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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岳红蕾
从母亲家拿回来的书还静静地躺在箱子里,在书房的一角蒙了尘。办公室的书柜里,我又整理出来一箱子的书,这么多的书,连同家里四散着的,都等着我细细叙谈,妥帖安排,于是就有了心事:“故人”等着我呢。
要说,我的这些书,可是经历了一番波折的。不是我从各处淘来,就是从我处借出去后又被我抢回来的一本,还有多少本来是我的现在已不属于我了,已不可究。重要的是,它们还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陪了我好些年。原先怕不对口味而犹疑着收入囊中的书,这会儿也变得异常亲切,正如友人所言:旧书似故人。
我的这些书中,散文居多,小说较少,这是我初见它们无意识的选择。但我宁愿相信,我的偏好决定了我的这些朋友,而它们的秉性,也毫无疑问地影响了我落笔时的遣词造句。直到现在,我的笔端仍然无法铺呈大开大合的小说情节,只可点染些小情小调,正可谓趣味相投,两情相悦。
是的,每每翻捡起它们,目光相对,心情是愉悦的。生活的滋味,人们的情感,众生百态,都浸润在这些纸张里,藏在作者的身后,我用好奇的目光一一掠过。我恍然又回到了小时坐在小板凳上听大人们聊家常里短、邻里佚事、天下奇闻的那段时光。
但是突然的有一天,我把自己的生活打点成一本书,成为文字背后的一个作者,与我的众多旧友一起站在书柜的一角,终于与故人相逢——以文字的方式。欣喜与恍惑的交织,竟至不明所以。只是,每次去翻寻我的那些旧书时,我又无端地起意:我的那一本书,是否也能在某日,被人翻捡出来,当作故友叙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