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首发香港《明报》）文/徐海娜如果问一个新加坡人或者马来西亚人，往返马来西亚波德申港（Port Dickson）和新加坡之间有船吗？十有八九的人会告诉你，“没听说过”，“我们都是坐车的，by bus or car”“，陆路交通最方便啦！”
但是艺术家西蒙瑞·吉尔（Simryn Gill）和林育荣（Charles Lim Yi Yong）偏偏不走寻常路，而是另辟蹊径，坐着船，也就是当地人寻常用的轮渡，辗转几次换乘，沿着马六甲海峡和印度尼西亚苏门答腊岛港口城镇，在新加坡与波德申港之间穿行。
他们不拘一格，利用视频、图片、文字等种种手段来记录这段旅程，用独特的视角呈现了人们于马六甲海峡穿梭往来的日常，启发人们去感受他们途径之处深厚的文化历史。于是就有了一场名为“大海是一片田野“（The Sea is a Field）的艺术联展。
当我站在展厅，看着视频中波澜壮阔的大海，深深地感受到大海有一种独特魅力，而与海和边境有关的人是另一种风景。有时我也会恍然，艺术家对人更有兴趣？还是对海更有兴趣？艺术家录制的三部总长12小时的旅程视频，没有人能一次看完，但是每个人所看到的那些片段所引发的个人的体验和感受都将是不同的。
就像是对同样一个问题，有不同的答案一样。例如，大海很深吗？每个人眼里的大海都是不同的，对于生长在内陆的人来说，大海波谲云诡，当然深不可测；即使是常年生活在海边，靠海吃饭的渔民，也会说大海深不见底。
然而，联展的两位艺术家偏偏要说大海是“浅”的。这是反直觉的，同时也会让人好奇，他们为什么有这样的感受？也许正如艺术家所称，浅海的水温和人们的的体温接近，成为暴风雨中的避难所，但是热带自然中的一切，既生长得快，腐烂得也快。平静不代表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像是东南亚这个地区的隐喻。
这次选择大海这个题材，对这两位艺术家而言绝非偶然。他们二人皆与大海结缘甚早，除了他们都出生在新加坡这个海岛上以外，他们的生活和艺术创作都涉及不少大海元素或主题。林育荣于2005年就开始创作一个名为“SEA STATE”的作品，2015年完成并拿去参加威尼斯双年展；同年，吉尔在新加坡吉尔曼军营当代艺术中心举办了她的首次大型个展，名字就叫“HUGGING THE SHORE”。他们都尝试从海洋这个视角去重新探索区域的政治、历史、地理、人文、生态等，对既存概念提出挑战。
这场艺术展在新加坡美术馆（SAM）丹戎巴葛分销园第37座码头旁的仓库举行。展览地点很别致，是一个几乎还保留着原始状态的半开放式临港仓库。展厅以及外面港口的机械和船舶，都和这次展览的主题很契合，可见策展人的细心。能目睹这些作品的风采，揣摩艺术家的表达，也是一种小小的幸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