族土司岭承恩下令施放滚木礌石。木石齐飞,赖裕新猝不及防被大石击中坠马身亡,身侧统领袁某、萧某也战死,旗帅郑永和及唐日荣等舍死冲出。

作为翼王“三路分兵”的先锋大将,赖裕新的意外阵亡对石达开有两点直接影响:赖死后,其余部向彝族普通百姓复仇;赖的余部更改策应主力的既定计划,一路奔往陕西。

赖裕新死后,余部推举唐日荣、杨远富统领,继续沿越巂大道北上。中旗将士此前就四处征粮,如今统帅毙命,更对沿途彝族百姓、村寨进行烧杀报复。以至于石达开主力到达附近时,村寨尽毁,大军无粮就食。翼殿军师“卧虎先生”曹伟人探知冕宁小道可至紫打地,石达开方才率军由此奔往大渡河边,却不幸撞上百年一遇的山洪爆发,渡河不成身陷绝地。

唐日荣、杨远富将中旗分作三队,先后由富林渡越过大渡河,仅后队渡河时浮桥中断有所伤亡。随后,他们改变了与翼王主力会师木川司合攻成都的既定计划,经过清溪占领荥经,绕道天全攻克温江,马不停蹄一路向北。当石达开进至紫打地时,中旗军都到了陕西碧口。而翼王尚不知赖裕新已死,仍误判其在牵制清军,最终孤军奋战,4万主力迅速覆灭。

赖裕新因作战勇猛能攻善守,被清军称为“赖逆凶恶,为诸贼冠”,四川总督骆秉章在给朝廷的奏折中,常以诨号“赖剥皮”来指代他,称其“本属著名凶悍老贼”。赖裕新身在江西时,颇以政绩闻名,之后随石达开万里远征,兵戈不止马不卸鞍,才凭善战留名。昔日张任伏杀庞统,刘备借此反攻据有川地;如今岭承恩袭杀赖裕新,石达开势单力孤走向败亡。

参考资料:罗尔纲《太平天国史》、陶短房《天国志》、光绪朝《越巂厅全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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