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画画时,总会把云涂成蓝色,因为纸是白色的,蓝色的云才能让人想起那是天空。现实中,云是白色的,也可以五颜六色,彩云美,可我还是爱白云。
那蓬松的团团就应该是白色的,像浪,像毛,像棉花,像床垫,像被子,像抱枕……无论像什么,我只想拥抱它,那感觉一定很舒服,无论是紧实的还是松软的,还没睡,便已入梦。
长途飞行喜欢坐、睡窗边,这时的云近在眼前,不需抬头,不需眯眼,唾手可得。不是没想过砸开玻璃,飞身扑向云海,那么释压,那么治愈,如果每天在白云般的床褥上休息,被棉絮或羽毛轻吻,多酣畅啊!
可云,只能远观。你敢扑向它吗?除非用粉身碎骨的决心!
工作累了,眺望朝东南的窗外,一架飞机还处在爬升阶段,它正悄悄地靠近一大坨密云,在云的面前,它小得如一只飞蛾,只是不再扑火,而是无畏地飞进云团,渐渐消失于我眼前,仿佛被云团吞没。
我常坐飞机,当飞机起飞或降落时,不免会穿过云层,对,能穿过去。原来里面没有扑窗而来的棉花、羽毛,它只是水汽升腾的聚合物,厚云层里是灰蒙蒙的,薄云层里近乎透明无色。只当飞机再拉升时,才能目及远处、低处的白色、彩色云浪、云朵,一团团,一簇簇,一片片。
它只能远观,经不起琢磨,它给我的都是幻象,以为它软萌的幻象。肉眼所见的实,不一定是实,那些让人心生愉悦的,往往戴着小白兔式的面具,迷惑你。你也不是不明白,很多时候,就是心里的缺憾产生的需求,就会抱着赌一把的心态,以为自己是个幸运儿。
不是没做过扑向云床的梦,当我很需要睡眠的时候,但也仅仅是梦,现实中,还是清醒得很,那是危险的,当然,我几乎也不能真正地靠近它。只不过,若臆想能助我愉快,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
我仍旧迷恋像云那样的温柔,可也只停留在迷恋,不敢拥抱,怕残酷得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