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记得很多事,却不一定想得起家里那面墙长什么样子,同理世上所有的跟我们擦肩或相处过的墙。当然了,谁没事去关注一面墙呢。
然而,若你真的没事呢?选了一个周末的清闲的下午,我细细看了一下屋里的墙。
为什么会有墙呢?
为了间隔和承重,小到十几坪的蜗居,大到上万坪的厂房,人们用墙将空间一分为无限,一堵墙,分明了界限,遮住了视野,隔绝了嘈杂,将身和心从一个世界归拢到另一个世界。
有个词叫“心墙”,心那么小,还能建起墙来啊,谁说墙就是庞然大物呢。它只是一层阻隔,物理性的,精神性的,主动的,被动的……对了,还得够厚,否则就叫“板”了,太薄了失去了支撑力度,也无法隔断外界。
所以墙啊,注定冷漠无情,功能决定脾性。对人来说,足矣,难道还期望一面冷冰冰的墙给你一个暖暖的大怀抱吗?而人根本不会多看墙一眼,即使看见,也不是看见,只是看到了而已,不过是目光所至,并不带任何目的,更不说观赏了。
墙在它诞生的那刻起,就在为我们承受千万吨的压力,它也不在乎人是否多看它一眼,它的冷酷正是因为它是死物,没有情感。一旦万物没有情感,就变得坚不可摧,不会有期待,不需要温暖,于是没有痛苦,从不软弱。
白的、浅黄的墙是我心目中的墙,一来整体上予人干净明亮,二来不抢家具摆设的风头,跟做人一样,清楚自己的位置,既端庄大气,容得下,也淡定恬静,不出风头。而聪明的旁人也明白,若没有那些墙,事事都不成方圆。
浅色的墙还是光影爱好者的底板,只需摆上一盏灯,高的、矮的,迎着光,投射出一些事情的轮廓和我们平时察觉不到的面貌。墙,清清白白,明明上面什么都没有,却像深埋着世间所有的阴影。
……
盯着墙胡思乱想了大半天的人并不无聊,宇宙和生命深奥亦简单,既藏在书里,又透在日常。一切的一切是种认知,寻找它,可能历遍千山万水,亦可以从观蚂蚁搬家,赏一面普通得入不了你法眼的墙开始。它无声,却在告诉你一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