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振，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李元琨，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李汛，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4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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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要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充分发挥创新主导作用。”然而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背景下，中国企业创新面临着大国间博弈日益加剧和创新效率和质量亟须提升的双重挑战。一方面，随着大国间竞争日益加剧，关税工具逐渐成为国际经贸争端中的政策手段，使得在全球范围内开展生产经营活动的中国企业和企业家受到越来越多的干扰；另一方面，在日益复杂的国际环境下，中国加快技术创新的心愿日益迫切，但同时也面临着持续多年的创新效率和质量双低的“创新陷阱”。党的二十大报告也指出“强化企业科技创新主体地位”，探讨外部关税冲击对企业创新的影响与机制，既有助于更加清晰地把握中国企业在复杂多变外部环境下的实际创新能力与技术提升路径，也有助于为统筹高质量创新发展与开放发展提供更丰富的理论视角与经验证据。再从影响机制上看，现有研究已从市场规模、竞争效应、知识流动等角度对外部冲击与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进行了探讨。熊彼特曾强调创新活动需要企业家集中注意力于新的创新机会和市场破坏。然而，对于作为创新决策重要主体的企业家，现有文献在机制探讨方面较少涉及。本刊于2024年第6期推出余振、李元琨、李汛撰写的《外部关税冲击、企业家注意力配置与创新发展》。该文以2018年美国政府“突发性” 与“大规模”对中国企业加征临时关税为外部冲击，将美方加征的产品层面关税目录与中国海关库匹配，构建企业层面的关税冲击指数，同时利用中国企业专利数据库匹配中国上市公司库，计算企业层面的创新投入、产出与效率指标，多角度考察了外部关税冲击对中国企业创新的影响。为检验外部关税冲击对企业创新的影响机制，该文基于上市公司年报的文本信息，利用Word2vec机器学习技术，测度了企业家注意力内容配置和注意力时间配置。结果发现，外部关税冲击对中国企业创新产出有显著负向影响，且该负向影响主要体现为企业创新效率的下降，主要原因在于外部关税冲击使得中国企业家减少了配置在创新活动上的注意力，让企业家将其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当下”而非“未来”。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对遭遇外部关税冲击的企业而言，政府增加R&D补贴、媒体和分析师减少过度关注、具有抗压能力强特质的企业家，均可以缓解外部关税冲击对企业创新的负向影响。该文的边际贡献有三个方面：（1）从企业家注意力配置的视角拓展了外部冲击对企业创新传导机制的研究。在以往文献关注市场规模、竞争效应和知识流动等渠道的基础上，本文利用文本分析和机器学习方法测度了企业家注意力内容配置和时间配置，并研究以上配置在外部冲击影响企业创新中的传导作用。（2）进一步缓解了外部关税冲击对企业创新影响实证分析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将2018年美国对华临时加征关税事件作为外部冲击，利用该冲击的“突发性”，“大规模”和“科技相关”等特点，采用双重差分法识别了外部关税冲击对企业创新的影响。（3）丰富了市场关注与企业家行为方面的文献。本文发现，来自社会媒体和证券分析师的过度关注会加剧外部冲击对企业家的注意力配置的影响，进而影响企业创新。该文的研究结论提供了如下启示：（1）弘扬中国企业家精神。在面对外部冲击时，应鼓励企业家专注创业创新和研发攻坚，带领企业克服外部不确定带来的经营困难。（2）帮助企业家更多关注企业自身的长期发展。减少媒体和资本市场对遭受外部关税影响企业的过度关注，降低社会焦虑对企业家决策的影响，使得企业家更多关注未来和长远。（3）提升企业家应对外部环境不确定性的能力。更好帮助企业家及时全面了解外部市场的变化，加强企业家与政府以及企业家之间的沟通与交流，通过研发补助等方式积极回应企业家在经营中的困难，让企业家有更强的信心和能力应对外部环境的变化。![]()
余振，武汉大学弘毅学堂院长，经管学科和前沿交叉学科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世界经济、全球发展、国际商务、国际关系等，担任国家高端智库武汉大学国际法治研究院团队首席专家，教育部美国联合研究院学术委员兼副院长、武汉大学全球发展智库特聘专家兼秘书长、武汉大学美国加拿大经济研究所所长、中国美国经济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中国世界经济学会副秘书长、中国亚太学会副秘书长等。担任教育部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和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招标项目首席专家，论文先后发表于《世界经济》、《世界经济与政治》、《中国工业经济》、《统计研究》、《当代亚太》、World Economy、China Economic Review、Energy Economics、 Pacific-basin Finance
Journal等中英文期刊，多篇论文被《中国社会科学文摘》、《新华文摘》等转载，并入选2022年复印报刊资料重要转载来源作者。李元琨，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博士后研究员，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国际金融与经济研究中心（CIFER） 助理研究员，经济学博士。主要研究领域为贸易政策、技术竞争与机器学习应用。曾在《世界经济》，World Economy, Economic Analysis and Policy, Pacific-Basin Finance
Journal,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等中英文期刊上发表论文。曾获 2022年联合国贸发会议和全球商务学会最佳论文提名奖(Top 5 nominees
of the 2022 UNCTAD-AIB Award）。主持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面上项目。李汛，武汉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领域为全球健康人力资本、创新创业和平台经济。研究成果发表于Journal of Law & Economics, Journal of Economic Behavior &
Organization, Journal of Population Economics, Annals of Tourism Management,
China Economic Review, 《世界经济》和《南开管理评论》等国内外一流期刊。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和青年项目、国社科项目、教育部课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