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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岳红蕾
因了先前的一些行程,当我走进李坑的时候,面对类似的小桥、流水和老屋,我委实没有多大的惊喜。
同行者人手一个相机,就我没有,我也乐得做个“独行侠”。在同伴站定你拍我拍的时候,我早已开溜至不知名的老屋与小巷子里晃荡了。有时,从老屋里探头,或者从小巷子里转悠出来,不经意间总会被同伴摄了下来。因此,回来面对这些姿态百出,表情搞怪的照片,大笑不已。便想,这些搞怪,其实也是轻松悠闲的一个部份。
我沿着溪水一路走,有人在水中漂洗衣物,看到水中簇生的水草,蓬蓬的。可真是应了“轻泥上的青荇,油油地在水底招摇”,一时兴起,就在路边捡些小石子,“咚”一声扔进水中,看一圈圈的涟渏在光影之中的变化,看婀娜多姿的水草在水里左右摆动。这是青荇么?没人解答,便在心里轻轻地打了个问号。
村子两侧照例是店面,却没有人急吼吼地招揽客人。眼看着就要到村子尽头,我又七拐八拐地进了个小院子。院子倒是另有一番清幽:一池秋水,鱼儿游弋。阳光下,野花开着,树叶仍旧婆娑着。院墙外就是山,可见修竹与青松。一个包头巾的老太太坐在树底下,面对着一池秋水。水极为清澈,树冠的影子倒影在水里,黑黝黝的,竟似远处的山恋。鱼儿一动,似有风过,树叶吹起口哨,水面荡起涟渏,鱼儿攸忽就没了影踪。鱼的私语,风的呢喃,有几人听到?
一群群的人陆续站在院子里,导游指着老婆婆身边的一棵树大肆渲染:这是痒痒树,怕痒,只要轻轻一动它的树皮,它就会颤抖不止。果然有人走上前去摸摸碰碰,想要印证这种说法。一棵紫薇,成了让人娱乐的玩具。
这棵紫薇,其实是老婆婆所有的。面对着众多游人的兴致,她不说话,也不劝阻,神态安然。她侧着头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只偶尔整理一下包着的头巾。在这里,她是我看见的惟一一个包头巾的老人。
我没进小院,远远地站在另一端,看老人。这个老人,本身就坐成了小院里的一道风景。
贪恋这个小院的清幽,出来的时候,同伴早已不见了踪影。我在巷子里匆匆而行,想赶上前面的同伴。有同伴在巷子边的小摊上挑挑捡捡,招呼了下继续迈步。小摊旁边站着个男孩,大概四五岁模样,手里拖着个比他还高的竹扫帚,看着我。见我急匆匆的,孩子居然对着我说:你慢慢走哎。这话飘到我耳里时,已然被我丢在了背后。但一听这话,我立马停了下来往回走。孩子看了看我,不理我,自顾用扫帚扫着地,那架式实在是玩的成份居多,但极其认真。我蹲下来等他,很想逗他与我说会话,但他竟似铁了心的不理我,这却又让我对他的提醒也不禁恍惚起来。自觉没趣,讪讪地起身,一回头却见摆摊的妇女朝我善意的笑,便自嘲地问:这话是他对我说的吧?妇女点点头,也强调:你慢点走哎。
我不禁莞尔。连小孩子都在提醒我慢慢走路,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边走边看,边看边走呢?
“你慢慢走哎。”这个孩子的声音,时常在我耳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