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 | 文具盒里的旧时光
文摘
2024-10-25 10:50
江苏
前天霜降,恰如秋季的最后一次深情回眸。记忆是一本发黄的相册,在时光的角落里静静躺着,时不时被我们翻阅,每一页都诉说着过往的故事。近日,与弟子们一同品读《哦,香雪》一文。文中的香雪,乃山村女孩,是台儿沟唯一考上初中的姑娘。她每日需跋涉十五里,前往公社上学。每晚七点,火车在台儿沟短暂停靠一分钟,这一分钟,为她开启了一扇通向外面大千世界的窗。当其他女孩为乘客头上的金圈圈、小巧如指甲盖的手表而惊叹时,香雪的目光却落在了皮书包上,那不过是普通的人造革学生书包。其他姑娘用家中的鸡蛋、红枣,换回挂面、火柴和发卡、香皂、纱巾、尼龙袜,而香雪一心想要的是铅笔盒。她打听着北京的大学、配乐诗朗诵以及自动开关的铅笔盒。香雪的铅笔盒是小木盒,是做木匠的父亲为她考上中学特意制作的,在台儿沟独一无二。台儿沟,那是个小且穷的地方。香雪的同桌,有着宽大的泡沫塑料铅笔盒,可自动合上,令人艳羡。在火车停靠的一分钟里,香雪以最快的速度冲进车厢,红着脸想用四十个鸡蛋与火车上的女学生换铅笔盒。胸前校徽上印着“矿冶学院”几个字的女学生,不知为何也红了脸,执意要将铅笔盒送给香雪。台儿沟虽穷,可香雪从不白拿别人的东西,她将装着鸡蛋的篮子塞在女学生的座位下,就迅速离去。然而车门已关,在下一站下车后,深夜她走了三十里山路。一个小小的铅笔盒,为她换来的是无尽的欢乐、满足与骄傲。铁凝的《哦,香雪》,写于 1982 年 6 月。那一年,我也上初一,在县中,与香雪年纪相仿。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回我的学生时代。幼儿园与小学一二年级,我的铅笔盒是铁制的,亦称文具盒。它有着坚硬的外壳,握在手中,凉冰冰沉甸甸的。里面装着铅笔、橡皮、小刀与小尺。盒盖外面印着彩色图案,其中有一幅是孙悟空大闹天宫;盒盖里面印着九九乘法口诀。盒盖与盒身由两小截硬铁丝连接,盒盖与盒身中间有凸起的小块,用力一按便合上,会发出清脆的响声。铁文具盒用久了会生锈,一不小心还会划伤手。三年级时,我换上了塑料文具盒。与铁制文具盒相比,它更加轻便,里面的文具也更为丰富,多了吸墨水的钢笔。盒身是深绿色的,盒盖图案是熊猫吃竹子。那图案是凸出来的,我常拿一张白纸蒙在上面,用铅笔来回涂抹,熊猫吃竹子的图案就这样被拓了下来,当时心中满是成就感,乐此不疲。但塑料文具盒不经摔,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便会有裂缝,或者缺了角。而铁质文具盒摔到地上则会瘪。上初中时,我用上了软面自动文具盒,以吸铁石控制开合。有只从正面打开的,也有正反两面打开的。正面的皆是两层,上层还有一整块连在一起的塑料笔套,可以把笔分别插进去,既整齐又不易滑落。文具盒里面,除了铅笔、橡皮、小刀、刨笔刀、直尺,还有三角板、量角器、圆规。软面自动文具盒,我用过盒面黑底印着金灿灿菊花的,也用过粉底印着小女孩的。上大学后,在宿舍自己床上的小书架上,有个小笔架,是去宜兴旅游时所买。那尊陶瓷仕女底座有两个孔,可用来插笔。其实,高中时家里的书桌上,也有笔筒,是竹子做的,用久了,里面会发黑,显得脏兮兮的。工作后,除了继续用笔筒,还有笔袋。有自己买的,而更多的是捡女儿淘汰的。柔软的材质,有布做的,也有塑料的,还有布和铁皮二合一的。笔袋可以轻松地放进包包或者办公桌的任何角落,不占太多空间。如今,我还用塑料笔筒、分层笔架,都可以放好多笔。为了阅读做标记,也像学生们用上了彩笔、荧光笔等等。从铁制文具盒到塑料文具盒,从双层带吸铁石的文具盒到笔袋,变化的不仅仅是外观与材质,更是时代的变迁。岁月长了脚,走得太匆忙。那些曾经陪伴我们的文具盒虽已消失,但每一种文具盒,每一个文具盒,都承载着许多的记忆,都见证着我们的成长历程。方寸之间藏着大世界,梦想画卷从中缓缓起。台儿沟能够有机会读初中的香雪是幸福的,不知后来的她是否如愿去了北京读大学。小县城的我,高中毕业后去了扬州读大学,亦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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