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匿名网友问

文摘   2024-08-21 23:45   北京  

“你爱过几个女人?”

与心仪、心动、好感、中意和喜欢比起来,“爱”是一个很沉重的词,所以回答应该更谨慎一些。今天读《小王子》,里面说:“你要永远为你驯养的东西负责。”驯养需要付出时间,需要负责,需要代价,我觉得这为爱和其他心仪之类的感情划出了界限。以此来看,到目前为止,我只爱过一个女人。

“你还相信爱情吗?”

我当然相信爱情,爱情是我一生的信仰。但是该怎么回答呢?从现实说,我遇到过爱情,这个不由分说。从理论层面,就有点难以解释了。现在看来爱情或许是很荒谬的事,一个人居然可以在芸芸众生中爱上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居然也回应以爱。从概率上看,这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啊。但我觉得人就是凭这一点点的不可思议而活的。德尔图良论基督教时说:“正因为荒谬,所以我才相信。”辛波斯卡在《偏爱》中说:“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我依然相信爱情,不对,应该是我比从前更相信爱情了,我祝福那些曾经、现在以及将来拥有爱情的人儿,他/她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相信爱情,只是我不太相信自己能如此有幸。

“讨厌自己怎么办”

讨厌自己很正常,因为没有人是完美的。讨厌自己归根到底是因为自己不如人,不论是嫉恨人还是爱上人,都是如此。爱而不得尤其能让人讨厌自己。我曾经相当自恋,但是在爱情中碰过壁后,我又变得相当自卑,以至于失去了自我,做过很多自虐又徒劳无功的事,后来我才渐渐找回自己,明白人要为自己而活。我觉得要改变讨厌自己的心态主要有三点:一是先去爱上一样事物,神也好,人也好,动漫也好,小猫咪也好,爱是一种内生的力量,当你爱的时候,会觉得天地万物都如此可爱,甚至自己也可爱起来。二是尝试改变现状,如果胖就减肥,如果笨就学习,如果被拒绝就撤退。为什么说万事开头难呢?因为拖延、等死、纠结、原地不动最折磨人,让人的大部分能量空空内耗。第三是学会接受自己,欣赏自己。这不是一句空话,举个例子,我之前真的很讨厌自己的厚嘴唇,被人笑话过无数次,连带着我妈也为此而愧疚。后来我觉得厚嘴唇并不特殊,十几亿人黑人嘴唇不都很厚嘛。而且厚嘴唇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至少亲起来很舒服(根据为数不多的用户体验的反馈)。对这个世界来说,你只是一份子,而对自己来说,你是整个世界。所以一点点爱自己,一点点改变自己,一点点接纳自己吧。

“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我对现在的生活略满意,这个“略”的意思,就是差强人意,勉强满意。现阶段我和生活的主要矛盾是我日益进步的需求同世界急剧退步的现实之间的矛盾。所以幸福安逸的我经常忍不住怒气上冲,破口大骂,以至于想和这个世界同归于尽。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已经是一个大我;只是因为我爱得深沉;只是因为我幸福,我也想让那些受苦的人幸福。

“你打算几年内结婚”

我之前打算32岁结婚来着,我大学毕业的时候给了自己十年时间。但也未必,说不定哪天我的人设从纯情少男变成花花公子了呢,说不定哪天我遇到了我的王姨,说不定我没到32岁就实现了共产主义,我就不用结婚了。

“在你目前的人生阶段有困惑吗?如果有,是什么”

我目前的困惑是做一头快乐的猪好还是做一个不快乐的人好,不要说快乐的人或者是不快乐的猪,就在这两个里面选。我非猪,安知猪之乐?我真的好困惑。

“你有没有被人表白过?后来怎么样了”

可能我遇到的女生都比较含蓄吧,没有女生非常明确地跟我表白过。最接近表白的是高三毕业的时候,一个女生送了我一盒明信片:正面是各个星座,背面是她画的图画和写的文字,这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之一,它让我觉得我的青春并非一无是处。考研期间有女生找我聊天,有那方面的意思(不是我自恋,我真的感觉到了),然后我以自己要准备考试为理由避开了。可能在一般人眼里我有些奇怪,但我相信怪胎也有人爱。

“假设一个场景,如果你很爱的女孩告诉她她要结婚了,你会说什么”

这个问题很模糊啊,她要结婚了,是要跟我吗?如果是这种两全其美的结果,我可能会假装矜持地说:“让人家再考虑一下。”然后三秒钟之后告诉她我愿意。但我想你说的可能是她要和其他男生结婚。我肯定会非常非常伤心,但是鉴于我已经习惯了伤心,错过了流星的人不能再错过日出,我会请求参加他们的婚礼以表达我的祝福。伴郎是不合适的,那对我是血上加伤;伴娘也不合适,我不是专程去捣乱的;司仪也不合适,我怕我的表白抢了新郎风头。所以我想做一个花童,跟在新娘的身后,提着新娘的长长的婚纱,同她缓缓步入婚礼的殿堂。

“爱情是你一生的信仰。你曾经说过,你是用过去18年来对爱情的信仰去爱一个人的那么问题来了,爱情到底是什么呢?我自己认为,相信爱情是一个有歧义的话,是相信它的存在与否。还是相信它的长久与否。我自己来看,我相信它是刹那的光辉。就像泰坦尼克号那样,只有静止的爱情才够美丽。也许是我们的定义有所不同。另外,你对爱情的信仰有没有被社会建构的成分呢?”

爱情到底是什么这个问题很大,我只能说每个人有自己的看法和期待。有时候“相信爱情”和“相信未来”一样,只是一个信念,而正是这个信念支撑人们努力地生活,努力地做好自己,找到那个爱人。相信爱情肯定是相信它的存在,但并不否认它的短暂。实际上,失恋是爱情的一部分,正如死是生的一部分。短暂并不能减损爱情的光辉,也许就如彗星袭月白虹贯日一般,在刹那间绽放出巨大的光芒。有泰坦尼克号式的短暂的爱情,也有囿于厨房的长久的爱,这都很好。爱情中肯定有建构的成分,少男少女们从小就被小说和影视剧中爱情的桥段所影响。但是小说和影视剧中的爱情桥段也并非无中生有凭空而来的,它代表了人们普遍的对最美好事物的向往。我觉得爱情最美妙的部分恰是不能言说的,所谓妙不可言是也。与其想象一千种爱情的模样,不如亲身一试,一吻赏英雄,更胜过千言万语。

“你觉得男生一般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我是男生,但我并不能代表所有男生啊。如果我说男生都喜欢美丽的,富有的,苗条的女生,这让其他不美丽不富有不苗条的女生情何以堪。更何况男生喜欢的也并不一定是女生,要知道,无论一个男生的心再冷,他的直肠都是暖的……但是不论每个男生心思多么复杂,他们最大的软肋是都喜欢爱笑的女生。你看日本最受欢迎的新垣结衣啦石原里美啦,其实并不比其他女演员好看多少,但是人家的笑很打动人。笑是女孩子最大的武器,笑可以一见倾心一击致命一往无前。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爱笑的女孩,斩男于无形之中。

十一 “你想读博吗”

今天才看到研究生扩招的新闻,现在学历是越来也不值钱咯。不过也挺好,放开门槛,让真正有志于学术的人留下来。我觉得现在读硕士博士的流程有很大问题,西方都是大学毕业后先工作一段时间,有继续深造的必要再读硕读博,中国是通关一样一路打到最顶级,这样距离实践就比较远了。读博对我来说是个可选项而不是必选项,我可能会先工作几年,有需要的话再读个博士。

十二 “你的下一任女朋友如果觉得你的嘴唇厚不好看,而且你又特别特别爱她,你会不会为了她去做整形手术,前提是你有钱做这个手术”

鑫哥,是你吗鑫哥?我知道一定是你。你一开口,就像非洲大草原上的“掏肛小能手”鬣狗一样,那骚骚的贱贱的欠欠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会去做手术整厚嘴唇。第一,厚嘴唇也可以很美,木村拓哉嘴唇也厚啊,但人家是“日本第一美男”;莫妮卡·贝鲁奇嘴唇也厚啊,但人家是“地球球花”。第二,人的长相是会变化的,人年纪大了胶原蛋白流失,说不定嘴唇还会变薄呢。那么多人去丰唇,我正好省了一笔钱。第三,我人生的第二大梦想就是找一个热烈地爱我的女人,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但是咸鱼也要有梦想,所以如果我要找女朋友肯定要找不嫌弃我厚嘴唇的。

十三 “太喜欢自己男朋友了怎么办”

十四 “有想过如何才能喜欢上除她以外的另一个人么?”

你的问题是“有想过喜欢上除她以外的另一个人么?”还是“如何才能喜欢上除她以外的另一个人?”对于前者,我的答案是相信命运的安排,保持期待,继续忍耐,不管是谁,我们总会在更高处相遇。对于后者,我觉得这不是方法的问题而是时机的问题,喜欢是简单的但负责是困难的,只有负得起责任的人才值得被喜欢。我要努力做一个值得被托付的人。

十五 “你觉得一个人一生可以真正的全身心的爱几个人”

一个。你限定的条件其实要求非常之严苛,爱本来就很难了,更何况“真正的全身心”去爱?但我相信大部分男生都会奋不顾身地爱一次的。“全身心地爱一个人”并不是好事,虽然这不由自主。李敖写过一首《只爱一点点》:“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海深,我的爱情浅。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的爱情像天长,我的爱情短。不爱那么多,只爱一点点,别人眉来又眼去,我只偷看你一眼。”我不赞成只爱一点点,但也不赞成“全身心地爱一个人”。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杀敌八百而自损一千,全力以赴而无以为继,这不合算。爱还是要保留三分,这样下次去爱的时候,才能像没有受过伤害一样。

十六 “只有爱情是盲目的吗,还是说有些错误的迷恋也是盲目的,以及判断真爱的标准有些啥呢(需具体!)”

你都说是“错误的迷恋”,那也必定是盲目的了。但我怀疑如同“爱一个人需不需要理由”这个命题一样,“爱情是盲目的吗”也见仁见智。“盲目”是从哪个方面来看呢?是从时机还是结果呢?爱情的很大一部分魅力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在于它的出其不意,在于它的突如其来。我还没有见过一切准备就绪后按部就班地去爱的,那只能是去做爱。有情人的心、眼和心眼都是很小的,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好,王八看绿豆对上眼儿了也好,当局者的乐趣,我们旁观者不能体会。再者说,即使是那种遥遥无望的执迷不悟的遍体鳞伤的爱,也需要当局者自己解铃,否则其不在这块石头上跌倒,终究也会在下一块石头上跌倒。我认为,实践是检验真爱的唯一标准——如果真爱有标准的话。真爱不是空口说说的,它需要代价。“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这就是愿意以生命为代价来换爱情。我不建议随便考验真爱,这反而落了下乘,考验他人之前先要自问,自己是否经得起考验。我相信如果某天你真的遇到了真爱,你会心有灵犀的。

十七 “姐弟恋相处技巧有些啥”

这个问题我比较有发言权。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抱金山。姐弟恋一是心智问题:女生比男生发育早,心智启蒙也早,所以同年龄的女生一般比男生更早熟,更何况姐弟恋这样差距大的呢。所以姐弟恋相处中,女生很容易嫌弃男生幼稚。在女生这,幼稚没有幼稚园那种可爱的意思,而是无法负责任无法长久无法托付终身的同义词。所以姐弟恋还是比较适合女强男弱的格局。二是经济问题:女生年纪一大就要考虑嫁人生子的事了,这毕竟是终身大事,而时间不等人。但二十郎当岁,恰是男生想负责却又无能为力的年纪,如果男生还没有打拼出自己的事业,女生就要跟着一起吃苦,虽说有情饮水饱,但看着别人吃肉难免心理失衡。如果两人有信心相守一生,那女生就要多担待一些,陪自己的男孩一步步变成男人,守得云开见月明。

十八 “考虑写剧本吗?”

其实我有写剧本,去年在北京,我的工作就是给短视频写剧本。我选了三个剧本收在了《废话集》中,有机会分享给大家。

十九 “你觉得自己思考问题的角度存在盲点吗 ?你是否会相信你看到的所有东西?”

我思考问题的角度当然存在盲点啦,毕竟我只有两只眼睛,还经常没心眼。马克思的座右铭是“怀疑一切”,我虽没那么极端,但是也经常疑心自己是否被骗,毕竟我们的文化并不推崇说真话,虚伪矫饰无处不在。作为新闻学子,甚至只作为一个现代人,多信源交叉取证实在是必要的功课,不然今天辟谣,明天反转,这谁顶得住。《小王子》中说:“有些东西我们必须用心才能看见,因为重要的东西是眼睛看不见的”,希望我们都能从海量的数据—信息—知识中提炼出生活的智慧和真理。

二十 “今天开心不”

开心!今天和昨天一样开心,希望明天更比今天开心。昨天我听着春雨入睡的,谁料想今天又下了春雪,天气预报说明天就放晴了。我觉得“开心”是个特别有意思的词,“开”的反义词是“关”,按理说,“开心”的反义词是“关心”才对啊。可现实是,你一关心我,我就开心,这俩不是反义词,而是近义词。

二十一 “爱一个人会接纳他(她)的缺点吗?”

会接纳吧,毕竟没有人是完人,更何况你都爱上他/她了,不接纳又能如何。如果那缺点真的让你不舒服的话,就督促他/她改进,一起变好可是同时具备“一起”和“变好”人生两大幸事啊,何乐而不为?当然,如果是不爱洗臭袜子这种缺点,没那么麻烦,揍一顿就好了。

二十二 “情感中出现问题都有哪些征兆”

所有的无疾而终都是自欺欺人。情感中出现问题,首先是拒绝沟通,企图让人家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这里面有个悖论,女生会觉得:“你懂我的话,就不需要我说啊。”男生会觉得:“你不说的话,我怎么懂啊?”可惜我们不是三体人,信源和信宿之间直接用思维沟通。我认为,遇到问题不要生闷气,先讲出来解决,吵架也比冷战和生闷气好。大家都不要太矜持,像皇帝一样让臣下揣测上意,来个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要知道天恩难测伴君如虎,母老虎就这样来的。谈恋爱谈恋爱,先谈起来,才能去恋去爱。

二十三 “如何才能成为招女朋友喜欢的男生?”

你知道吗,我本来把题目看成“如何才能成为招女生喜欢的男生”,我都在心里构思好了大半,准备撸起袖子答题了,忽然发现题目是“招女朋友喜欢”。我倒要问了:你女朋友不喜欢你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啊?这也太可怜了吧!你是第一个把我问哭的人,为你默哀。

二十四 “大家都向你提感情问题,你怎么看”

我认为情有可原。如果大家都一窝蜂问我痔疮怎么治鸡眼怎么割反而不正常了。大家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学习,但很少接受“爱的教育”,往往是“想对你好,却不知如何是好”。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现在可以这么自居吧),情路多坎的我比母胎单身的人多一些经历,也比初谈恋爱的人多一些经验,再加上我乐于分享,所以大家都比较信赖我。我想起了自己刚开始恋爱的时候进退失据,动辄得咎,在书中和网上又找不到合适的答案,就去请教当时唯一一个谈过恋爱的大星星。大星星可没我这么春风化雨娇媚可人,他的套路极其简单粗暴:你所有的问题全是因为你太挫——用他的话是“土肥圆嫌二”——你行起来就有人喜欢了。所以我一般是在阿贞那挨一顿骂,然后又在大星星那挨一顿骂,现在回想,何苦来哉?所以问我问题的人都有福了,你们要珍惜我。

二十五 “你可以分期私人领域和公公空间的区别么?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发朋友圈会有什么感觉”

我超级分得清私人领域与公共空间,微博用来谈论公共议题,朋友圈用来分享私下生活。其实朋友圈和微博都是公共空间,只不过前者更像会客厅而后者更像广场。我更喜欢微博,那里自说自话的空间更大,没有那么多顾虑。可恨那挨千刀的微博连封我两个号,让我不得不蜗居在朋友圈。我发朋友圈主要是记录生活,让自己的日子不那么空过;其次是替天行道造福人类,作为一个共产主义者,我的好东西(除了自拍)都尽可能分享出去。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发朋友圈,我觉得是整个人类精神文明的损失,我会很难过的。

二十六 “迷恋上问问题了。晚安。”

晚安!

二十七 “确实,如果有一天你不再分享了,我觉得是全人类的损失。”

说!你到底是谁?叮~支付宝五毛钱到账~

二十八 “谈谈最近一部令你印象深刻的电影吧。”

前几天看了一部老片子,《谭嗣同》,当时我发了朋友圈,不知犯了什么忌讳被屏蔽了,这次回答想再补充一点:

今天看到一张图,难受得不行,想起了网上流传的那张著名截图——“复生,我们还没有孩子啊。”——“这样的中国,多一个孩子不是多一个奴隶吗?”于是找来这部1984年的《谭嗣同》看了,和后来香港拍的《一刀倾城》又是不一样的感受。

这两部电影都极好,《一刀倾城》的故事非常戏剧化,台词也很多隐喻,谭嗣同死时嘴里还含着一颗糖葫芦,为砍他头的是好兄弟大刀王五。而这部《谭嗣同》更像历史片,但是镜头运用非常厉害,片头旋转的华表,还有屡屡出现的猛烈的推镜头,黄河边衣不蔽体的难民都超级震撼。

“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不昌者也。有之,请从嗣同始。”当然,有些好事之徒把这段话后面加一杠,再附上康有为的名字,把它变成一个段子。虽然我看一次笑一次,但是近百年历史人物中,我还是最爱谭嗣同。

据说他的思想和维新派很不一样,比维新派激进多了,片中他在牢里那段出自《仁学》的台词就有表现:“网罗重重,与虚空而无极。初当冲决利禄之网罗,次冲决君主之网罗,次冲决伦常之网罗,次冲决天之网罗。”之前看李泽厚论述华夏美学,出了儒道传统外,还有一个屈骚传统:“死亡构成屈原作品和思想中最为‘惊采绝艳’的头号主题。”我觉得从屈原到司马迁到嵇康再到谭嗣同,都是一脉相承的。

影片开头康有为要变法,翁同龢说“中国最多的是人,最少的……”光绪接着说:“也是人!”谭嗣同的死成就了他,他是一个“死得其所”的人。

高中上历史课,课本上总结维新派失败的原因有三点:

一、维新派缺乏反帝反封建的勇气,只采用改良的办法,寄希望于没有实权的皇帝和袁世凯,脱离广大人民群众。

二、顽固派和帝国主义势力强大,这个阻力是维新派无法克服的。

三、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决定改良道路走不通。

其实维新变法也是革命,谭嗣同固然不怕死,可他失败在没有让其他人也不怕死。请注意第一点中的“脱离广大人民群众”,这说明了群众运动的重要性。今天重读埃里克·霍弗的《狂热分子》,颇受启发,不知是我成熟了还是这次读纸质书的缘故。现摘抄有关作者论述中国的三个片段,可资启发:

一、要是蒋介石知道怎样发起一个扎实的群众运动,或者至少懂得怎样让因日本侵华而点燃的爱国激情维持不坠,那他现在说不定已被尊为革兴中国的巨人。但因为他不懂得这样做,所以才会被精通宗教化艺术的大师给推到一边去——所谓的“宗教化艺术”,就是给实际目的披上神圣大衣的艺术。

二、凡是从早到晚都要为最起码生活操劳的人,不会有时间去悲愤或造梦。中国民众不易造反的原因之一,就在于他们得花很大力气才赚得到一点点维生之资。他们为生活而激烈挣扎,而这挣扎所发挥的是“一种静态而非动态的影响力”。

三、中国社会较不容易出现群众运动,大概是中国人家庭观念牢固有以所致。“欧洲人‘为国捐躯’的观念和行为,对一个中国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因为他的家庭并不会从这种牺牲中直接获益,反而会因而丧失掉一个成员。”但反过来,“为了让家属获得丰厚报酬,一个中国人却会愿意代替一个待决之囚赴死”。

二十九 “男儿有泪不轻弹。最近一次哭是什么时候?为什么?还是长大以后就很少哭了”

我算是眼窝浅的了,小时候特别爱哭,养的小猫小狗死了我都要哭一通。老姑父送了我一缸金鱼,我换水和喂食也挺勤,不知为什么一个个都翻鱼肚白了。老姑知道后先问我有没有哭,我有点茫然,说没有。可能我对小猫小狗比较有感情,对金鱼比较没有吧。长大后很少哭了,但有动于心还是会怆然涕下。我最近一次流泪是十天之前,写完《瘟疫时期的爱情》后感觉人被掏空了,偶然看到“应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这两句话,心莫名疼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这两句话是《金刚经》中的,据说六祖慧能就是听到“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句时大悟的。别处解释这句说:“实相无相,不可觅故,放下便是,动念皆非,一起觅心,便成妄想。”我想当时能打动我也有其间的道理吧,我这“驿动的心”寻寻觅觅太久,冷冷清清太久,终于到了“远离颠倒梦想”、“降伏其心”的时候。

三十 “金庸小说里,你最喜欢哪个男主和女主?为什么?”

其实熟悉我的人都知道,金庸小说中我最喜欢张无忌和赵敏这一对了,主要是喜欢赵敏,连带着喜欢张无忌。各版本的赵敏都很好,因为演员都选的是明艳动人的大美女,我最喜欢的是黎姿版的,而这一版的张无忌也最专情。

要知道,赵敏在直男投票的金庸小说中最受欢迎的女主中经常排第一,这不是没有理由的。金庸其实写女人比古龙差远了,在金庸的江湖中,女人总是男人的陪衬,虽然赵敏最后为了爱情背叛朝廷,但在她和张无忌斗智斗勇(其实也不应该这么说,因为一直都是赵敏把张无忌耍得团团转)中所展现出的才智“十个男人也不如你这个弱女子”,光彩夺目,摄人心魄。

尽管很多男生喜欢娇弱可人的女生,但越强的男人只会去征服越强的女人,赵敏是蒙古郡主,明艳如玫瑰,聪明过人,武功也过人。我有时候也反思,自己喜欢赵敏是不是因为她有权势,后来想通了,其实不是。赵敏最招人喜欢的是她的清白、坦白和直白,她遇到喜欢的男人会去主动追求,会去抢婚,会去强吻,会调情地说张无忌“小淫贼”,但她不会暗算不会嫁祸不会欺骗,她没有汉族人那样男女之防的观念,有的只是尼采所说的“生命意志”,“强力意志”,“权力意志”。更何况赵敏是蒙古人,从小吃肉喝奶,骑马射箭,长得肯定是性感矫健,胸大屁股大,这样的女人谁不爱呢?

相比赵敏,张无忌受到的非议就多多了,说他懦弱,渣男,三心二意等等。但我觉得大家对张无忌有误会,他从小住在冰火岛,只有父母和义父相依为命,这导致了他生性纯良,没有心机。后来他回到中原又被暗算,自己在大山里修练《九阳神功》,陪他的只有白猿。算下来他这二十多年都是在自然中生活的,没怎么和人类社会打过交道,所以他是特别缺爱特别需要爱的,也是特别珍惜爱的,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他不记仇,小时候亲眼看到父母被名门正派逼死,妈妈让他复仇,说越漂亮的女人约会骗人,他一出道就是巅峰,身兼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太极拳、太极剑、圣火令武功几大神功于一身,义父拥有当时杀伤力最强的武器,报仇不说是易如反掌,也可说是指日可待。但是他后来还是原谅了仇人,因为他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张无忌是金庸小说中最具佛性的人。

他不恋权,他是当时最大的反政府武装的头目,父母分别是正邪两派有头有脸的人物,太师父是武林泰斗,外公掌握南方最大的反政府势力,他这样的人,按一般爽文小说的路子,得势后非不大杀特杀不可,最后还要坐上皇帝宝座。但张无忌没有滥杀也没有做皇帝,反而退隐江湖,和赵敏浪迹天涯。张无忌参加革命是因为当时元朝政府太过腐败,他要拯救汉人于水火之中。于公,他势力大而不滥杀,事了拂衣功成身退;于私,他女人缘好而不滥情,弱水三千只饮一瓢。张无忌于公于私都无可非议。

总之,赵敏勇于追求爱,张无忌珍惜爱,二人都是自我意识非常充盈丰沛的人,这就是我喜欢他们的原因。

三十一 “你觉得自己是历史虚无主义的坚持者吗?”

我不但是历史虚无主义的坚持者,我也是未来虚无主义的坚持者,我还是虚无虚无主义的坚持者。王小波曾在《白银时代》中说:“这个世界终究会是银子的。”什么意思呢?这是根据热力学第二定律得出的结论:热量不能自发地从低温物体转移到高温物体。在宇宙中,熵(也就是体系的混乱程度)会越来越增加,直到变成一大坨银子。“一切都无可避免地走向庸俗。”

所以我一直认为虚无是人生的底色,毕竟我会死,人类会灭绝,宇宙会静止。只有承认虚无才是直面人生。但虚无主义并不是终点而是起点,至少是存在主义的起点。萨特认为人是有绝对自由的,我们被抛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要自己造就自己。加缪认为“我反抗,故我在”,人生是荒谬的,但反抗的过程是幸福的。

也许世界和人的关系就如同一幅拼图,正面是人的图像,背面是世界地图。拼好了一面,另一面也自然成形。区别只在于有的人通过认识世界而认识自我,有的人通过认识自我而认识世界。我变好一点,世界就变好一点,我可爱一点,世界就可爱一点。

这个观点也许和最近很流行的段话很像,原话是:“如果你觉得你的祖国不好,你就去建设它。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中国,你怎么样,中国便怎么样。”这段话被恶搞成各种版本,例如:“如果你觉得你的厕所不好,那你就去当保洁员打扫它。你所站立的地方,正是你的厕所,你怎么样,厕所便怎么样。”

这段话的逻辑错在哪里呢?它本来的用意是鼓舞人改变现状,从自身做起,每个人都这样做,中华民族复兴指日可待。但这段话被一些人挪作别用,钳制言论,禁止批评,反而成了不思进取固守现状的霸道。实际上做好本职工作与督促社会进步并不矛盾,如果只是一味掩饰太平,盛世之下,安有完卵?“我变好一点,世界就变好一点”,而对社会不满的发声正是我变好的途径之一。否则万马齐喑,装聋作哑,不但历史虚无,未来也终将虚无。

三十二 “你觉得自己偏激吗?如果以后的你变成了你现在最讨厌的人你作何感想?”

在普通人眼中,我的一些言行可谓偏激。我对生活有诸多不满,那些受苦的人让我日夜难安。我刚才看了一条新闻,摘录如下:

[因疫情期间无法正常在家上网课 河南邓州贫困户女儿吞下大量药物自杀]

2月29日上午,初三的李某敏因没钱买手机,无法按时跟听学校网课,而将母亲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大量吞下。据了解,她的父亲李汉党由于左腿残疾,只能靠平时在街上给人补鞋来维持生计,而母亲又患有精神病,无劳动能力,每个月药费要几百块。由于家里三个孩子都在上学,日常开支也不小,所以村里将他们家定为建档立卡的贫困户。

因疫情影响,学校按照教育局的指示,让学生在家用智能手机听课学习,用手机做作业,这却难倒了这个家庭。无奈之下,父亲东挪西凑了一些钱,让邻居帮忙在网上给孩子们买了智能手机。

二女儿李某敏的班上,从2月4号开始,老师们都在网上直播讲课。但因只有一部手机,姐姐和弟弟也要用,所以她能用的时间也没多少。不仅落下了许多功课,还要面对老师和同学们的质疑。因此一时想不开,选择吞食母亲的治疗药物,企图结束生命。被发现后,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至今仍在治疗中。

事发后,村里有好心人组织捐款,截止到晚上八点,累计捐款一万余元,交到了李某敏家人手中。http://t.cn/A67iVz7K

母亲精神疾病!父亲左腿残疾!三个孩子!东挪西凑!结束生命!字字血泪啊!字字血泪!没有疼过的人不明白别人的难,没有哭过的人不懂得别人的泪。我该以怎样的方式哭呢?以呜咽?以啜泣?以嚎啕?以欲哭无泪?

他们可以与我没有关系,我也可以装作没有看到。可于心何忍啊!大家都在吃着笑着,仿佛天下太平,殊不知大厦将倾,岌岌可危。我不是阴谋论者,也无意制造恐慌,可痛苦是真实的,从字里行间奔涌出来。

我偏激吗?在过着安稳日子的人看来,当然是的,他们不希望人民的哭声搅了他们美梦。可在苦海中沉沦的人们,他们已无力呐喊,要知道,他们连一部智能手机都没有!他们不是人吗?共和国的良心何在?谁来为他们呐喊?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那必定是麻木不仁、虚伪做作、奴颜媚骨的人,那我和行尸走肉就没什么分别了。我那时该如何感想呢?我那时如何感想都无所谓了。省一些口水骂战,直接唾弃我吧。

我偏激吗?我偏激。因为我就是人民,你必将听到人民的声音。

三十三 “你怎么看待不尊重别人的人?”

有的人需要尊重,有的不需要尊重,尊重值得尊重的人,鄙弃不值得尊重的人。如果一个人尊重不值得尊重的人,那将值得尊重的人置于何地?如果一个人不尊重值得尊重的人,那么自己又如何受人尊重?所以当自己不被他人尊重时,当反求诸己;若自己没问题,就对其敬而远之。总之,道不同不相为谋。

三十四 “外面的月亮比较圆对不对?”

“我知道外国的月亮没比较圆。”——吴克羣《将军令》

三十五 “新的恋情可能是美丽的,应该说,每一段恋情的开始都是美丽的,在经历过失恋以后面对新的恋情可能会担心再次被伤害,应该如何面对?”

顾城有一首诗,《避免》:“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有开始便有结束,这是宇宙的必然。但是不开始就不会有结束了么?不是的,不去选择也是一种选择,我们终将老、病、死。按我的理解,这首诗是鼓励人去爱的,而且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爱,抱着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去爱。我曾说过,失恋是恋爱的一部分,就如同死是生的一部分一样。去爱,然后在爱中成长,在爱中变为更好的自己。缘在天,分在我。什么意思呢?能否相遇相识相爱是上天注定,这个不由自主,而自己能否把握这份爱,能否不辜负遇到的每一份爱则在自己。来伤害我吧,我不怪你。以我的软肋来温暖你的铠甲,也许这正是爱情的伟大之处。

三十六 “你在爱情中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吗?”

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未免偏颇,就用她的话来回答吧——

爱你吗?

其实老实说,没有发生过激情之爱

我的爱是幼稚的

没有形成自己独立的价值观

别人对我有那个意思我就会喜欢别人

没有自己主动进攻过

所以一开始妄想让你用细节来填满爱情生活,以此达到长久

可是并不是这样

一切不如我所愿

你正巧也需要成长需要别人教别人爱

可是我却没有这样的本领

包括自己现在正需要一个人经历的处境

我对自己负不了责

所以对别人也难以负责

这个负责是想有能力一起过一辈子的负责

需要金钱房子等物质的东西

我没能力提供

所以负不了责

因此只能牵一发而动全身

把能够磨合的东西

一股脑掀翻

所以我得对自己负责

不能再浑浑噩噩

我审视了一下自己

说到底还是我和你有差距

我是现实里的人

而你是理想中的人

你终有一日可以坚持到用你的理想刺破现实

而我只能畏手畏脚在现实里苟活

我的苦恼和空虚你不懂也很难懂

你的乐天和天马行空我也不会懂也不愿懂

年轻的你作为有才华的人,孤独是你一生的主题

所以我不敢拿世俗的琐碎来叨扰你

就此别过

三十七 “怎么不在朋友圈发诗了”

其实我一直在写,尽管断断续续的。只是我觉得自己写的太过浅薄直白,艺术性不高,我还需要再积累作品,再多读名家经典。但请相信我是不会放弃的,毕竟这是我一生的事业。

寒假有一半时间在整理我的诗稿,《空欢喜集》,《莫悲戚集》,《长相思集》和《久别离集》,一集一百首,正好四百首。我想把它们合为一部印出来,但是一直没想好书名。本来拟定的是《烟火人间》,取自“记烟火人间之百态者为记者”,毕竟我想让自己诗的范围包罗万象,不拘泥于一处。但是我刷微博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推广弹出来,漂亮女孩的九张自拍再配上“你身上有好闻的烟火气,我也从此喜欢上人间”这样的文案,于是我不想用《烟火人间》这个书名了。

最近读了哈罗德·伊罗生的《群氓之族》,这是本讲群众心理学的书,但有一段话颇有诗意:“我们今天所经历的世界,不是新的整合正在形成,而是破碎成小块小片,有如大大小小的星球,自爆炸中的银河系里炸裂出来,每个星球都以离心的自转离开,同时也都紧紧抓住各自的碎片,使其不致因自身的旋转而甩离。”我想,我不就是一颗孤独的星球吗?我的一首首诗不就是星球破碎成的一块块碎片吗?尼采说:“星星的碎片——我用这些碎片建造了一个世界。”这正是我要做的。所以我想把我的诗集命名为《星球碎片》,并把这句诗印在扉页。

末了,再送你一首诗吧,以证明我没有放弃自己——

《送别》

李文亮死了

他是一个英雄

一个非传统意义的英雄

他只想提醒他的同事们

有危险来临

却因说了真话

而被训诫

却因说了真话被训诫

而被架上神坛

他只是普通人

但他想做普通人而不可得

大雪连天

在北京通惠河畔

一个路人用脚在堤坝上写出

“送别李文亮”

五个大字

最后

他直扑扑压在雪地上

用身体写出一个感叹号

写成一滴黑色的泪

三十八 “你的才华从哪里来”

这位朋友真的高看我了,如果我要开公司,只能开个“才华有限公司”。要说真的有那么一点偏才、歪才、怪才,可能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我的好奇心。都说好奇心害死猫,但幸好我属鼠,我妈说因为我属鼠,所以从小就像小老鼠一样翻来覆去地找东西。所谓才华,就是你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对于很多事情我都想知道得彻底,于是就忍不住去翻找答案。答案是暂时的,而好奇心是永无止境的。小老鼠吃到好吃的是乐趣,在迷宫中兜兜转转找出路也是乐趣,是吧。

三十九 “怎样像你一样,如此坦荡”

我本来把阳哥送我的那本《中庸》翻了出来,想说一通“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的大道理,但那样也太无聊了。所以我就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吧。

怎样像我一般坦荡?我坦荡是因为我浅薄,因为我疏懒,因为我敢于直面自己,最重要的,是敢于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我有时候想,我们的社会是不是容错率太低了些,为了向上爬,要么一失足成千古恨,要么一将功成万骨枯,何至于此。在我念初中的时候,一个政治老师就告诉我,“吃得苦中苦”可以,“方为人上人”不必,因为没有人上人,不应该有人上人,大家都是平等的。我现在觉得“吃得苦中苦”也不必。

为什么我不喜欢《红楼梦》?不喜欢《金锁记》?不喜欢《甄嬛传》?因为憋屈。他们把你放在一个小小的笼子里攻心计,不拼个你死我活不罢休,养蛊一样,活到最后的就是蛊王。但是大人,时代变了,而今广阔天地大有作为,我不想上人,也不想让人上我,我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好不好?

做废物比做精英舒服多了,至少不用端着板着提心吊胆着,但也并非轻而易举,因为会招来白眼和嘲笑。尔等笑就笑吧,我见诸君多垃圾(音:乐色),料诸君见我应如是。如是如是,亦复如是,我自倾杯,君且随意。

自从我承认自己是个废物之后坦荡多了,一丝不挂的那种坦荡,耍臭流氓的那种坦荡,爱咋咋地的那种坦荡。据说古代职业失足妇女腰间或脚踝要系一根红绳,以表明自己并非一丝不挂。我就是把红绳剪断的那个人。

我的意思并非让你没有底线,恰恰相反,坦荡正是一条底线。就和政府一样,阳光是最好的防腐剂。要保持坦荡而又无愧于心,就再不好自甘下流,偶尔丢人也只能厚着脸皮,安慰自己并非圣贤,更何况“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这就是我坦荡的原因。

四十 “对于母胎solo的人,你有什么话想说?”

别难过哦,前半生没有遇到爱情,后半生就慢慢习惯了。

四十一 “如何才能成为招女生喜欢的男生”

最近《外国人永久居留管理条例》征集意见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让我见识了许多国男本色。一个国男留言:“剩下的交给我们男孩子和中国”,一女生回复:“男孩子能不能先帮助一下被家暴的女生”,国男回复:“那是夫妻俩的事”。绝了!这中国特色笑话可比苏联笑话精彩多了。

我们男生,不说招女生喜欢,至少不要招人家讨厌吧。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男生很没有自知之明,未到中年而先油腻,所以很有必要重申我的“三勿原则”:“勿自以为是,勿自作多情,勿自甘堕落”。

“勿自以为是”是说要少辩论。太多男生吃着地沟油的命,操着中南海的心,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你知道吗?那样子真的很像北儿京儿出儿租儿车儿司儿机儿。不是说不要关心国事,而是少站在掌权者位置下那盘大棋。不会为民请命,至少不要助纣为虐。我觉得大家还是多过秤,多想想地球少了自己会不会转得更快一点。

“勿自作多情”是说少自恋。人家女生看了你一眼,就开始想你俩孩子取什么名字好,这未免太过深谋远虑。讲黄段子、说下流话、给女生打分、招女生要素颜照很招人讨厌,更别说中国男人抽烟喝酒打麻将的三大爱好。现在不是封建时代了,二十一世纪第三个十年开始了。请尊重女性,礼让女性,关爱女性,如果不能做到,至少敬而远之。

“勿自甘堕落”是说要上进。很久之前就流行“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坐在自行车上笑”这句话,当然更大的概率是“宁愿坐在宝马车里笑,也不坐在自行车上哭”。无论女生拜不拜金,基本的物质还是要保证的,爱一个人难道愿意她跟着自己受苦吗?爱很重要,钱也很重要,更重要的是,这二者并不冲突。所以当自己条件不好爱而不得时,不要怨天尤人,而是奋起直追,负起责任。

最后,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吉普林写给儿子的一首诗送给男生,这首诗我从小背到大,几次抄写贴在墙头,明白了这首《如果》,便更能懂得“如何”:

《如果》

如果被众人猜忌怀疑时,

你能自信如常而不去枉加辩论;

如果你有梦想,

又能不迷失自我;

如果你有神思,

又不至走火入魔;

如果在成功之中能不忘形于色,

而在灾难之后也勇于咀嚼苦果;

如果看到自己追求的美好破灭为一摊零碎的瓦砾,

也不说放弃;

如果你辛苦劳作,

已是功成名就,

为了新目标,

你依旧冒险一搏,

哪怕功名成乌有;

如果你跟村夫交谈而不变谦恭之态,

和王侯散步而不露谄媚之颜;

如果他人的爱情左右不了你,

如果你与任何人为伍都能卓然独立;

如果昏惑的骚扰动摇不了你的意志,

你能等自己平心静气再做答时……

那么,你的修养就会如天地般博大,

而你,就是个真正的男子汉了,我的儿子!

四十二 “popi让我想起了解忧杂货铺。或许你就是朋友圈的解忧杂货铺”

谢谢你哦,谢谢!

四十三 “会有那么一天,你的理想会落地,也会有人,和你一起,共赴现实。”

谢谢你,借你吉言!

四十四 “我觉得你很优秀,也许别人看来你有点奇怪,但我不认为,我甚至是欣赏。希望你坚持做自己。晚安”

谢谢你的鼓励,我会做好自己的。晚安~

四十五 “如果有一天醒来你发现自己魂穿到胡锡退身体里,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一天早晨,我从不安的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了一条狗。

狗固然没有什么不好,比人可爱。可我变成的是一条舔狗。为了叼飞盘,我进化出了三百六十度环绕式嘴巴,进化出了堪比老太太裹脚布的舌头,进化出了以吔屎为荣的天性。

我不但可以叼飞盘,我还可以叼飞碟,不管主人丢得再远,我都可以稳稳接住。我难道不喜欢吃肉吗?不是的,只是我是主人养的,吔屎只是吃肉的代价。世间是否有伥鬼我不知道,如果真有,我排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我有什么本事呢?除了汪汪两声。可汪汪也是很要紧的,狗仗人势,为王前驱。我有时候也恨其他人,我四脚着地,你为什么非要站着?跪下来就有安全,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有时候我也怕,狡兔死走狗烹,挂羊头卖狗肉。我于是愈加起劲地汪汪起来。

一天早晨,我魂穿到胡锡退身体。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先睁眼吧,不管谁起床,第一件事都是先睁眼。

我发现我的灵魂和胡锡退的身体圆融无碍,一点没有寄生者的不适感,仿佛这身体天生就是我的。为什么呢?我想了一下,也许原主人早就成行尸走肉,它除了汪汪什么也不会,以主人的方向为方向,以主人的意志为意志。忽然我惊了一下,连忙摸了下裆。果然,不在了。

如今我成了胡锡退,要怎样才能逆转局势,不被后人铸成跪像受万人唾骂呢?这是一个问题。从早晨想到中午,我想出了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召集《环时》办公室、编辑部、广告部以及发行部的同仁,以我胡某的三十寸不烂之舌,挑动环球时报反。我进未央宫面圣之时,趁机挟持献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哈哈,我就是当代曹操。“锡进”什么意思?锡通赐,九赐也;进,劝进也。这岂非天命所归?

中策是效太史公之著《史记》,暂且从俗浮沉,与时俯仰,以通其狂惑。暗中忍辱含垢,秉笔直书,以如椽大笔,写人间喜剧。胡某也曾做过战地记者,炮火连天,出生入死;胡某也曾做过总编辑,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这新时代史记,我胡某不写,更待何人?

下策是一如既往,混淆是非,用口水洗地,吃人血馒头。我胡某能做到这个位置,也算是狗中龙凤,就这样内里战战兢兢,外在安安稳稳地做下去,千百年后,也不失为狗的代名词。大厦将倾不差我这一块砖,狂澜既倒不差我这一点浪,雪崩之时不差我这一片雪花。我只是万千条狗中的一条,我只负责汪汪汪。你能说我是罪魁祸首?

想到中午,我想明白了,我还是继续做狗吧,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仁义礼智难抵无耻之徒,做狗至少有个铁饭碗。刚洗漱完,正准备坐下吃午餐,忽然办公室的小弟来报:“胡编,风紧扯呼,上要安抚民心,拿你开刀!”

四十五 “怎么看待偶像崇拜?偶像崇拜只存在于追星圈吗?(感觉学术圈和作家圈也有,而且被包装的很好 )”

对于偶像崇拜,主要是娱乐明星的偶像崇拜,我曾经有过讨论,现在有了一些新的想法,再作一些补充——

我没有追过星,不知道追星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有人说是一种奋不顾身的爱情。我以前不能理解追星,觉得那是肤浅的小女生们才会做的事。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有些女生写的字特别好看,唱的歌特别好听,组织能力特别强,她们可以全都奉献给心中的偶像。我觉得她们过得特别幸福,生活有目标,有奔头,有精神支柱,有向人分享的冲动。

可能男生更理性一些,或者说更自私一些,没有那么多奉献精神,不会像女生把偶像看作弟弟、哥哥、霸道总裁或是温柔大叔。他们的世界里只有一个王,那就是他自己,这也许是原始本能作祟。与其追星,不如成为明星,甚至成为太阳。

我曾经想过一个假说,和老师探讨过媒介的发展对于职业地位的影响。在语言为主要媒介的原始社会,巫师作为保存知识最主要的群体,他们的地位当然最高。后来文字发明,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士人成为地位最高的一个阶层。再后来随着大众媒介的发明和传播,不易保存的知识例如声音和图像可以传得更快更远,让更多的人看到他们,所以以前被权贵豢养在小圈子里的被视为优伶的歌手和演员地位开始升高,甚至取代了从前的神的位置。

在景观社会里,眼的地位超过手成为主导器官,这是一个看和被看的时代,在别人发现你有趣的灵魂之前得先有一个好看的皮囊,这是门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一去不复返,那时候结婚可能连新娘子的面都没见过。现在要货比三家百里挑一万众瞩目,长得好看连修图都可以轻省一点。女孩子们需要爱,那么为什么不挑一个好看的人爱呢?

所以我理解女生们的狂热,除了一些极端的“天下为公我为母”,每次我看到这句话都有一种恶寒,同时又感叹汉语多义性的神奇。在电视上、电影银幕上、剧院海报上以及手机屏幕上,追星少女们看到了梦想照进现实的一束光,这个时候美压倒了真,她们和灵光合为一体。但是换做如我这般的直男,就会想这个光怎么打,角度怎么选,妆怎么化,片段怎么剪辑,叙述手法是怎样的。我在泥土中扎根太深,不能轻易在天空中翱翔。

无论如何,沉溺于光中比隐没在黑暗中好,只要你认为值得。(2018.07.26)

我曾经以为追星是一件肤浅的事,后来觉得追星无可厚非,现在又觉得追星是一件肤浅的事。这是我的心智倒退了,还是进行了螺旋式前进或者波浪式上升?

看看现在的女生们因为追星做的事吧:辱骂、举报、跟踪,甚至扬言自杀,活脱脱一个特务。这些极端又幼稚的行为扰乱公众视线,污染公共领域,亵渎爱与自由。

这是爱吗?即使对于那些被追捧的偶像明星来说,这是爱吗?爱一个人愿意同他人分享吗?爱一个人愿意公权力介入吗?爱一个人会去打压其他人吗?这不是爱,这是心胸狭隘,这是横行霸道,这是强奸民意。

我心中最可宝贵的是两样:真爱和自由。怎样判断爱是不是真爱,这就与自由有了关系。我认为真爱是一种冲破一切牢笼、藩篱和枷锁,冲决一切恶势力,能让你更加自由的力量。真爱会让小我变为大我,会让你心疼别人,会让你不辜负这个世界,会让你觉得别人的爱也同样美好。

而某些人所谓的爱呢?只是交易罢了。花钱造势,买转评赞冲销量。仅仅这样也无妨圈地自萌,可欲望膨胀是无底线的,于是又打着爱的旗号大张挞伐,阿党比周,诛除异己。

鲁迅说有两种置人于死地的方式:棒杀与捧杀,充当打手的粉丝们无疑是对自己偶像的捧杀。有一个段子,粉丝:就算你与全世界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偶像:我为什么要与全世界为敌?粉丝:我们帮你。

偶像对这样的粉丝避之唯恐不及,但又不敢招惹,毕竟不能寒了粉丝们的心。所以他们有意无意地纵容粉丝们胡闹,除了发发自拍再没有别的立场。你见过商品有立场的么?

我以为不论是娱乐圈、学术圈或者别的什么圈,还是不要有偶像崇拜的好。偶像崇拜不需要脑子只需要膝盖,不需要自我只需要狂热。要有榜样不要有偶像,喜欢一个人是要亲近他,可不能甘拜下风,而是立志与他比肩甚至超过他。

追星,是为了“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而不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不能让你自由的爱不是真爱,所以去追寻更广阔的天地;不能让你爱的自由不是真自由,所以去善待无数的陌生人。

四十六 “说说你的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吧”

短期目标:提高英语水平,学吹布鲁斯口琴,去看一次海。

长期目标:做二十一世纪中国最渺小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

四十七 “无聊的时候都会干什么~”

无聊的时候关在屋子里听歌,跳舞,深蹲,听演讲,背单词,整理文章。

四十八 “是选择平稳的道路走向平稳的小胜利,还是冒着风险冲向我疯狂热爱、却几乎“遥不可及”的梦想殿堂?”

我认为小胜利和大梦想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而是前后相继的关系。问题不在于纠结它俩谁先谁后,而是你和竞争者谁先谁后。我们不只是跟同龄人竞争的,更是跟同行业所有人竞争的。多的是后来者居上,而且往往是后来者居上。因为后来者是新时代的原住民,而我们属于旧时代,是新时代的移民。哥伦布发现所谓的新大陆时,难道美洲大陆就无人生活吗?非也,而是哥伦布属于新时代的人,代表先进的文化先进的技术先进的生产力。

最可怕的是后来者不但效率比我们高,而且起得比我们早,他们可是从胎教起步的。但也不必灰心,“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为什么?因为一棵树从幼苗到参天所需的时间是固定的,即使有了充足的肥料,也不可能突破最低时间限制。树犹如此,人何以堪?这就是先发优势。所以我不相信天才,即使有,也只是速度的差别,绝没有不学有术的天才。所以当务之急是现在就开始出发。

有了意识还要有工具。我有一套模型不知道对你适不适用。我们可以把自己的事业想象成一张导航地图。导航最重要的是三个要素:定位,路线和反馈。定位分为起点和终点,我们所处的起点是现实,终点就是那“遥不可及”的梦想。现实与梦想并非直线距离,其间必定有无数的阻碍与挫折,所以我们需要根据现有的条件制定路线。有定位有路线还不够,因为那如暗中洗衣,不知净否。所以需要及时的反馈,知道自己进行到哪一步了。

以我为例,我的现状是只写了一点文章的无名之辈,梦想是做二十一世纪最渺小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这就需要我有作品。以数量论,我需要著作等身,写个几十上百本书才行,这样按概率算,我的书才有机会被更多人知道。但只有数量不行,还要有质量,所以我还需要不断地在现实中汲取力量,阅读名家名作,在写作中打磨作品。除了事业还要兼顾生活,需要处理各类生计与感情。所幸我还算有进步,刚开始一千多字地写,后来增加到三千五千,就这样一篇篇积累起来,数量竟然也很可观。

小时候读过一个《蜀僧》的故事,本来没多大感觉,近来重读又感慨万千:「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贫,其一富。贫者语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富者曰:“子何恃而往?”曰:“吾一瓶一钵足矣。”富者曰:“吾数年来欲买舟而下,犹未能也。子何持而往!”越明年,贫者自南海还,以告富者。富者有惭色。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几千里也,僧富者不能至而贫者至蔫。人之立志,顾不如蜀鄙之僧哉?」梦想这件事是要做的,无论是作为主业还是副业。忙里偷闲地做也好,全力以赴地做也好,真想做,“一瓶一钵足矣”。

四十九 “如何看待自卑,确实是自身条件差又是先天性无法改变呢?怎样平衡内心获得幸福?”

自卑是当代人的通病。因为网络发达了,随处可见的是比我们优秀的人,这个不容置疑。但也不必如此绝望,因为人的一生除了先天,更重要的是后天。你可以做一个算数,每天进步百分之一,1.01的365次方=37.78343433289,这就是复利的力量。当然这个算式比较夸张了,不可能有人如此准确地每天进步百分之一,多的是原地踏步,多的是不进则退。

我主要是想说明一种态度,超越自我的态度。如何超越自我?一是补短板,二是增长板。补短板主要是改变自我。长得胖就减肥,生得丑就整容,业绩差就模仿行业精英,有的是改变的方法。万事开头难,难就难在不知道哪种可能性是必然性。就像我减肥,试过运动,试过节食,试过催吐,都不管用。后来オ知道是自己吃糖太多,不只是糖果是糖,粥粉面饭都是糖。以前我不懂得科学原理,还以为吃唅补啥,我长得胖是因为吃肥肉太多。其实不是,肥肉确实会被身体消化分解为脂肪,但一般人不会吃那么多肥肉。大部分人主要吃的是精米白面。这些所谓的主食在身体内消化分解为糖,多余的糖再转化为脂肪储存起来。所以直到戒糖以后,我的减肥之路才算一帆风顺。从0到1难,从1到10简单。摸索到正确的道路后,剩下的就是鼓足干劲去做。

二是增长板。补短板只能让你做到正常水平,做到不自卑但要想做视群雄,还需要一样自己的看家本领。增长板主要是磨练自我。找出自己最为擅长,最为感兴趣,最为市场所接受的一点,尽量取这三者的交集,然后以这一点为突破口。因为是长板,说明于此是有天赋的,方向的事情不用考虑,只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益求精,好上加好,做到这个行业的状元。阿贞曾嘲讽我此生只能“以写情书为生”。但不怕丢人地说,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就是靠情书找到的。当时老板在网上要了我写的作品,我投过去许多篇,他看上了那篇《我能想到的101件浪漫的事》,让我去做短视频编剧。后来我又开始剪视频,开始运营,开始给书评写稿子。顺便说一句,我前两天去我以前写稿的那个号看了一下,我写的那篇书评35万点赞量,依然是第一。辞职后老板还找过我两次,说每周为他写一次稿总可以吧。我想好好休息,于是拒绝了。找到自己的长板,然后长到他人仰望的地步,就离成功不远了。

这些都是我的经验之谈,如有帮助,不胜荣幸。

五十“你是一个感性的理想主义者么?”

我是挺感性,有时候也比较理想主义,所以说我是感性的理想主义者也没错。但我的理想没那么高尚,也没那么遥不可及,并且我有自己的方法,在通过自己的实践努力实现它,再加上我的厚嘴唇,所以说我是性感的现实主义者也没问题。人是多面的,不要用标签来限制自己。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五十一 “如何看待那些剑走偏锋的人?你觉得自己表现欲强吗?有道是祸从口出,会担心别人的非议吗?”

作为一个剑客,我喜欢剑走偏锋的人。程咬金三板斧,咏春三招摊膀伏,我的剑走偏锋也是三招:一是一本道,二是反其道,三是以彼道。一本道就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面对疯子,敬而远之不成,就只能做语言的游戏,虚与委蛇,云里雾里,让他的拳头打到软绵绵的棉花上。反其道就是反其道而行之,面对傻子,尤其是愚不可及无可救药的傻子,只能任由他傻下去,傻子走的路是错的,要走向真理,便只能和他背道而行。以彼道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面对骗子,最好将计就计,诱敌深入,让他吃吃自作自受的苦头。

表现分为表达和表演,我的表达欲比一般人强,我总是在表达,总是在发言,总是在坦白。但表达欲与表演欲不一样,我所表达的都是真心实意的话,我是以我为主的。而表演欲相反,他没有真我,或者他的真我拿不出手,只能深深隐藏在面具之下。他也想表达,但是为免露怯,他只能应和观众,他是随波逐流的。我以不变应万变,他以万变应不变,千百年后,我凝结成了核,他空虚成了壳。这就是表达和表演的区别。

只要有一天祸从口出,就说明我们这个社会不是言论自由的社会。如果我因说真理而惹祸,那社会失去了真理,如果我说谬误而惹祸,那社会失去了澄清谬误的机会。祸从口出这句话把罪责加诸表达者身上,殊不知表达者只是被告,并非法官。祸从口出,那是陪审团的耻辱,而非表达者的报应。表达者真诚,所以直言不讳;表达者清白,所以问心无愧;表达者勇敢,所以一往无前;表达者正直,所以真金烈火。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被揉捏是失声者的宿命。如何选择,一目了然。

五十二 “缺乏安全感怎么办”

安全感是自己赋予的,寄托在任何人身上都不可靠,要知道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而今的社会是一个风险社会,向上的通道已被天花板封得七七八八,向下的通道却永远敞开着。于是像小松鼠一样储存过冬的粮食就极为必要了。保命要紧,为此要准备一定的现金,熟练掌握英语,最好还有一门过硬的技术。我的不安越来越强,从前放在网盘里的东西现在通通下载到本地硬盘,还准备再买一个硬盘备份,从前的电子书现在换成纸质书,英语和深蹲也变成每日的课程。“思退,思危,思变”,《葵花宝典》诚不我欺。不管愿不愿意,下次暴风雨来得总会更猛烈些。问题是,你准备好了吗?

2020.02.25——2020.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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