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好老师!——怀念陈元奇老师
文摘
2024-10-21 06:00
江苏
陈言外语韵无穷,
元亮高风立教中。
奇趣课堂知识富,
真心授业慧心融。
正言引导成才路,
直道追求化育功。
桃李芬芳怀此日,
师恩铭记意难终。
昨天午夜梦回,恍惚中又见到了陈元奇老师,他依然戴着那顶旧帽子,瘦弱的身材在风中颤颤巍巍,面带微笑,好像还在跟我说着话,我不禁双眼湿润起来。猛然想起,这位可爱可敬的老人离开我们已经很长时间,而且永远不会再回来了。我跟陈老师的相识是因周正年老师的介绍,周老师以前在淮安中学跟陈老师是同事。周老师带我到陈老师家里去,那时候老人家已经八十多了,身体也不好,但非常健谈。我们天南海北地聊了一会儿,因为害怕耽误老人家休息,我们就要告辞,但他坚决不让我们走,于是我们就在他家隔壁的小饭馆一起吃了一顿饭。从那次以后,我因为工作太忙,很长时间没再见到陈老师。周老师给我发消息说,陈老师对我“赞不绝口”,夸我是个“人才”。我想,这是老人家秉性忠厚,愿意“逢人说项斯”,抬举年轻人而已,我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人才”肯定是谈不上。后来我们又见了几次,彼此还加了微信,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但思想并不僵化保守,对社会热点非常关注。某次,他居然跟我聊起了足球,我在这方面所知不多,陈老师却能门儿清,使我既惊讶又惭愧。有一回,我在无意中说起学过俄语,陈老师立刻用俄语跟我对话,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几十分钟,彼此都哈哈大笑。后来我才知道,陈老师原来是上海外国语大学俄语系毕业的高才生。陈老师原籍南京,上世纪五十年代毕业于上海外国语大学,被分配到轻工业部担任首席俄语翻译,负责与“老大哥”方面的联络。在公开场合,他见过毛主席、周总理以及江青等,亲耳听到毛主席与赫鲁乔夫的对话。那时候,伟大领袖号召知识分子给党中央提意见提建议,陈老师出于对党的忠诚,出于对新中国的热爱,就写了一条意见:中华人民共和国已经建立,苏联不应该再在旅顺和大连驻扎军队,否则就是对我国主权和领土的侵犯。他的这条意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说他挑拨中苏关系,他也因此被扣上“右派”的帽子近二十年,从北京被赶回南京,又从南京被“流放”到淮安季桥公社监督劳动,落实政策后才被分配到淮安中学教英语。期间,陈老师多次被批斗,苦不堪言,按他的话说,跪过瓦片,也戴过高帽。他说这些的时候,我看他神情泰然,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又有一年秋天,陈老师打电话让我到他家里去小聚。我赶到后,看见我中学时的英语老师也在那里,原来陈老师是我这位老师的老师,论起来,我应该管陈老师叫太老师。那天回去时,我和英语老师顺路,他告诉我,陈老师关心爱护学生是出了名的,凡是他教过的学生没有不感恩的。当年,我的这位英语老师从乡下到城里读书,因为家境贫寒,非常自卑,陈老师就在精神上不断鼓励他,让他恢复自信,又在物质上经常接济他,让他安心学习。陈老师有一辆心爱的永久牌自行车,也让给他骑,直到他毕业为止。后来,陈老师过生日,我也受邀参加了宴会。我看到他的许多以前的学生都来祝贺,整整坐了几大桌,大家都兴高采烈,真诚期盼陈老师健康长寿。有一对夫妻都是陈老师的学生,在非洲安哥拉做商贸,为了陈老师过生日,特地赶回来,他们说到陈老师,都感激地说:“好人,好老师。”再后来,我又因为平时工作忙,很长时间没见到陈老师,打电话给他,他一直说身体很好。直到有一天,周老师告诉我,陈老师住院了。当我赶到医院看他时,他已经不能讲话,只是握住我的手使劲摇,用眼神示意我“不要紧”,过几天他就好了。据医生说,他恢复得不错,我也存了一份希冀心理,还想着他能好起来。没想到这竟然是我们的永别。我记得多年前给别人写过一副挽联,只记得上联是“立世上凡人高品”,我觉得用这七个字来赞美陈老师更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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