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z, J. E., & Kaufman, J. C. (2017). Do traditional admissions criteria reflect applicant creativity?. The Journal of Creative Behavior, 51(3), 240-251
摘译:曾治(北京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
引言
基于既往的研究结论,本文假设,创造力测量结果与传统招生标准的关联较弱。具体而言,本文预测创造力的语言表现(如标题撰写和文章写作)与SAT批判性阅读和SAT写作的分数具有最强的关联。大学招生面试可以说是为申请者提供了展示自己创造力的最佳机会,但既往的研究表明,有创造力的人并不总是受到老师和其他权威人士的青睐(Beghetto, 2010)。高中排名大致反映了过去的学业成绩,但由于中学并不重视创造力,本文预测学业成绩与创造力表现之间并不具有较强的关联。
由于创造力具有领域特异性(Baer, 2010),本文预测自我报告的多领域创造力与和这些领域相关的招生标准有更强的关联。例如,与其他领域的创造力相比,自我报告的学术创造力与SAT分数和高中排名具有更强的关联;自我报告的科学创造力与SAT数学成绩的关联更强。本文预测日常创造力、表演创造力或艺术创造力不会反映在任何的传统招生标准中。创造力自我效能和传统招生标准之间没有关联。
数据收集
传统招生标准
获得许可后,本文从参与者的申请档案中获取了相关数据,包括高中排名(按百分位数排名,N=423)、SAT批判性阅读、SAT数学和SAT写作分数(N=531),以及由七名招生人员中的某一位开展的选择性面试的分数(N=286)。这些招生人员拥有平均12年的招生经验(从2年到25年不等)。面试采用半结构式,涉及的话题包括学业成绩、课外参与艺术和体育活动的情况、参与志愿活动的情况、海外经历、能展现领导力的经历以及学生申请大学的动机。招生人员在面试前已经非常熟悉学生的申请材料。根据申请者在大学取得成功的潜力,招生人员会从1分(低)到3分(高)对他们进行综合评分。
创造力任务
作为线上申请补充材料的一部分,229名参与者完成了三项创造力任务:一项发散性思维(divergent thoughts, DT)任务和两项创造力表现任务(标题写作和“梦想”话题文章写作)。
评价发散性思维时,参与者有4分钟时间进行头脑风暴,思考如何使用捐给学院的100万美元。申请者被要求“尽量想出多种回答。可以放心地加入一些不寻常的和有创意的回答”。发散性思维的回答将按照流畅性(fluency)和独创性(originality)进行评分。
两项创造力表现任务采用了同感评估技术(Consensual Assessment Technique)(Amabile, 1996; Kaufman & Baer, 2012)。首先,参与者有5分钟的时间为一张没有明确主题的照片撰写标题,并被要求“试着想出不寻常和有创意的回答”。这张照片描绘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的办公室场景,他的办公桌上放着许多打开的大活页夹。其次,参与者有10分钟的时间来撰写一篇文章,描述自己在所学专业领域的梦想项目。研究人员对标题的创造性、适切性和详尽性(elaboration)进行了1到6分的评分,并对文章的创造性、可行性、写作质量和细节进行了同样1到6分到评分。
创造力量表
创造力自我效能指的是“相信自己有能力产生创造性成果”(Tierney &Farmer, 2002, p. 1138)。590名参与者使用了Beghetto(2006)的三项目量表来报告了他们的通用创造力自我效能(如“我善于提出新想法”“我有很多好主意”“我的想象力很丰富”)。参与者要求从1到5分对量表中的描述进行评分,1分代表“完全不符合我的情况”,5分代表“非常符合我的情况”。最终分数按照三个项目的平均值来计算。
多领域创造力采用考夫曼创造力领域量表(Kaufman Domains of Creativity Scale, KDOCS)进行测量(Kaufman, 2012)。584名参与者从1分(相较他人创造力很弱)到5分(相较他人创造力很强),对自己在五个领域内的相对创造力进行了评分:日常(如“在工作和个人生活之间保持良好平衡”)、学术(“在辩论中为我个人并不同意的一方进行辩论”)、表演(“创作一首原创歌曲”)、科学(“拆开机器并弄清它们是如何工作的”)、艺术(“素描一个人或一个物体”)。
结果
创造力与传统招生标准之间有什么关联?
创造力和招生变量之间的零阶相关分析表明,与创造力具有最强关联的传统招生标准是SAT分数。SAT批判性阅读分数与自我报告的学术创造力、文章创造力、评定的DT创造力、DT独创性、标题创造力、表演创造力和科学创造力显著正相关。除科学创造力外,SAT写作分数也呈现出相同的模式。SAT数学成绩与创造力的关联跟上述有所差异,与自我报告的科学创造力、文章创造力、DT独创性和日常创造力呈显著正相关。高中排名与论文创造力、创造力自我效能和学术创造力相关。面试分数与学术创造力、评定的DT创造力、表演创造力和科学创造力相关。
哪些创造力指标对传统招生标准的预测性最强、最独特?
为了便于解释利用所有创造力变量预测每项招生指标的回归分析,本文对所有创造力指标进行了因子分析。采用成分分析法和变异旋转法的出了最清晰的解决方案。确定了四个因子,共解释了63.78%的方差。这些因子被用于回归分析,表1列出了所有四个因子与传统招生变量的相关性。传统招生变量与创造力之间的关联仍以SAT分数最强。然而,传统招生变量与自我认知因子之间的关联不如与K- DOCS和创造力自我效能变量之间的关联紧密。传统招生变量与评定创造力和科学创造力因子的关联最为密切。
为了考察创造力因素对招生指标的相对预测作用,本文进行了同时回归。结果见表2。创造力指标解释了SAT数学分数的最大方差。SAT的数学分数主要由科学创造力和评定创造力预测。大约15%的SAT批判性阅读分数方差主要由评定创造力、科学创造力预测,其次由自我认知创造力预测。创造力指标共解释了9%的面试分数方差。其中的重要预测因素是科学创造力,其次是自我认知创造力。大约6.5%的SAT写作分数方差能由创造力解释,尤其是评定创造力和科学创造力。高中排名不受创造力变量的影响。
讨论
这些结果表明,虽然创造力的许多组成部分与传统招生标准相关,但这些关联并不紧密。面试分数与自我报告的学术、科学和表演创造力以及评定的DT创造力呈正相关关系。值得注意的是,面试分数与其他任何的创造力测量结果都没有关系。文章评分、日常和艺术创造力以及创造力自我效能与面试分数均没有显著关系。此外,高中排名与作文创造力和学术创造力呈弱正相关关系,但与创造力自我效能呈负相关关系。回归分析表明,SAT分数比高中排名或面试分数更能反映学生的创造力。SAT数学分数对科学创造力的预测作用最大,而SAT批判性阅读分数与标题和论文创造力任务的成绩以及创造力自评的关系更为密切。
某种意义上,本研究中哪些关系不显著也同样有趣。在本文的分析中,日常创造力和艺术创造力与传统招生标准完全没有关系。此外,创造力自我效能与SAT或面试分数无关,而创造力自我效能与高中排名呈显著负相关。这一研究结果表明,高中阶段学业成绩较好的学生具有更小的可能性认为自己具有创造力。
结论和对未来研究的启示
研究结果表明,标准化考试成绩与创造力的关系不大,有显著关系的主要限于学术领域的创造力(如文章创造力和自我报告的学术和科学创造力)。如果高等教育的教师和管理者希望培养出具有批判性和创造性的思想家,能够在瞬息万变的社会中适应和创新,本文就必须发现和培养学生的创造力。这一目标可能意味着要改变课程安排或改变大学招生选拔的做法。
目前的策略往往不会奖励最具创造力的学生。Dollinger(2011)认为,这些学生并没有受到现行策略的惩罚,但本文认为,高校必须有意识地、积极主动地去寻找那些有潜力成为未来创新者的学生。事实上,本文的研究结果表明,高中成绩较好的学生往往对自己的创造力信心不足。如果招生决定严重依赖高中学习成绩,那么申请者中最有创造力的学生可能会受到惩罚。本文绝不建议招生人员忽视学生过去的学业成绩或标准化考试成绩,但本文确实主张加大投资力度,开发能够全面评估学生潜力的工具。这应当包括对创造力(Sternberg, 2010)以及其他非认知因素(Schmitt, 2012)的测量。
当招生策略将其标准扩大到包括创造力和其他非认知因素时,就会增加学生群体的多样性。Sternberg(2006, 2010)和Schmitt(2012)都证明了这些策略能够有效地纳入代表性不足的群体成员,Kaufman(2010)详细阐述了这一观点,即专门为提供多样性而使用创造力测量工具。正如Schmitt(2012)所指出的那样,许多高等教育机构都声称,他们培养的不仅仅是学术知识和技能,而是要把学生培养成全面发展的世界公民,他们要表现出好奇心和独立思考能力,拥有领导力,能够适应多种环境。研究人员必须不断创新,考虑多种不同类型的结果测量工具,找到最能评估所有这些能力的工具。当本文这样做时,本文期待创造力将被证明为预测大学和人生成功的一个强有力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