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如注、心真慌,人不眠、心不静,
多少年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雨了,听了一晚的雨声,梦了一梦的尿尿,终于被尿憋醒,凌晨三点,雨一如昨晚。
从昨日早晨起,朋友圈和手机上不断的推送有暴雨的各种消息,看看窗外,天虽有点阴,偶儿跌几点雨滴,雨腥腥的,对于这暴雨的消息,甚是怀疑。
中午之后,各种暴雨即将来临的警示信息接沓而来,政府的应急会议和各单位的传达会议陆续开了,单位组织了应急抢险队的演练,雨衣、雨鞋,手拿铁锹,全副武装,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了,很有点山雨欲的感觉。
雨依然未下,
晚饭后,小城街上,行人如旧,广场上,舞照跳,歌仍唱,暴雨依然只在预报中。
晚上九点雨终于姗姗来迟,
就像那些打架时阵势大,来头猛的愣头青一样,打架之前,雷鸣闪电,尽管很猛,来的快也过得快、一会就狲了。
这雨不一样,就像憋了一天的气,终于找了个口子出来了,一出来雨就不小,但没有“愣头青”那么猛风吹火,一看就是个“恨货”。
果不其然,“一雨如注”,这样的雨,不急不慢的下了一夜。
起身后,听着窗外的雨声再也睡不着了,打开手机,朋友圈里很多人仍然醒着,单位工作群里领导不断的通报雨情,今夜此时很多人一夜未眠,但不是像我一样是被尿憋醒的。
想起来很多年前,像这样的雨夜,总会被母亲从睡梦中骂醒,或者被房顶的漏雨声吵醒,穿衣起身去看看院子里的水路通着吗?房顶的瓦烂了吗?拿几个盆子,接住屋顶漏雨,听着漏雨滴在盆子里的声音,心慌慌的一夜未眠。
“天晴改水路、无事早维人”,这是儿时老听见母亲说的话,没有读过书的母亲老是用这些口口相传下的老话教育我们,儿时的我总会厌烦母亲喋喋不休的说这句话,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那时我们家住的是土院子,土房,土墙,土院子,土路,院子地势最低的地方总有一个“水注眼”,母亲不管天晴天阴睡觉前总要去看看“水注眼”被堵了没有。
那时,最害怕这样的大雨,尤其是这样一声不吭就下不停的“稳肯子”雨,那些土墙,土房那经得起这样的雨泡啊!
每到雨季前,母亲总会让父亲找几个人去房顶看看,换破碎的瓦,看看房脊梁“散”了吗,但那些年久失修的土房不管怎么拾掇总是经不住那些年的那些雨。
于是儿时最恐怖的记忆就是:在一个漆黑的雨夜里,被漏雨惊醒,听着院外忙着改水路的父母忙碌声,看着四处漏雨的房顶,蜷成一圈呆在“炕各老”发抖。
这种儿时的记忆在我身上留下了条件反射式的记忆,即使后来住了楼房以后也是如此,每逢雨夜总会睡不着,孩子小的时候,总会听着雨声伴着孩子的呼吸声坐一晚上,现在,一个人也会睡不着。
雨夜听雨,对很多文人来说,是一种浪漫,总会引起诗兴,但对我而言,这完全和浪漫无关,和儿时的恐惧有关。
后来, 去苏州上大学后,也领略了江南的雨,江南的雨,总下不大,是蒙蒙细雨,一下就是一两个月,他们叫梅雨。
这种雨和北方的雨相比温柔了许多,于是,对雨我才有了一点浪漫的意思,在烟雨江南的蒙蒙细雨中走一走,老是想邂逅一位撑着油纸伞穿着旗袍的江南女子,慢慢的忘记了北方雨的恐惧。
人到中年,总会回到儿时的记忆,那些关于雨夜的浪漫记忆总会随着年龄而散去。
于是,恐惧感会慢慢的回来,那些回来的记忆,不但是“屋漏偏逢连夜”的雨夜恐惧,还有儿时苦难的所有记忆,吃不饱的肚子,寒冷的冬天,艰苦的晚自习,死去的爷爷。
今年各地的雨很多,很大,南方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灾难,那些年看电视的幸运感现在没有了,今夜的雨让我感到了一丝恐惧。
儿时的雨夜,尽管害怕,但听见在外面忙碌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们,心里总会踏实很多。
现在,尽管住了楼房,没有了漏雨的担忧,但心里总是不踏实,因为没有了依靠。
幸好,依然还有那些一夜未眠默默付出的人,为我们守着这个雨夜!像他们致敬!
窗外的雨声小了许多,这雨终于累了,但愿明天听见的没有坏消息!
晚安,雨夜!
晚安,朋友!
愿你我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