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城那一抹“左公绿”

文摘   2024-11-24 18:54   宁夏  

                            一

   如果要选一种在西北最常见的树,非柳树莫属。

   柳树对环境的适应性很广,耐寒,耐旱和耐盐碱,因此在生态条件较恶劣的西北最常见。

   隆德的柳树不算多,最有名的是“左公柳”,左公柳是左宗棠1873年平抚“回乱”后,西征新疆时栽种的,近150年了,于是有人质疑这隆德的“左公柳”,并非是真正左宗棠征西新疆时所栽。

    原因大约是因为柳树的寿命,网上搜了一下:柳树一般寿命为20~30年,少数种可达百年以上。看来这质疑也是有合理性的。

    隆德的左公柳据说只有23颗了,大部分都被当作文物被保护起来了,我也不能确定这些被保护起来的左公柳的真假,但曾经的临泉队的发小说过,古柳公园的一颗柳树,他爷爷说过是他亲手栽下的,算算也不过70多年。

    如今隆德的“左公柳”大都是在沿着老312国道的旧绕城路的南段,在南门以西书香世家门前的有几棵,古柳公园也曾经是老312国道的旧绕城路的一段,里面也保留了几颗,出公园的东门体育馆的旁边也有几颗。

   这312国道,民国时是“西兰公路”,清朝时叫“西兰官道”。同治十一年(公元1872年),陕甘总督左宗棠征发民工2万多,军民一道修筑西兰大道,沿途栽植杨柳。

   据《三关口车道碑记》:“削陡峻,扩仄险,方轨逵达,无覆陷淖履兵之苦”。并在泾州至会州间,架设桥梁41座,夹道栽植柳树26万多株。后交平庆道所属府、州、县管护。

    所以,这隆德的“左公柳”所处“西兰官道”的位置,也证明了其真实性。我个人认为隆德的左公柳应该是左宗棠西征时所栽种的。原因是隆德是阴湿地区,这些古柳都处于县城周围,官府保护,附近都有水源,存活百年以上是有充足的条件。

   我的记忆里,大约是我上高二以前,出县城去联财的那一段西兰公路,两旁全是高大的柳树,密密麻麻,两边的树梢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树洞,汽车就像在一个树洞里行走。

     据说那也是“左公柳”,但也有人说那不是柳树,是杨树和榆树,查了一下资料:1874年左宗棠率湖湘子弟兵西征甘肃、新疆的路途中,行军之余,从陕西长武县开始,至平凉、兰州、武威、张掖、嘉峪关、哈密沿途道旁遍栽杨树、柳树和沙枣树,名曰道柳。形成了“左公大道三千里,百万绿柳护两旁”的壮观景象。

     由此可见,当时左宗棠种的不仅仅是柳树、还有杨树,所以,那西兰公路两边的树就是“左公柳”,可惜的是,90年代初为了扩建公路,两边的“左公柳”不见了。

                     二

  三千里的“左公大道”两边的柳树,150年后,消失殆尽,很多左公柳的命运就像“沙塘川”两边的柳树一样,是为了扩建公路,但更多的是人为破坏,在百年动乱的之间,战乱,饥荒、严寒,灾难,人都命运多舛,何况乎那些柳树,也许大都成为饥荒之民的做饭取暖的木材了。

   百年之后,三千里左公大道已成为连接中国东西交通的大动脉,车来车往,繁华异常,左公柳只在三个地方幸存。

   除了隆德,还有平凉和哈密,甘肃平凉的柳湖公园保有左公柳146棵,是西北地区保存最完整、数量最多的左公柳古树名木群落。新疆哈密市2018年对“左公柳”开展普查工作,对发现的218棵“左公柳”编码。2023年又对“左公柳”开展了第二次普查测量,其中有45棵“左公柳”的树围达4米以上。

   三个地方的左公柳共计399颗。

     左宗棠经略西北期间究竟种了多少树?据其于光绪六年(1880年)给朝廷上报的《防营承修各工程请敕部备案折》记载,仅甘肃一省的植树量就有约五六十万株。有人估算,十余年间整个西北地区军民的植树量在一二百万株。

    新疆巡抚袁大化在《辛亥抚新记程》中写道:“自出潼关西来,柳阴夹道,望之如硖路然,皆三十年前左文襄公西征时种植……春光入玉门矣。”

   左宗棠经略西北14年,等到他回南方时,大道两旁的左公柳已夹道青青。而今这百万颗“左公柳”只剩下这寥寥的399颗,他们像风烛残年的耄耋之年的老人一样,述说着曾经的历史。

                           三

     回顾历史,左宗棠是清朝历史上最被忽视的人物,清末被称为民族英雄的人,林则徐第一,左宗棠第二。

   左宗棠在西北十四年,干了两件事,一是对内平乱,二是对外收复新疆。这两件事都是功德无量的大事,收复新疆没有异议。但平乱却是如今左公有杂音的地方,建国以来的所谓历史观和民族观让左公为此而声誉参半。

   同治年间的“回乱”,其实是不亚于太平天国的一场浩劫,但一直以来这场“浩劫”遮遮掩掩,不能正视,如果没有左公的平乱,这场浩劫将会影响民族和历史的走向。

    左公采取剿抚兼施的政策造就了百年后西北的稳定,甚至我们现在采取的一些民族政策都深深的打着左公的影子。

   1868年,左宗棠和李鸿章平定捻军,1869年进驻平凉,这年他已57岁。如果历史可以回放的话,这是一个十分悲壮的镜头:一队从遥远的湖南长途跋涉而来的士兵,穿着南国的衣服,说着北方人听不懂的“南蛮语”,艰难地行进在黄风、沙尘之中。队伍前面的高头大马上坐着一位目光炯炯、须发皆白的老者,他就是左宗棠。

    左宗棠自1864年任陕甘总督来,两年之内从陕西到甘肃历时七年终于平定了回乱,1873年,左宗棠底定西北后,制定了以留防后路各军为中心恢复陕甘经济的措施,如代民垦荒播种、修筑城堡、整治道路、挖井引渠、栽树植蔬等等。这些措施充分体现了左宗棠从经世致用、民本思想出发,欲全面复兴西北经济与文化的宏图大略。

    1873年左宗棠又出发了,依然是一个悲壮的镜头, 此时,左宗棠已经62岁了, 头发更加白了,这次最奇的是,在他的身后,10多个士兵抬着一具漆黑发亮的棺材,在刀枪、军旗的辉映下十分醒目。左宗棠发誓,不收复新疆。

   在左宗棠的充分筹备下,清军在北疆的军事进展较为顺利。1876年8月,收复乌鲁木齐;至11月,收复了除伊犁外的北疆所有领土。因时值入冬,清军决定就地休整,待来年开春后再图南疆。在此期间,左宗棠开始着手恢复北疆经济,大辟屯田,招徕流民,发展民生事业等等,旨在“军食可就地采运,饷需可就近取资”。1877年4月,清军收复吐鲁番托克逊等地,打开通往南疆的门户,阿古柏仓促逃往库尔勒,不久即死去。至1878年1月,清军收复喀什噶尔等城。至此,清军在新疆的军事行动取得了重大胜利。 

                             四

   

   从历史回来,我们再说说左公柳,我一直很奇怪,打仗就打仗么,那有时间和精力去种什么树?

   兵者,杀气也。向来手握兵权的人多以杀人为功、毁城为乐,项羽烧阿房宫,黄巢烧长安,前朝文明毁于一旦。他们能掀起造反的万丈狂澜,却迈不过政权建设这道门槛。只有少数有远见的政治家才会在战火弥漫的同时播撒建设的种子,使城市在硝烟退去之后便显出生命的绿色。

   而左宗棠这次是南人北伐,收复失地,主动将先进的江南文化推广到了西北。历来的战争都是一次生态大破坏,而左宗棠这次是未打仗先栽树,硝烟中植桑棉,惊人地实现了一次与战争同步的生态大修复。

    仅从这点上来说,左公不愧为千古一人,他老人家对西北是有功的。

   所以我来说说左公种柳的初衷:一是左宗棠爱种树,这位自号“湘上农人”的种树深度爱好者,一边打仗一边种树其实早在道光二十三年(1843年),左宗棠就用他教书所得薪水在湘阴购置田产,并在宅门上亲题“柳庄”二字,自号“湘上农人”,过起了隐士般的生活。从这段经历可以窥见左宗棠对柳树的偏爱。加之南方农民素有在宅前屋后种桑栽柳的习惯,左宗棠和他的湖湘弟子就将这一习惯带到了西北。

   而促使左宗棠西北种树的更深层次原因,则是他对经略西北有着超越时人的远见和洞察。西北生态自古薄弱,明代至清中后期,生态恶化趋势愈发严重。人地关系紧张促使人们对本就脆弱的土地实施了掠夺式开垦。据《固原州志》估算,明万历年间固原地区有耕地68万亩,到清雍正十二年(1734年),耕地就超过了200万亩。大量森林、草原被拓垦,生态急剧恶化,自然灾害频发。西北地区陷入了“越穷越垦,越垦越穷”的恶性循环中。

   加之多年的战乱,左宗棠西北进军途中“师行所至,井邑俱荒,水涸草枯”。在这样的情形下,左宗棠只有边进军边善后,从恢复生态和农业生产着手,为西北再聚人气和生机。正如其后来总结的:“臣之度陇也,首以屯田为务……官道两旁种榆柳垂杨以荫行旅。”

   “左宗棠大军的西进之路是军队和老百姓修出来的。这条路东起潼关,越河西走廊,直至哈密,再从哈密延至南北疆,全长4000多里。后人称为‘左公大道’。

   湘军出身的左宗棠其实比曾国藩更会打仗,对付太平军的那一套“结硬寨,打呆仗”的方法,已经对于回乱的流寇不起作用了。巩固后方才是基础,修路,种树,恢复生态,恢复民生才是基础。

   左宗棠的绿色情结远不只是沿路栽树。他不但要三千里路绿一线,还要让万里河山绿一片。他的功绩至少还有两点值得一说。

    一是种桑养蚕,引进南方的先进耕作技术。他大声疾呼改变当地保守、懒惰的恶习,养蚕植棉。他从浙江引来桑苗,并调工匠60人,还亲自在酒泉驻地栽了几百棵桑树示范。蚕桑随之在西北逐渐推广。他又严禁烧荒,保护植被。左宗棠的远景目标是就地取材,靠养羊、纺毛、种桑、种棉,解决西北的穿衣问题。

    二是美化城镇,改善环境。虽战事紧张,但左宗棠每收复或进驻一地,都要对环境进行美化,倡导文明生活。他驻兰州后修建了饮和池、挹清池两个市民饮水工程。听说国外有“公园”,左宗棠就将总督府的后花园修治整理,定期向社会开放。光绪五年(1879年)他第二次驻节肃州时,捐出俸银二百两,将酒泉疏浚成湖,湖心筑三岛,建楼阁,环湖种花树。这在荒凉的西北简直就是仙境下凡,可以想见祖辈居住在这里的人们是怎样的惊喜。左宗棠甚至怕人们因此忘掉正事,不得不将酒泉湖限期开放。左宗棠是在西北建设城市公园的第一人。

    而左宗棠西征新疆也是应证着这点:

   屯田与垦荒是左宗棠筹备后勤的重点。早在1866年,左宗棠在家书中就指出,“自古边塞用兵,无不以兴屯为守务”,明确了屯田在边疆军事行动中的基础性作用。1873年,左宗棠在上总理衙门书中亦明确提出了欲收伊犁,必克乌鲁木齐,而后“兴屯政以为持久之谋”的战略思想。
   1874年,清军先后行抵哈密后,左宗棠提出军队应尽力开荒,并明确了开荒与屯田之区别,令官兵就地耕垦,遇有哈密民众归来,即发赈给种、拨给地亩,使其能够自种自食;或给予雇值,令其随军队耕获,使其能够自食其力。待官军开拔后,地亩开荒已成熟,哈密民众复业者必日趋增多。
   1875年,左宗棠向清廷详细陈述了新疆军务的具体筹划情形。其一,详细陈述了哈密、巴里坤、古城的粮运、屯垦情形;其二,改变过去兵农合一的办法,整理哈密、巴里坤、古城兵事,实行兵农分离,各司其职,以致“饷事可节,兵事可精”。在左宗棠的经营下,新疆屯政得到了较大的发展,有力保障了军队的军粮供应。

左宗棠西征途中的运粮队伍。
    在屯垦之外,左宗棠依然需要依靠陕甘及内地诸省的粮饷支持。因此,种粮为基础,运粮则为关键。左宗棠不仅注重对道路的开通与维护,更注重对路旁树木的种植。
   在后勤布置妥当后,1876年正月,左宗棠从兰州出发前往肃州(今酒泉市肃州区),在行军途中沿官道栽植树木。抵达肃州后,左宗棠在肃州设立行营,分遣大军西进。西征军在行军途中,同样沿官道栽植树木。
   据学人秦翰才之言,左宗棠在官道两旁之植树,“一是巩固路基,二是限戎马之足,三是供给夏时行旅的荫蔽”,这在当时主要服务于军队后勤。

  这也很好的总结了左宗棠种树的原因。

    70年以后,王震将军也沿着当年左宗棠西征的路线进军新疆,多年以后王震将军不胜感叹:“可惜左宗棠只有一个,不然我们的领土面积比现在要大得多!”

    而王震将军在新疆的一些措施都是带着左公当年的影子,开荒与屯田与建设兵团,修路种树,“三千湘女上新疆”……

                            五

   

   翻读史料,对于左宗棠这样的人真是有兴趣,他是一个奇人,更是一个犟人,外号“左骡子”这样的人往往对事业有一种偏执狂的追求,不达目的不罢休,正是如此才有了三千里左公大道上的一片绿色。

   左宗棠对种树是真有兴趣,真去研究,躬身参与,强力推行。他先选树种,认为西北植树应以杨树、榆树、柳树为主。河西天寒,多种杨树;陇东温和,多种柳树,凡军队扎营之处都要栽树。他还把种树的好处编印成册,广为宣传,又颁布各种规章保护树木。

     左宗棠爱种树,更护树如命,史载左宗棠“严令以种树为务”,“相檄各防军夹道植树,他的《楚军营制》(楚军即湘军)规定:“长夫人(后勤人员)等不得在外砍柴。但屋边、庙边、祠堂边、坟边、园内竹林及果木树,概不准砍……马夫宜看守马匹,切不可践食百姓生芽。如践食百姓生芽,无论何营人见,即将马匹牵至该营禀报,该营营官即将马夫口粮钱拿出四百立赏送马之人,再查明践食若干、值钱若干,亦拿马夫之钱赔偿。如下次再犯,将马夫重责二百,加倍处罚。”

   在民间传说中,西北一直有左宗棠杀驴护树的传说。左最恨毁树,严令不许牲口啃食。一次,左宗棠从新疆返回酒泉,发现柳树皮被剥,便微服私访,见农民进城都将驴拴于树上。左大怒,立将驴带回衙门杀掉,并出告示,若有再犯,格杀勿论,甚至还有“斩侄护树”的传说。左宗棠去世后不久,当时很有名的《点石斋画报》发表了一幅《甘棠遗泽》图,再现左公大道的真实情景:山川逶迤,大道向天,绿柳浓荫中行人正在赶路。画上题字曰:“种树十余年来,浓荫蔽日,翠幄连云。六月徂暑者,荫赐于下,无不感文襄公(左宗棠身后谥文襄公)之德……手泽在途,口碑载道,千年遗爱。”

    柳树是一种易活好栽、适应性很强的树种,但也有一个缺点,不像松柏那样耐年头。我们要找千年的古柏很容易,千年的古柳几不可能,甚至百年以上的也不多见。

    所以左公之后对左公柳的保护、补栽,成了西北人民的一个情结,也成为了一种传承,也是官方的一种责任。这一半是为了保护生态,一半是为了延续左公精神。

   我们现在能看到的最早的保护文件是晚清官府在古驿道旁贴的一张告谕:“昆仑之阴,积雪皑皑。杯酒阳关,马嘶人泣。谁引春风,千里一碧。勿剪勿伐,左公所植。”

    如此文字优美的诗句竟然只是一个保护柳树的公告,让我感慨不已,此告谕的重点不在树而在人,是保护树但更看重左公精神的传承。

    民国时期,甘肃省政府两次行文保护左公柳。1935年颁布的《保护左公柳办法》规定:一、全省普查编号;二、分段保护,落实到人;三、树如枯死,亦不许伐;四、已砍伐者,按原位补齐;五、树旁不得采掘草土、引火、拴牲口等;六、违规者处以相当的罚金或工役;七、保护不力唯县长是问。

    现存档案也记录了多起对盗伐事件的处理。其中有一则是和我们隆德有关,很有意思:1946年,隆德县建设科长等人借处理枯树,伙同乡里人员盗卖柳树400棵,县政府给予处罚后还要求“补植新苗,保护成活,以重先贤遗爱”。并就此对境内的左公柳进行了普查,将所剩3610棵一一编号建档。

    这份史料,一是说明了当时对于保护树木的严格,二也从侧面说明了当时(1946年)隆德全县共有左公柳3610颗,而今只剩35颗了。

                          六

  翻读史料, 在清和民国政府保护左公柳的文告中总少不了这样的词汇:左公、先贤、遗爱、遗泽等,这是官方的公文,却掩盖不住对左宗棠的尊敬。民国时,政府将左宗棠修缮过的兰州城门改名“宗棠门”,由省长亲笔题写匾额。而在西北的民间,左公更是声震天下,遍及西北各地的左公祠足以说明一切。

   解放后,后经王震将军提议,又在1984年重印的《左文襄公在西北》。此书从书名到内文,凡说到左宗棠时概不直呼其名,都是尊称“文襄公”,可见清和民国两代,左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王震将军的提议,以及他在新疆一系列效仿左公的施政方针,也说明了官方对于左公的肯定。

    左公对于西北的稳定一直惠及到今天,如今我们的一些民族政策无不带有那时的影子。

   当年左宗棠在湖南初露头角,他恃才傲物得罪了人,有人告了状,眼看就要掉脑袋。大臣潘祖荫惜才,上书疾呼:“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这一句话救了他的一条命。

    假使当年左不明不白地死去,哪有新疆的收复、西北的开发?这样的名臣史上能有几人?不知为什么,在读这些史料时,我眼前总是浮现着苍凉的大漠、浩荡的队伍、一具黑色的棺材、须发皆白的左公和延伸至天边的绿柳。

                             

      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时任陕甘总督左宗棠驻兵平凉,左宗棠拨出白银2600两,对柳湖进行再次修复,更其名为“柳湖书院”,并在柳湖栽植柳树1200余株。多年后,院内“左公柳”长成参天大树,与园内湖水交相辉映,成为名副其实的“柳湖”。

   明清两代,平凉境内先后创办了13所书院,柳湖书院最负盛名。乾隆五年(1740年)“崇文书院”改名“百泉书院”,后改为“高山书院”,增建石桥牌坊和南北学舍。乾隆三十四年(公元1769年),时任平凉知府顾光旭筹资修建柳湖书院,建有石桥、牌坊、藏书楼、厅堂、学舍等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时任平庆泾固化道尹王树枏,在柳湖书院的基础上发起创办陇东地区第一所新式学堂——陇东官立中学堂。1926年改为甘肃省第七师范学校。1950年,改为平凉师范学校。

   平凉的柳湖公园我是去过多次,但只是去游玩,从没有想到左公柳和他有关系,也只是听父亲说过,很多隆德的读书人都是从那个柳湖师范出来的。我得再次去一趟柳湖公园了,仔细去看看那些左公柳了。

   新疆我从来没有去过,哈密在新疆的什么位置更是不知。写文章前网上搜到了一段哈密和左公柳的文章,

    哈密近年来在挖掘、弘扬左宗棠的爱国主义精神方面做了诸多探索。哈密市在市委全会文件中提出,要努力打造在新疆占据重要地位,在全国具有强大感召力、影响力的左宗棠文化哈密品牌。哈密市还印发《关于进一步开展左宗棠文化研究转化交流大力弘扬爱国主义精神的实施方案(2023-2025年)》,部署了哈密左宗棠历史文化研究展示转化28项任务。2023年11月10日,左宗棠诞辰211周年之日,哈密挂牌成立了“哈密左宗棠文化研究院”。

   如今在哈密,左公碑、左公渠、凤凰台左宗棠驻军大营遗址、古粮仓、老城墙等遗址遗迹得到有力保护和开发利用,成为传承左宗棠精神的新载体。哈密创作编排的歌舞剧《左公柳》也正在进行最后打磨,即将与观众见面。郝常立说,“左公柳”蕴含着博大的家国情怀和崇高的民族气节,蕴含着深厚精到的治疆要义和历史演进的大逻辑,更蕴含着一以贯之的中国精神和中华风骨。

     于是对哈密这个城市有了莫名的亲近,有时间了一定要沿着左公当年西征新疆的路线走走,哈密是第一站。

家对面的古柳公园每天都要进去,那些挂着“左公柳”牌子的古柳,每天都会见到,但从没有和一百多年前的那场腥风血雨联系起来,只是偶尔会想起老家田地旁边的“牛窑壕”里的万人坑的层层白骨,但那些总会被左公柳的那一片绿荫遮盖。

    百年以后,左公已经从人们的视线里走失了,电视、电影、文学作品里都是千古一帝,而左公则成为历史禁忌无法言说。

    古柳公园的中心位置的上方有一个点将台,台中的一张八仙桌位置是空的,后面是左公两幅刚劲有力的对联,那里缺一尊左公的塑像,点将台的对面是一片人工湖,取名上善湖,那百年前的腥风血雨都被眼前的湖水化去了,历史定格在左公柳那苍老的身躯上,那身躯上缠满了电线和彩灯,每到晚上都会闪闪发光,甚是好看,也许左公柳终会枯老死去,但人们不会忘记那一片绿荫下的凉爽。

   

   11月10日晚,湖南省湘剧院2024年度重点创作剧目湘剧《左公柳》,在浏阳金阳文化艺术中心大剧院参演第八届湖南艺术节,赢得广泛赞誉。湖南人还记着左公和他种的那些树。而我们甚至不能说左公的一句好。

    昨天隆德融媒体中心有一个“县领导督查政协提案”报道,里面有领导视察古柳公园“左公柳”的镜头,还提到,领导要求落实好政协委员关于保护“左公柳”的提案,这是好事。

   从1946年隆德境内3610颗左公柳,编号管理,到现在的35颗(网上数据)78年间只剩千分之一,也许古柳的寿命已到,自然衰老不可阻挡,但我们是否做了点什么?如果在我们这代人手里隆德的左公柳归零,我们是否还能给后人留下那段历史记忆?

   

     


南凤先生
人生那能多如意,万事只求半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