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文章摘自《壮族神话集成》(2007年出版 农品冠编注)
壮族神话之:天界雷神系列
天上的雷公是由赵、邓、马、关四个将军死后变成的,四个人轮流,每个人做一年。雷公的脸样子像公鸡,脚是鸡爪样,雷公手中拿斧凿,赤脚,着龙袍,雷公一眨眼,就成为闪电。姓赵的耳朵聋,常大叫。雷公用手中的斧凿劈妖怪及坏人,先用闪电照清楚,将其打死之后变成无形的鬼,抬出去,哪里要下雨,他们就抬到哪里去下。本文口述者:刘启值,八十岁,壮族,农民,龙山人。搜集者:洪志琦,僮族文学史调查组人员,学生。原载:《族民间故事资料》(第一集),广西僮族自治区科学工作委员会、僮族文学史编辑室1959年编印。雷王(公)神话汉译文本。天神雷公脸红像公鸡,有鸡爪,手持斧凿,赤脚,着龙袍。眨眼变成闪电。文虽短,却鲜明勾画出雷公形象,别的文本,无此描绘。
从前,天上有四个神,姓赵、邓、马、关,其中赵神爷是耳聋的。一天,四人闲暇无事,就降下凡来游山玩水,来到一处宽阔的山洞里,洞中摆设着许多光滑宽大的石凳,由于游了半天,四人都感到疲倦了,就躺在石凳上呼呼地睡去。忽然,一阵阴风吹来,山洞外来了一群妖精,把赵神爷的膝盖骨咬破吞食了去,在梦中的赵神爷痛醒过来,妖怪已逃得无影无踪,而自己的膝盖骨已没有了,只得叫醒朋友,请他们帮找鸡骨来补,恨恨地离了凡界转回天堂去。奉玉帝之命,赵、邓、马、关四神爷,每年轮流值巡天堂并监视凡界。赵神爷值巡特别卖力,由于吃过被妖精吞食膝盖骨的苦头,心中常怀报仇之念,他右手握紧一把铁锤,左手拿着一把凿子,两眼怒视着凡界,一只脚狠狠地踏在大铜鼓上,凡界的人听到这隆隆的巨响,告诉自己的孩子说:“雷公(赵神爷)又在发令了,不知又劈死哪个妖怪呢!”和赵神爷一起值巡的,还有一位女仙子,名字叫做雷腊娘子,她手里拿着一面照妖镜晃来晃去,发出一闪一闪刺目的寒光,老人又对自己的小孩说:“这是雷公的妹妹在用照妖镜除妖。”本文口述者:欧有恒,贵县(今贵港市)龙山公社平山屯人。记录者;洪志琦。时间:1958年12月25日。原载:《族民间故事资料》(第一集),广西僮族自治区科学工作委员会、僮族文学史编辑室1959年编印。此属天象解释神话汉译文本。天上有四位大神:赵、邓、马、关。赵是雷神,脚踏在大铜鼓上发出轰隆声;仙女-雷腊娘子有照妖镜,一晃动便一闪一闪,发出寒光。这是先民对雷声与闪电等自然宇宙现象的幻想性解释。
从前天上是有着四个雷公的,它们管理着地面上的一切。如果地面上有人不爱惜粮食,糟蹋谷米,或是有人不孝敬父母,不尊敬老人,雷公就要下来劈死他。有个地方,有一个人糟蹋了很多的谷米,同时又不尊敬老人,有人报告到玉皇大帝那里去,玉皇大帝就准备派雷公到地面来劈死那个人。雷公要来劈那个人的消息,不知怎么的,被一些人知道了。就有人去告诉他,在某天某时,雷公要来劈死他。他听了一点也不惊慌,他到河边去捞来了许多的丝草,把整个房子都用丝草盖上,并把房子的四周也用丝草围上。雷公要劈他的那天终于到来了。这一天他没有出门,坐在家里等着雷公来劈他。到了午时正,天昏地暗,雷公带着风就来了。雷公一直向他的房子冲去,想一冲进去就把他劈死。雷公哪里知道,冲下来时,不但没有冲进去,反而被丝草缠住了。这时那个人就从房里冲出来,把雷公生生地擒住了。他把雷公关在一个铁笼子里。有一天,这个人要去赶场,他家里除他之外,另外还有两个小孩,一男一女,是两兄妹。他要走的时候,就对他们两兄妹说:“你们在家,要看好这个铁笼里的雷公,我去赶场,买些香料回来,今晚上把它杀来吃。”交代完,他就出门去了。雷公听到今晚上要杀它来吃,它心里有些慌了。它想:“要赶快想法逃走才行,不然就要被吃掉。”它想用符法来打开铁笼,但没有水,不能做符法。于是它叫两兄妹来说:“小弟弟小妹妹,我想喝一点水,你们替我弄来吧!”这两个小孩不知道雷公要喝水的用意,还以为它真是口渴了要水喝,于是就用碗舀了一碗喂猪水给它。雷公就用那碗水来画符。画呀!画呀!铁笼还是打不开。雷公就把这碗喂猪水倒掉,又叫他们两兄妹去舀一碗干净水给它。两兄妹说:“干净水放在高台子上,我们舀不到。”雷公就告诉他们说:“你们弄张凳子,站上凳子去,就能舀得到了。”两兄妹按照雷公的话去做,果然舀到了干净水。他们把水给了雷公。雷公就拿出一粒瓜子给他们两人。并且对他们两人说:“到春天到来的时候,看到别人下田种稻,你们就挖坑种瓜。等到瓜子发了芽,长了枝,结了瓜,瓜长大了,你们两人就爬到大瓜里面去。”说完,它就画了一道符。忽然轰隆的一声,发出一道火光,把铁笼烧熔了。于是雷公就逃出去了。雷公逃出不久,春天便降临了人间,人们都在忙着犁田,准备种稻了。两兄妹见到大家在准备种稻,就想起了雷公给他们的瓜子,他俩就挖了一个坑,把雷公给的瓜子种上。瓜子一种下地,它就长出苗来了,接着就结了一个瓜。这个瓜也长得很快,三四天就比簸箕还大,里面可以坐得两三个人。雷公逃出之后,就要来报仇。等到兄妹两人种的瓜长得很大了,并且他们按着它的话爬进瓜里去了。这时它就把天上的水放下地面来,要淹死地面上的人。地面上的水,淹没了田地,淹没了村庄,淹没了山冈。地面上的一切东西都被大水淹没了,无论是多么高的山冈,也都被淹没了,水仍然还在往上涨,地面上的一切人畜,都被大水淹死了。只有兄妹俩坐在大瓜里,随着大水浮游。天下到处都是水,一切东西都被淹没了。洪水很久都没有丝毫减少,天天都是一样。后来有一个大仙人,他去叫了十二个太阳,日夜来照晒,大水才一天天地退下去。高山露出了水面,土岭也现出来了,水很快地就退尽了,大地又出现在人们的眼前,可是,地面上的人都被水淹死光了。现在只有兄妹俩爬在大瓜上面,随水漂流,才没有被淹死。他们又随着大水的消退,降落到了地面。这时候,地面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人类将灭绝了。这时有一个大仙,过来对他们两人说:“现在天下没有其他人了,只有你们两兄妹了,为了不使人类灭亡,你们两人结成夫妻吧!”兄妹怎能成夫妻呢?他们两人不答应,无论仙人怎么劝说,他俩就是不答应。最后仙人想了一个办法,就对兄妹二人说:“我不强迫你们两人结婚。现在这里有一副石磨,你们各人要半边,分别扛到这两边山上去,然后从山上滚下来,如果两半边石磨,一滚到山脚下,就能合成原来的一副磨子,你们两人就结婚,如合不起,你们两人就不要结婚。”两兄妹同意这样做。于是两人就各扛着半边磨子,分别向两边山顶爬上去,到了山顶上,两个人就把石磨向山脚下滚。两半边石磨一滚到山脚下,就合得跟原来的一副磨子一模一样。这样,兄妹俩就只好结婚,成为一对夫妻。两兄妹结婚之后,过了不久,妹妹就怀孕了。后来就生了。生下来的不是小孩,而是一块肉团。没有脚,也没有手,没有眼,也没有嘴。两兄妹见生出来的是一块肉,就感到非常愁闷。后来,仙人就来告诉他们说:“你们把这块肉团,用刀砍成碎块,然后拿到门口外面去撒掉,这样世界上就会有许多人了。”两兄妹就照着仙人的话,把肉团砍成碎块,拿到门口外面去撒。这些肉块,一落到地面上就变成了人。这肉块落到哪里,遇到什么,变成的人就姓什么。落在石头上的就姓石,落在河边的就姓何,落在柳树旁的就姓柳等。因此,今天世界上才有这样多不同姓氏的人。本文口述者:王世土,五十八岁,壮族,原凌乐县甘田杂横屯农民,不识字。整理者:孟文翰。原载:僮族民间故事资料》(第一集),广西健族自治区科学工作委员会、健族文学史编辑室1959年编印。本文是洪水神话,讲述了雷神制造洪荒,兄妹滚石磨相合成婚,生怪肉团,切肉成碎块再造人类。
相传,有一个古老的山村,村里常常杀人吃肉。起初他们只吃外村人的肉,只要有外村人到本村投宿,他们就千方百计把他杀了拿来分吃。由于这样,别村的人再也不敢到这个野蛮的山村来了。一天傍晚,一个肥胖的壮年人来到这个山村,要找地方投宿,村里的人看到了马上报告族长。族长正愁着近来没有人肉下酒,眼看着送上门来的肥肉,欣喜若狂,即刻带领众人手持刀棍围捕这壮年人。却说这壮年人原来是天帝派来视察民情的布雷。布雷为了完成一年一度的人间视察,踏遍了每个村落,今天正好来到了这个山村,他刚一进村,就遭到村里人的围攻,他感到很奇怪,如果布雷动起武来,这些人怎是他的对手?但他决心弄个水落石出。所以他佯装束手被擒,再见机行事。当晚布雷被村人五花大绑,关在祠堂里。布雷对村里人要杀他吃肉的事还不知道,他正想探个究竟,忽然看见屋角里也绑着一男一女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布雷忙爬过去悄声问道:“可怜的小孩,你们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也被关在这里?”小孩见又一个外村人被关了进来,眼见就要被村人吃肉了,又想到自己也活不长了,于是将村里的事和自己的遭遇一一说了出来:“我们村里有吃人肉的习惯,前几年只吃外村人的肉,现在外村的人不敢到我们的村来了,族长命令本村的人互相残杀,村里无依无靠的人任由他们杀了吃肉。我们的父母在两年前已被他们杀了,剩下我们两兄妹被关在这里,他们说等我们稍大一点再拿来杀。阿叔,眼看你也要被他们杀了,还是赶快想办法逃走吧。”布雷听罢非常气愤,他决心铲除这些吃人肉的畜生。他一边安慰两个小孩,一边使了个解脱法,转眼间捆绑在身上的绳索挣脱得一干二净,他接着给两个小孩解了绳,又领着两个小孩悄悄溜出祠堂,来到村头,布雷解下身上的酒葫芦,递给男孩说:“孩子,等天亮时就会下起大雨,洪水也随之而来,你们不要惊慌,洪水来时你只管对葫芦说:“葫芦,葫芦请打开,洪水来了。’ 当葫芦打开后你们就钻进去,不管外面有什么事,都不要出来,等到雨停后,连续响雷三下,你们才可以跳出来,记住了吗?”孩子接过葫芦后,正要下跪感恩,布雷却已经不知去向了。天刚发亮,族长即带着一伙人手持利刀兴冲冲地来到祠堂准备宰杀昨晚捕获的人,谁知这个人和两个小孩都跑得无影无踪,正当他们到处搜查的时候,一个雷炸响,惊天动地,跟着下起倾盆大雨,洪水也随之滚滚而来了,整个村子顿时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汪洋大海,那些吃人肉的畜牲全被淹死了,只见水面上漂浮着一个葫芦。洪水退了,天上响起了三个响雷,这时葫芦里钻出了两个小孩,他们就是被关在祠堂里的小兄妹俩,从此以后,兄妹俩相依为命,合力建起了家园,过上了幸福的日子。本文口述者:黄体康,男,五十五岁,壮族,农民。搜集者:陆升高,男,二十二岁,壮族,天等宁干乡文化站工作人员,高中文化。采录时间:1986年。原载: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之《天等民间故事》(第一集),潘正亮主编,天等县民间文学三套集成领导小组、编委1986年编印。布雷,壮语即管天的雷神,俗称雷公。此文反映了野蛮时代人吃人肉、人与雷公争斗引发洪水、兄妹再造人类。此故事流传于天等县宁干乡一带。
古老古老的时候,天很低,雷公常常到人间来玩,不管人们需不需要雨水,每次来都带雨水来,往往帮了倒忙。人们于是家家在屋顶涂上青苔,想让雷公滑下来,好把他捉住。有一天,雷公又来了,刚站在屋顶上就滑了下来,被人捉住关在铁笼里。第二天,人们下地去劳动,叫兄妹两个孩子看守雷公,交代他们不要给雷公喝水,说一给他喝水,他就会咆哮起来,天下的人就不得安宁。雷公对两个孩子说:“小弟弟,小妹妹,我口渴得很,给我喝一口水吧!”两个孩子说:“大人告诉我们不能给你喝水,我们要听大人的话。”雷公说:“大人不给我喝清水,你们就给我喝一口脏水吧!”两个小孩见雷公实在口渴得很,便拿了一碗脏脏的洗碗水给他。来。雷公一喝到水,立刻发出“轰隆”一声咆哮,世界即刻变得天昏地暗了,他就从铁笼里冲了出雷公临走时,送给两个孩子一个葫芦,对他们说:“你们救了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们。我上天去以后,要天天下大雨,把天下人都淹死。那时,葫芦就会变成水缸那么大,你们兄妹俩坐到葫芦里吧!”雷公上天后,果然天天都下大雨,其他人都淹死了,只有两个孩子坐在葫芦里,没被淹死。洪水过后,天帝看见天下只剩下葫芦里的两兄妹,飞下来叫他们结成夫妻。他们说:“我们是兄妹,怎么能结成夫妻呢?”天帝说:“现在天下只剩下你们两兄妹,要靠你们来繁衍人类。你们现在就分开,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三天三夜后,各在一边烧一堆火,如果两堆火的烟在空中合成一股,你们就要结成夫妻,如果不合就还做兄妹。”兄妹俩听了天帝的话,第二天就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走了三天三夜,各人烧起一堆火,两股烟升到高空合成了一股,像一条绳子似的。他们就结成了夫妻。结婚后不久,他们生下一只只圆圆的、像橘子似的肉团子。他们把这些肉团子扔下河去,天帝知道了,叫一只乌鸦把那些肉团子捞上来,叼去放在东南西北方。乌鸦飞来飞去,肚子饿了,但天帝却不让乌鸦停下来吃东西。一天,乌鸦饿得实在受不了了,便偷吃了那些肉团子。没想到,乌鸦屙出来的屎竟成了人。人类就这样繁衍起来了。 本文口述者:黎宏天。整理者:黎日利。流传地区:驮龙乡罐达村。原载:广西民间文学作品精选(18)·宁明县卷之花山风韵》,谭冠堂、吕少贤主编,广西民族出版社1998年出版。本文属洪水神话汉译文本,有雷王(雷公),有葫芦,有兄妹婚再创人间,无伏羲兄妹之称。天上的雷公不时拉尿撒在人们头上,而且还常常弄刀舞斧,危害人命和财产。神通广大的道白怒气冲天,决心要杀掉雷公。雷公得知道白要杀害自己,也从中暗算,决定先下手为强。一天,道白的一头又肥又壮的牯牛又被雷公劈死了,雷公随后又举斧劈了道白的房子。可是,道白也早有防备,用砂子、红糖和石灰拌成三合土,铺在屋顶上。三合土坚硬又油滑,雷公劈不下,自己反而跌落在天井里,叫喊救命连天,道白急忙抓起“鸡罩”把雷公紧紧地罩了起来。雷公被活抓了。道白绑好雷公,关在“鸡罩”里,并限雷公在三天内搓出一条无尽头的绳子来,否则,立刻杀头。天呀!哪有无尽头的绳子呢?可是雷公不能不从令。真是:雷公搓绳手起泡,绳子却被老鼠咬。搓来搓去不成绳,雷公等待死来临。三天了,雷公实在交不出绳子,道白就要杀雷公了。杀雷公要个罐子装血。道白便吩咐他的妻子说:“我要赶圩买罐子了,你去南村请六亲。”道白又吩咐福希和福妹,千万别让雷公喝水。六月天,天气又闷又热,雷公渴得要命,央求福希两兄妹给点水。两个孩子对雷公说:“爸爸说过,不给你喝水。”雷公又问:“好孩子,你们给我喝一点泔水吧!”因为爸爸没交代这些,幼稚的兄妹俩就给雷公喝了泔水。雷公高兴极了,自言自语:“第一口解渴,第二口润喉。”雷公喝足了泔水,完全恢复了健康,对兄妹俩感恩不尽。雷公拔出一颗牙齿送给兄妹俩说:“这是我送给你们唯一的礼物,也许往后这颗牙齿能帮助你们。”说完“呼”地腾空而去。再说道白去买罐子,回到半路,突然听见打雷声,感到很惊奇。心想:雷公明明关在屋子里,怎么天上还有雷声呢?他回到家里一看,雷公已经砸烂了门板,冲出“鸡罩”上天去了,道白怔了半天。雷公上天后,一声巨响,震天动地,刮起风暴,布下乌云,降下暴雨,洪水到处泛滥,淹没了村庄,淹没了森林,淹没了高山。可是洪水难不倒道白的志气,他决意要上天杀掉雷公为众人报仇。于是,道白磨利刀,骑上碓杵,随着上升的洪水,浮到了天顶。突然发现雷公放下一只脚来定水位,道白怒火冲天,立即举起大刀,用力砍了过去。利刀把雷公的一只脚砍掉了。但一阵风浪扑来,道白被洪水冲走了。后来,雷公只好用鸡脚接上那被刀砍掉的脚。再说福希与福妹按照雷公的吩咐,把它的那颗牙齿种下去,天天浇水,日日看护。果然第一天长出芽儿,第二天长出枝,枝上长出一片叶,第三天枝上开了一朵花,第四天枝上结了一个瓢,第五天瓢儿长得像锅头那么大。兄妹俩摘下瓢儿,挖空瓢心。洪水泛滥时,他们坐在瓢里,到处漂荡,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终于浮到了天上。雷公见到了救命恩人,喜出望外。可是,天帝不给收留凡人,非要害死兄妹俩不可。为了报答救命恩人,雷公对兄妹俩说:“天下洪水已退,你们可以下凡了。到地面后,你们可以成亲,重造天地吧!”亲兄妹哪能结配夫妻!不管雷公怎么劝说,兄妹俩就是不答应,对雷公说:“火烟只能向上升,不能向下降。兄妹俩怎能结配成亲呢!”雷公说:“如果火烟下降,你们就得配为偶了。”说着,雷公就地烧了一堆火,浓浓的火烟果然下降,兄妹俩红了脸。临行时,雷公给兄妹俩每人一把大刀以防遇难。路上兄妹俩发现一只乌龟横躺在路上,福希举起刀,把乌龟砍成两段。奇了,乌龟的头与尾又自然合拢了。他们继续向前走,又遇上一条拦路蛇。兄妹一刀把蛇砍成两节。奇了,蛇头和蛇尾又再合拢了。兄妹俩得到动物从分割到合拢的启示,终于结成一对恩爱的伴侣。 福希与福妹下凡后,建家立业,种田种地,丰衣足食。不久夫妇生下一胎无手无脚的婴儿,他们痛恨极了,把这个石磨样的婴儿砍成很多碎块,撒在野草中。奇怪,碎肉片一着地,就变成了千千万万个婴孩,有男有女,个个笑脸,夫妻俩又惊又喜。传说,水满天那年,天下只有福希和福妹能幸存于世,后来他们重造天地,人类才能得到繁衍。本文口述者:樊绍戚,男,六十五岁,壮族,上林县塘红乡万福村农民。整理者:覃建华,男,五十岁,壮族,上林县塘红乡万福中心校教师。原载:《中国民间故事集成·上林民间故事集》之《大龙洞的传说》,黄寿才编,上林县文化局、上林县民委1988年编印。此文与同类文本不同:一、斗雷公的战神叫道白;二、雷公送牙齿给福希与福妹兄妹,种牙长出葫芦避洪水;三、火烟相交促兄妹成婚再造人类;四、伏羲兄妹这里称为福希、福妹。此为口传文学变异性所致。
古时的天很低,人们春米头就要碰到天,所以天常被人们骂,而且仙人也常闻到地上人屎的臭气,因此玉帝就派雷公下来换朝,通过换朝要使天升得高高的,使仙人不再闻到人屎的臭气,天也不再受人们骂。雷公下到地上,给一个老人看见了,老人不知道是雷公,就把它捉回家去用鸡罩罩住,后来老人出去做工,剩下兄妹两个小孩子在家,小孩在家没有什么做,便用棍子刺鸡罩里的雷公来玩耍,雷公被刺得多了,就对小孩说:“你们不要刺我了,很快就要换朝啦!换朝时所有的人都得死,如果你们信我的话,那你们就可以不死。”小孩本来不明什么事理的,听后只好说:“我们信你,又怎么样呢?”雷公说:“你们信我的话,就拿两粒葫芦子出外面去种。”小孩真的拿了两粒葫芦子出屋外去种,刚种好进屋来,雷公就问:“出芽了没有?”小孩觉得真怪,说:“刚种下去哪能长得这么快?”雷公说:“你们去看看就知道啦!”小孩走出去看,见真的长出芽来了,回来对雷公说出芽了。雷公又问:“开叉了没有?”小孩出去看见开叉了,回来说开叉了。雷公又问:“结葫芦了没有?”小孩去看见结葫芦了,回来说结了。雷公又问:“大了没有?”小孩去看见葫芦已经长得像大谷篓一样大,回来说已经长大了。雷公听说葫芦大了,就叫他们兄妹摘下葫芦把心挖空,交代说:“现在就要换朝啦!换朝时到处都是大水,所有的人都要被淹死,你们两个走进葫芦里,等到大水退后你们再出来,没有人不要怕,把茅草结成一个个、一排排以后,叫他们起来他们就起来,叫他们走他们就走,这些茅草就是人了。”交代完后小孩就揭开鸡罩让雷公走了。雷公上天后,马上刮大风下大雨,到处涨起大水,很快大地就变成了汪洋大海,什么都淹没了,天也就随着大水浮升起来,只有他们兄妹在葫芦里浮在水面幸存了下来。过了一段时间,大水慢慢退到地面,天已经升得高高的了,他们兄妹见水退到地面,就走出葫芦来,朝四面一看什么都没有了,真的是一片荒凉,后来记起雷公的交代,将茅草结成一个个、一排排,结好后喊他们站起来,他们就站起来,叫他们走他们就走,但他们脚是直的走不快,兄妹俩就用棍棒来打,一打就打折了脚,脚曲以后才走得快,变成了后来的人。所以传说今天的人是茅草变成的,以前人的脚是直的。本文口述者:黄体正,三十二岁,壮族,村干,崇左县(现为崇左市)岜白人,初小文化。记录者:李冠英。记录时间:1958年12月。原载:《族民间故事资料》(第一集),广西僮族自治区科学工作委员会、僮族文学史编辑室1959年编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