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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岳红蕾
夕阳渐渐染红云霞,云霞映在河中,河水羞红了脸。
一天中最舒适的时光,风清清凉凉,路边杂草中,牵牛花的枝蔓伸长脖子,顺着草丛攀爬,远远看去,星星点点,像绿幕上的精灵,风一吹,跳来跳去。
河面上,有蜻蜓低舞。我看了好一会。
扭头沿着河边走,又蓦地回头,却看见栖在枝上一只红色飞虫,定晴细看,是只红蜻蜓。蜻蜓入画来,它就真的成了一幅画:绿荷叶衬底,红蜻蜓唱主角,一根不知什么草的穗子在一旁做了配角,凑在一起蛮有味道。
题名荷塘小景,或荷塘清趣,成了。
那根枯了的穗子决非可有可无,它为画面平添几分生动。
拿手机拍,隔着老远,别别扭扭拍一帧,哪怕糊了,也留个影。拍到一只干干净净的红蜻蜓,不容易。
很多蜻蜓在世间混了几天便灰头土脸满面尘霜,翅膀都破了,没法入画。它却似被雨水洗过,洁净完好如初。
这么热的天。虽说已入了秋,比起前些日子温度稍降,但依然闷热。捧着这帧红蜻小画把玩,感觉凉快。
红蜻蜓拍过很多回。住在乡下,见到就拍。拍到酒红蜻蜓,甚至玫红蜻蜓,自己都觉得开眼界。可惜去年只见过一回酒红,未及拍它,早已越墙而去,再不回来。
今天入画的红蜻蜓,比酒红淡了些。但也红得纯正,看上去很舒服。它比别色的蜻蜓警觉多了,发觉人在拍它便倏地飞走,不知去了何方。黑蜻蜓就很乐于在人前表演,一个停泊点,去而复回,反复起落,绝不轻易离开,可以让人拍个够。看手机,一团红影,感觉它的红有点像南红玛瑙。好像有这样的颜色命名,比如:虾青、鼠灰、鳝鱼黄,这个红是不是可以定义为蜻蜓红?但又觉得不妥,红蜻蜓的颜色千差万别,它又代表不了。瓷器上也见红蜻蜓,据说这样的红多用矾红描绘,颜色画深点,叫枣皮红,浅了便近似于它。瓷上蜻蜓,因釉的莹润而有通透感,使之活灵活现。
荷叶绿配蜻蜓红,是夏天的颜色。
由夏而秋,荷叶绿,蜻蜓飞,只希望还有巧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