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勇兵，厦门大学经济学院；程垦，厦门大学经济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4年第9期
原标题：方言差异与企业地理边界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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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业地理边界扩张有助于企业充分利用各地区的市场机会和异质性资源，是企业实现可持续成长的重要战略选择。然而在中国，大量企业被局限在当地经营，难以实现跨区域开展市场扩张。企业的地理边界扩张面临“硬”和“软”两类约束：中国大规模交通基础设施的建设、营商环境的不断改善，使得企业跨区域扩张所面临的基建与正式制度层面可见、可改的“硬”约束逐渐放宽；但还有更多诸如文化等非正式制度的“软”约束，仍束缚着企业扩张的步伐。
从长期来看，历史积淀所形成的地区间方言文化差异可能是阻碍企业地理边界扩张的重要因素，尤其结合中国传统行政区划与方言文化区域高度重叠的特征事实，行政分割阻碍企业地理边界扩张的影响中可能也包含了方言文化差异带来的潜在影响。那么，历史积淀形成的地区间方言文化差异会如何影响企业地理边界扩张？
本刊于2024年第9期推出陈勇兵与程垦撰写的《方言差异与企业地理边界扩张》。该文使用全国工商注册企业数据库这一行政级别大样本数据，识别出每个企业开设的异地分公司信息，结合同一地级市两县之间的方言差异指标检验发现：方言差异显著抑制了企业地理边界扩张，而且方言差异越大，这种抑制作用越显著。机制分析发现，方言差异主要通过信任效应而非交流效应影响企业地理边界扩张，即方言差异通过降低地区间信任水平的渠道抑制企业地理边界扩张。具体表现为，方言差异会更加抑制依赖地区间相互信任的垂直型扩张、向高技能行业扩张以及向绩效异质程度更大行业的扩张。
该文有两方面的边际贡献。第一，该文探讨中国情境下方言差异对微观企业地理边界扩张的影响，丰富了非正式制度对经济增长可能具有的阻碍效应，为该前沿领域提供了一个重要证据。第二，该文为语言文化与跨国投资这一经典命题提供了一个来自“国内”层面的证据。在跨国投资的研究情境中，不仅是文化，各个国家的法律、经济政策等正式制度因素也存在差异，无法完全剔除正式制度的干扰。该文研究一国之内的企业地理边界扩张，较好地排除了跨国投资无法剔除的干扰因素，有助于我们进一步识别文化因素影响的内在机制。
该文有如下政策启示：
第一，企业地理边界扩张不仅有利于企业自身的发展，同时也是构建国内统一大市场的重要支撑，有助于完善国内价值链、供应链和产业链体系，实现中国经济双循环和高质量发展。该文的发现意味着不仅仅要重视正式制度的“硬件”建设，也不能忽视语言等非正式制度“软件”问题对企业地理边界扩张的影响。厘清企业地理边界扩张的影响因素是政策制定者需要面对的难题。
第二，从企业层面看，企业文化建设是应对企业地理边界扩张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统一的企业文化不仅可以培养异地分公司员工对企业的认同感，而且还可以培养不同地区员工之间的文化认同，帮助企业实现异地扩张。从这个意义上说，如何建设企业文化打造“百年老店”也是企业家需要破解的难题。
作者简介
陈勇兵，厦门大学经济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与应用微观计量。研究成果发表于《经济研究》《世界经济》《经济学（季刊）》《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等学术期刊。
程垦，厦门大学经济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与应用微观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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