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nández-Torrano, D., & Ibrayeva, L. (2020). Creativity and education: A bibliometric mapping of the research literature (1975–2019).Thinking skills and creativity, 35, 100625.
摘译：杨梵（北京大学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
摘要：本篇文献计量学综述旨在利用从科学网络数据库中提取的数据对过去45年教育领域创新研究的趋势进行系统梳理。研究主要发现：（1）创新和教育的研究是一个新兴研究领域，自21世纪以来经历了指数式增长；（2）该领域的研究是由少数机构和国家的一批学者完成的，主要是美国和其他的英语国家，尽管一些亚洲和欧洲国家的研究人员也做出了贡献；（3）该领域的学者间存在合作，但合作网络主要存在于国内或邻近国家间；（4）关于创新和教育的研究是相对跨学科的，源于教育学和心理学的几个分支所产生的知识；（5）过去45年的有关文献主要涉及四个主题，创新的教与学、创新的心理教育相关因素、创新在组织中的作用和影响创新的认知与情感过程。
一、导言
本文旨在通过1975-2019年数据库中提取的发表和引文数据提供创新和教育研究的发展和现状总体图景，揭示该领域研究发表和引文数据的动态增长、关键期刊和最具影响力的研究。此外也发现了对该领域做出贡献的主要作者、机构和国家及合作网络，作为研究基础的学科和研究内容的一般主题。
本文采用心理学视角来考察创新和教育的研究，在心理学传统中创新的标准定义包括独创性（originality）和实用性（usefulness），有学者也提出了其他组成部分如质量（quality，Kaufman and Sternberg，2007），惊奇（surprise，Simonton，2012）。创新的标准定义是大部分最新研究创新定义的基础，但局限之处在于它只涉及产品特征，人们还提出了其他概念以捕捉创新相关的其他方面，如创造过程中涉及的机制和创造者的特质。
创新研究一开始就和教育联系在一起，但在20世纪下半叶的大部分时间里二者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得到足够重视，根据Ryhammar and Brolin (1999)区分的四种研究取径，1950-1980大部分研究是被人格、认知，和在个人与群体层面上激发创新的研究方法所主导，第四种研究方法即社会心理学和系统理论出现于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社会心理学方法使创新研究变得更加全面，对教育情境中创新研究产生了大量不同层面、视角、方法的研究成果，然而该领域的研究一般比较零散和彼此割裂。现有研究综述致力于解决这一问题，本文使用文献计量学的方法，旨在填补教育领域有关创新研究的文献计量空白，全面介绍这一领域过去45年来的现状和发展。
二、数据和方法
本研究采用文献计量学方法，使用Clarivate在45年间从科学网络（WOS）中提取的数据来绘制研究文献图，Wos和Scopus是文献计量学和科学计量学研究中最常用的学术出版物集合，Wos涵盖科学、社会科学、人文和艺术领域的21000多种期刊。并使用VOSViewer检索和可视化数据库中作者、机构、国家、期刊和术语间的关系，实现文献计量网络的可视化。
三、结果和讨论
1.出版物和引文的趋势
分析显示从1975-2005年在创新和教育领域的研究保持不变，但自2005年以来该领域出版物和引文数量显著增加。2000年数据库收录了27篇论文，这些论文被引用了200次，2010年论文数量和被引用次数分别增长到125篇和1449次，2018年增长到163篇和4358次。
值得注意的是，教育领域的创新研究与组织学和商业经济学等其他领域的创新研究发展相比晚了约10年。作者认为对此一个合理的解释是，专业化的科学团体作为研究作者对学科发展具有巨大贡献，但直到20世纪早期这一研究领域的作者团体才稳定形成。另外，该领域研究的兴起可能是由于20世纪末社会心理学和系统理论的发展促进了对普通人群创新的研究，以及对包括教育环境在内的环境因素在创新发展中的重视。
2.核心期刊和出版物
本文展示了发表和引文数较多的期刊，发现《Journal of Creative Behavior》和《Creativity Research Journal》是该领域的核心期刊，这两份期刊各占数据库中所有出版物的20%左右，但后者上发表论文的被引次数几乎是前者的两倍。排名第三的是2006年创刊的年轻期刊《Thinking Skills and Creativity》，第四是专门研究天才教育的《Gifted Child Quarterly》，另外一些教育心理学的期刊和STEM期刊也值得关注。
本研究也展示了创新和教育研究中最具影响力的文章，这些出版物涉及从创新的本质到与创新相关的个人特质、使用不同测量工具评估创新及创新产品的多种主题。此外相当多的出版物涉及了创造过程和表现的认知机制，一些论文也讨论了创新在教育背景下的发展并强调如领导能力、文化等外部因素在创造性发展中的重要性。
3.3 主要作者、机构和国家/地区
本文罗列出发表10篇及以上的作者，其中发表和被引用次数最多的作者是MA Runco，其次是MD Mumford和 JC Kaufman。根据洛特卡定律（Lotka’s law，1926），做出n项贡献的作者数约为做出1项贡献作者数的1/n²，大多数领域是少数人做出较多研究成果。本研究发现教育创新领域仅有0.4%作者发表了超过10篇论文，说明该领域专业知识集中在数量极少的学者，如果这一专业化团体不在未来几年扩大规模将会损害研究领域的可持续性。另一个发现是1967-1998年整理的重要研究者都未出现在本研究整理的高产作者名单中，作者认为这说明了本文列举的作者代表了新一代创新研究人员。
从发表10篇及以上的机构看，发表论文数量最多的是佐治亚大学和康涅狄格大学。列表中大多数机构来源于美国，英国、法国和澳大利亚各有一所入选。本文也按发表数量对创新和教育研究方面处于领先地位的国家进行排名，美国是该领域的绝对领导者，其出版物占45%，引用次数占数据库总引用次数近50%。英国、中国、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的论文发表和引用次数也有不错的表现，除了三个位于亚洲的国家（韩国、新西兰、新加坡）外，列表中的其他国家或地区大多数位于欧洲。
作者认为，美国和其他几个英语国家在该领域研究的领先地位既是因为创新的现代研究起源于美国，也是因为Wos收录了过多英文期刊，有利于英语国家研究成果的传播。并且这些国家也享有更多研究资源、基础设施和资金。国家和地区之间在研究成果上的差距反映了该领域的权力动态，但亚洲少数作者、机构、国家在排名中的位置也表明了非西方国家在这一领域的兴趣和发展。
4.作者、机构和国家/地区之间的合作网络
作者绘制了5个及以上出版物的作者之间的合作网络，研究表明在创新和教育领域的研究人员之间存在着多个科学协作（即集群），这些网络由5-7人组成，通常存在一个主要的研究人员作为其他人员之间的连接节点。
通过绘图显示了有10个及以上出版物的机构之间的科学网络，图中左边的集群聚集了美国的机构，右边则包括亚洲国家和地区的机构，同一集合的机构间存在多种联系，不同集合的机构则联系很少。从国家角度看，美国是创新和教育研究的中心，与其他所有国家保持联系，特别是同一集群的国家。
总体而言，本研究表明在个人、机构和国家层面存在研究合作，反映了近几十年来国家和国际研究合作的兴起，但该领域的合作主要发生在国界内或地理邻近国家间。有学者将其归因为地理接近、文化亲和力和共享资助计划，东西方创新概念化的不同理论基础也可以部分解释这一趋势。
5.创造性和教育研究的学科基础
研究发现创新和教育研究文献来自于四个相关学科和分支学科的研究，即临床和多学科心理学、教育心理学、教育学、社会与应用心理学，并分别包含了部分核心期刊。跨学科与创新领域关系尤为密切，因为创新研究领域的特点是概念定义多元且分散、理论方法多样且因文化而异、发展路线各不相同、研究视角和方法多种多样。有学者认为，过去几十年里创新研究方面做出了明确的跨学科努力，也从中受益匪浅。本文认为，创新与教育研究的知识结构依赖于心理学和教育学各分支学科的成果，因创新在不同领域有不同表现形式，这种跨学科性非常重要。另外，本研究可能因文献搜索的策略等因素忽略了其他学科可能存在的贡献，新的学科集群或随着创新研究新兴领域的发展而出现。
6.创新和教育研究的焦点
本研究通过对标题、摘要和关键词的分析发现了总结这一研究领域兴趣焦点的四个主题：创新的教与学，如课程、评估、教学法、知识和思维技能；儿童创新的心理教育相关性，包括个性、智力、发散性思维等；创新在组织中的作用，如绩效、生产力；创造性思维的认知和情感过程，包括认知、思维、情绪等。
研究发现1975-2000年间的流行关键词通常属于组织和学校环境中与创新相关的集群，对创新的心理教育相关因素的关注在2010年左右达到顶峰，涉及创造性思维过程特别是情感过程主要在过去十年的文献中被提及。然而，近年来的流行关键词分散在四个主题的集群中，说明这些主题都仍然是当下研究的兴趣所在。
四、结论
本研究的上述发现显示出这一学科尚未达到成熟期，仍将在未来继续发展。对创新和教育的研究是跨学科的，但至少从心理教育的角度看来，该领域的知识集中于一小群研究者、机构和国家或地区，有必要在其他国家进行更多的理论和实证研究以提供更全面的观点。最近将创新评估纳入国际学生评估项目等国际大规模评估为研究不同教育体系如何培养创新提供了机会，创新专业期刊的编辑也可以考虑征集国际范围内的论文以提高其他创新概念的知名度。
