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krun, R., Goetz, T., Titz, W., & Perry, R. P. (2002). Academic Emotions in Students’ Self-Regulated Learning and Achievement: A Program of Qualitative and Quantitative Research.Educational Psychologist, 37(2), 91–105.
原作者：Reinhard Pekrun, Thomas Goetz, Wolfram Titz，德国University of Munich心理学系
Raymond P. Perry，加拿大University of Manitoba心理学系
摘译：李程（北京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生）
摘要
在教育心理学领域，除了考试焦虑之外，学业情绪的研究一直被忽视。本研究通过五项定性研究，发现学生在学术环境中体验到丰富多样的情绪，其中焦虑最常被报告，积极情绪的报告频率并不低于消极情绪。基于这些研究，我们开发了一个自我报告工具——学业情绪问卷（Academic Emotions Questionnaire, AEQ），对不同的学业情绪进行分类，用于测量学生在学术活动中的快乐、希望、骄傲、宽慰、愤怒、焦虑、羞愧、绝望和无聊等情绪。通过AEQ，我们测试了一个情绪成就效应的认知动机模型以及一个前因的控制/价值理论的假设，总共进行了7项横断面研究、3项纵向研究和1项日记研究，研究对象为大学生和中学生。研究结果表明，学业情绪与学生的动机、学习策略、认知资源、自我调节、学术成就以及个性和课堂前因显著相关。这些发现指出，教育心理学的研究应该承认学术环境中的情绪多样性，并关注学生在学校和大学体验到的各种情绪。
背景
基于文献检索结果，以往研究较少关注学生一系列情绪的广泛视角，主要集中于考试焦虑，涉及的情绪不超过一种或两种，缺乏对于成就相关的其他情绪以及学生情绪调节的研究。个体在学术生涯中体会到的情绪不仅影响学生的认知过程和表现，也会影响他们的心理和身体健康。本研究定义的学业情绪包括学生在学校或大学环境中经历的成就情绪，但不仅局限于与成功和失败有关的情绪，还涵盖了与教学或学习过程有关的情绪。
探讨学业情绪的发生与结构：质性个案研究
在五个探索性研究中，通过定性访谈和问卷调查的方式分析了中学生和大学生的情绪。第一项研究中，学生被要求从他们的自传体记忆中回忆典型的学术事件，并报告在这些事件中经历的情绪。其他四项研究采用了一种更为情境化的方法，在课堂教学、考试或日常学习后立即采访参与者。结果表明：
1、不同情绪的发生频率不同：学生在学术环境中具有情绪多样性，焦虑最常见。除此之外最常见的情绪是对学习的享受、希望、骄傲和解脱，以及愤怒、无聊和羞耻。感激、钦佩、蔑视、嫉妒和绝望报告较少。
2、存在意外发现：元情绪可能有助于学生应对负面情绪，例如大量参与者报告学业无聊时被发现无聊与低自我评价能力和高评价要求有关，即无聊可以起到行为上或精神上逃避现实的作用，而不仅仅是预期的低要求下的高能力学生会有无聊感。
3、构建学业情绪的内部结构分类：参与者报告广泛的情绪、认知、生理和动机因素被用于创建结构分类。同时，不同的情绪之间存在一些重叠，似乎没有特定的、排他性的元素，其中一些成分与其他情绪是共享的。
4、学业情绪与生理激活存在联系：参与者在重要考试期间所经历情绪定性报告的强度测量与考试前后的皮质醇水平有系统的关系。
定量研究：AEQ
AEQ量表特征版本的内部信度较好，验证性因子分析表明不同情绪之间学业情绪特质的内部结构存在差异。情绪、认知、生理和动机成分在一些量表（如考试焦虑量表）中分化，在其他量表（如无聊和绝望量表）中表现出较少的差异。未来的研究应该解决这些结构差异的确切性质。关于不同情绪的相互关系，出现了四类情绪：(a)享受、希望和自豪；(b)解脱；(c)焦虑、羞耻和绝望；(d)愤怒和无聊。聚类分析表明，学业情绪可以根据其前因进行分类。第一类代表由积极事件引起的情绪。第二类解脱是当消极过程停止时引起的积极情绪。第三类代表缺乏主观控制的消极情绪。最后一类代表具有较高控制水平的消极情绪。除了长版本的AEQ量表，更短的八个版本也可用。这些量表是在与单一课程和短暂情绪状态有关的可选指令下进行施测的。
学业情绪对自我调节学习和成就的影响：一个认知动机模型的假设检验
情绪影响的认知-动机模型假设情绪对学习和成就的影响是由许多认知和动机机制介导的。学生的学习动机、学习策略、认知资源和学习自我调节是最重要的中介。不同的情绪会以不同的方式影响这些机制。情绪可通过情绪效价维度（积极情绪与消极情绪）、激活维度（激活与非激活状态）进行区分。情绪对学术成就的影响可能取决于这些不同的自我调节动机和认知机制之间的相互作用，以及这些机制与任务需求之间的相互作用。这意味着情绪对学业成绩的影响将不可避免地是复杂和多因素的。
一般来说，积极的激活情绪可以通过增强动机和增强灵活学习来积极地影响成绩。消极的非激活情绪（如无聊、绝望）通常是有害的，因为它们会侵蚀动机，将注意力从任务上引开，并使任何与任务相关的信息处理变得肤浅和肤浅。积极的非激活情绪和消极的激活情绪的影响可能是模棱两可的。
通过AEQ量表相关的验证性研究结果表明，学业情绪与学生学习和成就的变量显著相关。这些关系在大学生和中学生以及情绪和学习的特质和状态测量中被证明是相当相似的。享受、希望、骄傲与学生的兴趣、内在动机、外在动机、总体学习动机和自我报告的学习努力呈正相关，无聊和绝望的消极非激活情绪与所有这些动机变量和自我报告的努力负相关。积极情绪与元认知策略、阐述、组织和批判性思维呈正相关。愤怒、焦虑和羞耻与特定策略的使用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积极情绪与任务无关思维之间的关系始终是负相关的。学业情绪通过多种方式与学生的学业成绩显著相关。日记研究验证了结论的普遍性与个体间的异质性。
学业情绪的来源：一种社会认知、控制价值理论
该理论认为学生的学业情绪主要来源于他们对控制和价值的评估。控制相关的评估可能包括对过去、现在或将来的控制认知，例如因果归因、当前情境的控制认知或对未来事件的因果预期。价值评估则涉及学生对学术学习和成果的内在和外在价值以及目标。大多数学业情绪的产生需要同时具备控制和价值两个条件。例如，学习相关的乐趣需要学生感到能够掌握材料（高控制感）并且对材料本身有内在的兴趣（高价值）。而焦虑则可能在学生预期可能失败的情况下被触发，尤其是当这些失败目标对学生具有主观价值时。教育者可以通过影响学生的控制和价值评估来设计预防、治疗措施和优化教育环境。
情绪、效果和前因之间的相互联系
前因、情绪和效果之间存在相互的因果关系。首先，情绪影响学生的成就，但成就的反馈和相关的成功与失败体验反过来又影响学生的情绪，这可能是人类情绪发展的主要来源。其次，课堂指导和社会环境可以诱发学生的学业情绪，学生的情绪可以影响教学、环境和重要他人的行为。理论上，这种相互联系可能采取不同的形式，包括正面和负面的反馈循环。未来的研究应通过将学业情绪的测量纳入纵向课堂研究来解决相互因果关系。
总结
研究表明学生在学术环境中体验到多种多样的情绪，这些情绪与学生的学习、自我调节和成就显著相关。通过AEQ，可以可靠地测量学生的学业情绪。情绪与学生自我调节学习的关键组成部分（如兴趣、动机、学习策略和内外调节控制）紧密相连，并预测学生的学术成就。在情绪来源方面，学业情绪与学生在学术领域的自我评估、价值观和目标，以及影响控制、价值和目标的课堂指导和社会环境密切相关。本研究呼吁教育心理学领域承认学术环境中情绪的多样性，并分析学生在学校和大学中体验到的全面情绪范围。建议结合定性和定量研究策略，以及样本基础设计与个体心理学分析，以确保研究结论对个别学生的情绪生活有效。未来的研究应该解决学业情绪之间的相互因果关系，并包括对学业情绪的纵向课堂研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