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的背后是屈侮
“和亲”的背后是屈侮
据《汉书·匈奴传》记载:孝惠、高后时,冒顿浸骄,乃为书,使使遗高后曰:“孤偾之君,生于沮泽之中,长于平野牛马之域,数至边境,愿游中国。陛下独立,孤偾独居。两主不乐,无以自虞,愿以所有,易其所无。”高后大怒,召丞相平及樊哙、季布等,议斩其使者,发兵而击之。樊哙曰:“臣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问季布,布曰:“哙可斩也!前陈豨反于代,汉兵三十二万,哙为上将军,时匈奴围高帝于平城,哙不能解围。天下歌之曰:‘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能彀弩。’今歌吟之声未绝,伤痍者甫起,而哙欲摇动天下,妄言以十万众横行,是面谩也。且夷狄璧如禽兽,得其善言不足喜,恶言不足怒也。”高后曰:“善。”令大谒者张泽报书曰:“单于不忘弊邑,赐之以书,弊邑恐惧。退而自图,年老气衰,发齿堕落,行步失度,单于过听,不足以自污。弊邑无罪,宜在见赦。窃有御车二乘,马二驷,以奉常驾。”冒顿得书,复使使来谢曰:“未尝闻中国礼义,陛下幸而赦之。”因献马,遂和亲。
匈奴的冒顿可汉的意思是:我鳏你寡,咱俩一块搭伙过日子吧!
关于“和亲”,许多人均予以了高度的评价。
但读史记和汉书,我们不难发现:即使以“女强人”出现的吕太后,在实力远远不能与匈奴抗衡的情况之下,面对匈奴的公然羞侮,亦不得不忍气吞声、委屈求全而采取和亲的政策。
在吕后之后的汉文帝、汉景帝至汉武帝即位之初,同样走的是和亲的道路。
我们且莫说,“和亲”所选的都是皇家宗室之女;这些女子,从小都是锦衣玉食,已习惯了汉朝的生活,让她们远离亲人、远离已习惯了的汉朝的生活,去举目无亲的大漠之中,与匈奴人为妻,是否残忍;仅仅从“和亲”的目的,能够达到么?
或者说,面对匈奴的羞侮,吕后选择了忍气吞声、委屈求全的和亲方式,就真的做到“和”了么?
事实上,自汉高祖刘邦被匈奴围困于平城、利用计谋脱困开始,至汉武帝即位之初,虽然和亲策略偶尔中断,但总体上对待匈奴的战略始终是和亲。
关于“和亲”的效果,班固在《汉书·匈奴传》中评论道:“昔和亲之论,发于刘敬。是时,天下初定,新遭平城之难,故从其言,约结和亲,赂遗单于,冀以救安边境。孝惠、高后时遵而不违,匈奴寇盗不为衰止,而单于反以加骄倨。逮至孝文,与通关市,妻以汉女,增厚其赂,岁以千金,而匈奴数背约束,边境屡被其害。是以文帝中年,赫然发愤,遂躬戎服,亲御鞍马,从六郡良家材力之士,驰射上林,讲习战陈,聚天下精兵,军于广武,顾问冯唐,与论将帅,喟然叹息,思古名臣。此则和亲无益,已然之明效也”。
从班固的评论中不难发现,“和亲”之后取得了一些效果,但匈奴对汉朝的侵扰似乎没有停止过;事实上,犹如战国时六国以地事秦反而助长了秦国的贪婪一样,和亲政策甚至于助长了匈奴的“娇倨”之情,变本加厉的侵袭汉朝,不但未能威化匈奴,反而使得匈奴视汉朝为软弱可欺。
在西汉时期,最终摆脱匈奴侵扰的,是汉武帝继位后,对匈奴多年的征战,尤其卫青、霍去病在与匈奴的战争中,取得了巨大的胜利后,汉朝才摆脱了匈奴多年的侵扰。
因此,在双方综合实力远远不匹配之时,“和亲”弱势一方不得不采取的策略,其背后是屈侮,并且这种政策并不能达到双方和平相处的目的。只有当其综合实力远远超出了对手之时,双方和平相处的目的才能够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