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吴育辉、张腾、唐浩博、张榕杰，厦门大学管理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4年第5期
原标题：惩一儆百：评级机构受罚的威慑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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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券市场在配置金融资源、赋能实体经济中发挥着关键作用，其平稳运转离不开制度设施的保驾护航。信用评级作为债券市场重要的基础性制度安排，承载着信息披露、风险揭示的重要功能。然而，伴随着2014年债券市场刚性兑付打破，违约事件频发，信用评级机构因评级结果虚高、事前预警功能不足遭受投资者的广泛质疑。在此背景下，严格规范评级机构执业行为、压实评级机构债市“看门人”的责任，对保护投资者利益、促进债券市场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规范评级机构行为需要市场约束机制与行政监管机制“双管其下”，但评级收费的固有模式与过度竞争的局面使得市场约束机制发挥的作用较为有限。中国信用评级业务以“发行人付费”模式为主，评级机构与发行人之间存在较为严重的利益冲突。而且评级市场业务竞争十分激烈，评级迎合行为时有发生。因此，适当采用行政监管机制、加强评级机构的监督管理对规范信用评级行业发展显得尤为重要。
本刊在2024年第5期推出吴育辉、张腾、唐浩博和张榕杰撰写的《惩一儆百：评级机构受罚的威慑效应》。该文以2018年大公国际被处罚事件为切入点，选取处罚日前后1年内公司债、中期票据的主体和债项评级，探究监管处罚对市场中其他评级机构评级行为的影响。研究发现，在监管机构公布对大公国际的处罚后，其他评级机构显著提升了评级的谨慎程度，评级质量也明显改善，表现为主体及债项评级下调的概率增加，评级结果对企业预期违约风险与债券信用利差的解释力度增强。进一步分析发现，处罚影响的时效性集中在中短期。同时，处罚事件后，评级机构针对违约债券的评级波动性显著降低，发生第一类错误的概率显著降低。对新发行债券而言，首次信用评级的投资者认可度提升。
该文的边际贡献有三个方面：第一，已有文献从法规出台的视角考察了监管对信用评级的影响，该文则从债券市场执法的角度切入，探究监管处罚对规制其他评级机构行为的有效性，进一步丰富了信用评级的影响因素研究。第二，已有文献主要关注会计师事务所、承销商或保荐代表人等中介机构受到行政处罚的经济后果，该文基于债券市场探究信用评级机构受罚的溢出效应，丰富了中介机构受罚的经济后果研究。第三，本文研究表明监管机构的处罚行为发挥了较好的威慑效果，能够一定程度上促使评级机构更好地履行债券市场“看门人”职责。这印证了中央多个部门协同配合、强化中介机构监管的积极意义。
该文的研究结论提供了如下启示：
对于监管部门而言，要加强债券评级行业的监督管理，建立起科学、有效的监管体系。对评级机构开展不定期的现场检查或非现场检查，适当增加检查频率，重点关注评级机构在内部控制、管理运作、评级程序、评级标准、风险状况、财务状况以及信息披露透明度方面的合规性。加大对违规行为的调查深度与执法力度，对涉事评级机构实施及时、有效的惩戒措施，提高违规行为的预期成本。适当增加典型案件的宣传力度，增强威慑效果，减少潜在违规行为的发生，营造健康的市场生态，促进信用评级行业规范发展。
对于评级机构而言，应当坚守独立性原则，苦练内功，强化外功，提升自身评级质量。中国债券市场规模已跃升至全球第二位，评级机构应当具备与债券市场体量相称的评级能力，担负起债券市场“看门人”的职责，切实发挥信用风险揭示与预警功能。具体而言，评级机构应完善评级技术与方法，形成具有区分度的评级标准。同时建立以违约率为核心的评级质量验证机制，从而促使被评级机构加强风险管理，帮助投资者理性决策、合理投资。
1.《世界经济》2024年第5期|资本市场对企业进出的溢出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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